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独一无二的无二

    御神决的修炼