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夜白头

    猿飞日斩看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四代风影，仿佛重新认识这个人一般仔细地看着他。
    【比自来也他们还要年轻的风影……
    实力不俗，再过几年恐怕又是一个大野木一样的影……
    手段层出不穷，甚至现在还交好了宇智波一族……】
    此刻，猿飞日斩真的对罗砂动了一丝杀意，但这股杀意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还是消散了。
    如果是几天之前，他也许还能下定决心，哪怕毁掉木叶将近五十年以来建立起的良好形象，集结村子里的忍者将其永远留在木叶，可是现在……
    遭遇重挫的木叶如果再背负上杀死盟友的丑闻，岂不是给了四大忍者村再次联合起来攻伐木叶的口实了吗？
    日斩低头看着已经上前去抱起水门的自来也，他这个一向长不大的弟子，今天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一般，像一个绝望的父亲搀扶起水门。
    水门的手死死攥着自来也的衣袖，已经说不出话了，蔚蓝色的眼睛之中带着最后的一丝恳求。
    “我知道……我都知道……”
    脸色煞白的玖辛奈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耗尽自己的最后一丝查克拉，将九尾一点点拉向了自己。
    日斩走到了她的身边，挥手打断了她的行为，说道：
    “就按照水门的意思做吧……
    让这个孩子，鸣人，成为木叶的第三任九尾人柱力。”
    玖辛奈抬起头看着熟悉的三代目，对方不敢直视她的双眼，说道：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人柱力了，玖辛奈。
    教导好鸣人，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柱力吧。”
    今晚九尾暴走这场灾难，无论说出再多的理由，再挖掘幕后黑手，也离不开人柱力分娩的客观条件。（注）
    以前木叶的高层不是没有人质疑过日斩的决策，团藏就曾经提出过，第二任九尾人柱力不宜婚配。
    讲道理，当年水户大人老来得子的时候九尾就差一点脱离封印，这件事不是没有过前兆。
    在这件事上，日斩于公考虑了漩涡一族延续血脉的需要；于私考虑到水门与玖辛奈之间的感情，还是没有把事情做得太“莫得感情”。
    以前是日斩没得选，现在你玖辛奈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带把的人柱力备选者，索性……
    日斩大爷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罗砂说道：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但我也有个条件！”
    “请讲。”
    “砂隐村这一次所有从木叶学走的忍法，如果有一天一旦流传到其他村子……”
    “您放心，除了木叶和砂隐村的忍者，如果有人再学到了这些忍法的话~
    一个人学到，我杀一人；一个忍村学到，我会联合木叶灭一村。
    三代火影大人，请放宽心。
    这是我付出了巨大代价换来的任务报酬，怎么会让它们轻易流传出去呢？”
    “……就这样吧，先把药交给我们。”
    罗砂没有质疑日斩大爷的话，这世道要是火影都开始赖账了，那也就有意思了。
    他将手中的药盒之间丢给了自来也，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就真的是木叶自己的事情了。
    自来也从药盒中取出红色的药片，对水门说道：
    “我会将这个孩子培养成大仙人预言中的救世主，水门！
    这是老师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那只死死攥着他袖口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了……
    上一次得知长门三人的死讯时，因为不是亲眼所见，自来也的悲伤远远不及这一次眼睁睁看着水门离去。
    这一夜，他经历了挚友的背叛，经历了弟子的牺牲，而自己却只能徒劳地作为一个可悲的旁观者。
    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站起身走到了玖辛奈身旁，此时的九尾已经一点点被金刚封锁控制着拉扯进小鸣人的腹部。
    而引导着这一切的玖辛奈，呆呆地看着一旁仿佛沉沉睡去的水门，她面无血色的脸上已经一脸死气了。
    这个初见时像个小女生一样的男孩儿；这个经常躲在暗处偷看自己的男孩儿；这个在自己人生之中最绝望的时刻挺身而出挽救自己的男孩儿……
    这个占据了自己二十多年生活一大半时光的男人，给了自己所有希望与爱的男人，就这样永远睡去了……
    一只大手的掌心中央躺着一枚红色的药片，挡住了玖辛奈看向水门的视线。
    “吃下去。”
    “……”
    “吃下去！为了水门，为了鸣人，活下去！
    拜托了！”
    玖辛奈转过头，看着傻乎乎给自己跪下的白发中年人。
    “自来也老师……
    你说如果当年水门如果真的像你小说里写的一样，选择了别的女孩子……
    那么今天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呢？”
    “那不是我写的啊！……
    小说这种东西怎么能当真呢？！
    我一个根本没谈过恋爱的家伙写出来的……”
    自来也的话说了一半，却看到玖辛奈用尽最后一丝查克拉将九尾彻底封印到了鸣人的体内。
    伴随着封印的结束，小鸣人刚刚因剪短脐带形成的小肚脐眼周围形成了八卦封印的术式，而与此同时，玖辛奈那一头漂亮的红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为了苍白色。
    她一把从自来也手中拿过药片，吞入嘴里。
    看着自来也和日斩惊愕的表情，玖辛奈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
    “漩涡一族的族人，当查克拉消耗过度后，头发的颜色就会变白……”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血色，一头长发的颜色却依旧是苍白色。
    玖辛奈抱起祭坛上的小鸣人，然后走到水门的身旁，探下身抚摸着丈夫的脸颊喃喃说道：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呢，喜欢这红头发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双眼之中带着刻骨的仇恨对日斩和自来也说道：
    “三代目大人，自来也老师！
    关于今晚九尾脱离封印的事情，我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看到玖辛奈总算还保持着理智，日斩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
    “琵琶湖和多慈她们？”
    日斩脸上的希望一点点黯淡了，因为玖辛奈愧疚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敌人在偷袭时，第一时间杀害了琵琶湖大人和多慈……
    对方拥有一种诡异的时空间忍术，能够无视地形甚至忍者来去自如！
    更致命的是，他拥有万花筒写轮眼！”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造成这样的结果……绝对不会！】
    玖辛奈没有像以前一样将愤怒释放出来，而是将仇恨与痛苦，埋在内心的深处。
    对于木叶来说，这注定是所有人的悲伤夜，无人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