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上之国

    这个世界……很奇怪。
    主位面的名字是艾娜希瓦，而它也不是伊戈斯普通理解的那样，只是一处充盈着土地的空间。
    准确来说艾娜希瓦是一个小型宇宙，有着正常的天体系统，各种行星。
    只是这个宇宙有些太小了，它甚至能被找到尽头。
    旅法师协会的探索中便曾发现在无尽的光年之外，又一层壁垒保护着整个宇宙，那便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其余次位面也是如此，它们有如恒星系大小，有的也如放逐之地那般，仅有土地与天空。
    谜一样的事情还有太多，如果可以伊戈斯真的很想去那传说中的真理殿堂看一看。
    不过那里似乎从不对外开放，那么只能退而求次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是去……群星之城？”
    艾莉儿翻看着尼塔瑟给予的地图，从北方离开后向着东方前进，在地图之中有着一座悬浮于天空之中的城邦，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对，群星之城。”
    伊戈斯肯定的回答。
    群星之城又被称作魔法师之城，因为那里生活的基本全是魔法师，是整个主位面中魔法实力最强大的地方，在那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满地走，高手如菜狗。
    北境之国与其相比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那里的有着一堆传奇魔法师，一人一个禁咒都能把北境推平。
    而这个魔法之都，就是伊戈斯的目标所在了。
    伊戈斯现在的弱项很明显，他拥有着庞大的魔力，可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把魔力往人家脸上砸。
    他需要学习，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魔法。
    于是尼塔瑟给予了他建议，推荐伊戈斯去群星之城。
    群星之城中有着整个主位面最大的魔法学院，凯尔诺维魔法学院。
    本持着有教无类的原则，他们欢迎所有魔法的求知者，不分种族。
    “看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学习了。”
    伊戈斯嘟囔着。
    艾莉儿歪着头，好奇的说道。
    “这就是小说中，去什么地方学习升级的剧情吗？”
    “唉……可能吧。”
    伊戈斯也不确定的说着。
    其实他倒真的很想安稳的学习魔法，可就怕现实不答应啊。
    以他的画风，感觉去哪都会出事。
    讲道理刚从放逐之地逃出来，就加入了北境的战争，到最后甚至还杀了一位高贵的神。
    于是伊戈斯总觉得群星之城的日子也不会简单，至少什么所谓的安稳可能根本不存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前提是到达群星之城。
    然后伊戈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已经离开北境快一周了，四周还是旷野群山。
    因为各个王国领土的问题，伊戈斯没有贸然横跨天空，不然被人家的防空炮射下来多尴尬。
    于是伊戈斯沿着王国之间的缓冲区，还有那些中立领土前进。
    可是飞了一周了他还是没有达到群星之城。
    嗯……看起来伊戈斯高估了自己的移动速度，以及这世界的广袤。
    其实如果可以伊戈斯真的不想自己飞。
    北境王都本来有一个魔导飞艇站，可在战争中时，它好死不死就在天启武器比格斯之瞳的攻击路线上，三艘魔导飞艇，全部被轰得稀烂。
    重新修建没个一年半年是干不完，伊戈斯就只好先行上路了。
    “啊……我好累啊啊啊啊啊！”
    翻过群山，又是一片群山延伸至视野的尽头，伊戈斯崩溃的大叫着。
    不过很快伊戈斯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模糊的黑点，在云层之上，这引起了伊戈斯的兴趣。
    这么多天来伊戈斯一个活人也没见到过，唯见到的几个在地上跑的生物也被剥皮放血成了烤肉。
    于是带着几分好奇，伊戈斯决定去看一看那东西来缓解一下这漫长的无聊。
    胜利星辰号。
    这是一艘十分奢华的魔导飞艇，在黄金与水晶的装饰下，它本身的职能已经不仅仅是交通工具这么简单了。
    比起交通工具它更像一个移动的度假村。
    巨大的空间内足以容下许多设施，付钱的客人们会在这胜利星辰号上享受一段愉悦的旅程。
    因为拿到秩序同盟的通行协议，所以整个胜利星辰号可以合法前往协议上的任何国家，也因此船上的服务都会随着到达的地点不同而更改。
    比如按照计划，胜利星辰号本该前往北境王都，带领客人欣赏这美丽的北境雪景，并且停靠补给。
    可遗憾的是，北境似乎出了什么事，现在已经进入锁国状态，拒绝一切访问，哪怕停靠补给也不行。
    于是胜利星辰号只能临时更改行进路线，而且由于补给问题，给他们的选择不多了。
    北境之外的且在协议上的城市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真是难熬啊。”
    菲律尔船长站在甲板上看着无尽的前方。
    北境的寒冷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物资消耗极大，可如今北境锁国，他们不得不返航。
    说实在的菲律尔都怀疑胜利星辰号能否撑到那一刻。
    侍从们安抚着客人的情绪，并且许多娱乐项目开始减少。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胜利星辰号的度假业务可能就要停运了。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还有最后的选择。
    在协议之中，还有一个国家。
    那个国家因为其性质的问题，菲律尔一直没有把业务延伸到那里，不过现在根据自己的线路，到那个国家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了。
    “女士们先生们，这里是菲律尔船长。首先我要对大家说对不起，因为北境之国的一些问题，我们的北境雪景可能要暂时取消了。”
    声音通过广播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客人们脸上的表情有很多，毕竟这几天的项目减少以及临时更改，已经让很多客人感到不悦了。
    就在他们准备说什么怨言时，菲律尔船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为了弥补大家，我们正在前往一个新的地点，大家将成为胜利星辰号上首次到达海上之国的客人，还请大家期待。”
    声音落下后人群寂静了几秒，紧接着就是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海上之国。
    所有人都欣喜着。
    大家的喜悦并不意外，因为就连菲律尔也不曾登上那神秘的王国。
    海上之国。
    很简单明了，这个国家是建立在辽阔的海洋之上。
    居住在其中的人是人类与娜迦的后代，不过因为是混血，那里的人们并不能长时间在海洋中生存，所以他们大多居住在船上。
    他们被称为海民，与娜迦交好，并且因为个人信仰还是习俗之类的问题，海民永不上岸，哪怕是与陆地上的人交易他们也会站在船上。
    海民是天生的海洋之子，在曾经，他们几乎统治了海洋的表面。
    他们是最强大的海盗，号令海潮与利刃。成群的海盗船如同蝗虫般肆意收割着途径的一切，拿走黄金与恶名。
    无论多么强大的舰队最终也会在他们的浪潮下沉没。
    曾经精灵的白银帝国，那无比辉煌的皇家礼炮号带着舰队出击，他们与海民的海盗之王交战，最终海盗之王的复仇女神号赢得了战争。
    那是唯一一次有详细记述的海上战争，因为精灵以为自己能必胜，于是他们特意拉了一群吟游诗人去记录这一切，以便战后去将这荣耀宣告。
    可最终复仇女神号的主炮轰开了皇家礼炮号的船首，布满藤壶的复仇女神号直接从那巨大的伤口碾了过去，将皇家礼炮号彻底击断，自此这伟大的战舰长眠于海洋之下。
    那群吟游诗人因为记录了这一切被海盗王放过，随后他们记述的一切被编写成书广泛传播，成为了精灵们耻辱。
    直到后来魔导科技的进步，秩序同盟的发声，海民对于海洋表面的统治才缓慢结束了。
    在那驰骋于天际的魔导战舰与可以轻易撕开海面的魔导武器，在经历数十年的战争后，最终海民们臣服了。
    海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他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从海盗向商人转型，取下自己的獠牙与利爪，到了最后所有的海盗船汇聚在了一起，用铁索连接在一起。
    一艘接着一艘，集群不断壮大，直到最后成为海洋上的移动城邦。
    哪怕是风暴也无法撼动那由无数船只组建起的王国，那在雷霆暴雨中依旧挺立的船国。
    菲律尔回想着自己关于海上之国的回忆，一边回想着，一边喝着酒。
    漫步在甲板上，可能是因为酒精，菲律尔又回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梦想。
    不得不说真的得感谢那群吟游诗人，皇家礼炮号与复仇女神号的战争记述被编写成《海民之怒》，结果这本书居然传播的出奇的广，甚至连那些一辈子都没见过海的内陆人都知道海上有个海盗之王特别能打，就连白银帝国都得打回去了。
    于是海盗之王干脆又抓了一群吟游诗人，把自己的传奇人生写成了自传。
    名字很简单就叫《海盗之王》。
    这本书人们带来远超预想中的效果，所有人都被书中那惊险的冒险，庞大的海洋与震撼视觉的自然现象而着迷。
    这本书到后来将一些血腥黑暗的剧情修饰，居然还成为了儿童读物。
    一群小屁孩天天喊着我要当海盗王。
    菲律尔也是那小屁孩之中，他也曾无比向往书中那传奇的冒险，为此他儿时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海盗。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
    在《海民之怒》的故事后，白银帝国的愤怒推动了秩序同盟的发声，于是海盗之王成为了最后一任海盗王。
    战败于秩序同盟的力量后，海盗之王消失不见了，以后没有海盗之王了，也不需要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海盗之王可当了。这应该是菲律尔长大成人时最难过的一个真相了。
    尽管如此最后他还是成为了……一名船长，也算是对梦想的折中吧。
    在转型成为商人后海上之国建立，他们是大海的商人，船国随着洋流飘动，在大海上居无定所，他们将那些难以采集的海洋特产资源贩卖给陆地，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讲道理菲律尔之前一直没有把业务推动到海上之国，就是因为这个国家太能折腾了，前几天他可能在地图的这里，过几天就又到别的地方了。
    这一次菲律尔之所以决定前往那里，还是因为一年一度的大型交易会要开始了。
    海上之国会前往伯里尔群岛，在那里建立起短暂的营地，来欢迎前来交易的人们。
    根据线路推算和通话，菲律尔了解到海上之国就在附近，朝着目前的路线，经过两天后就能看到到达海岸，紧接着海上之国会在那之后经过那里。
    不仅可以补充补给带着客人领略它国风光，而且还能直接赖在海上之国内，跟着他们到达伯里尔群岛，顺便让客人们参与进这场盛大的交易买买买。
    菲律尔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完美，只要不出什么差错的话。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酒精的作用下，年轻的梦想在发酵。
    菲律尔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因为他总觉得如此有了家人之后，就有了牵挂，不能在像年轻时那样肆无忌惮了。
    他不害怕什么死亡，只是害怕妻子会伤心。
    大概是这样，菲律尔一直没有伴侣，他总觉得自己的青春不该这么结束了，虽然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
    “《海盗之王》……那片大海还真是令人心驰神往啊。”
    菲律尔嘟囔着，看着海的方向。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海，可惜菲律尔的在几百年前海盗彻底消亡时就干涸了。
    菲律尔期待着那传说中的海上之国，虽然年轻时的梦想无法实现，但去看一看那曾经的辉煌也是算不错。
    也算是为自己做个交代吧。
    如此想着，菲律尔闭上了双眼，展开双手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仿佛大海就在他前身，而他就是那驰骋七海的海盗，站在自己船舰的最前方。
    一切都如此美好，除了……除了这风有些……热？
    菲律尔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如灼日般刺眼的黄金瞳，可以轻易撕穿钢板的獠牙微张，宝石般晶莹的红鳞如铠甲般覆盖。
    大眼瞪着小眼，小眼一脸懵逼。
    紧接着菲律尔发出了比警铃还要刺耳的哀嚎。
    “龙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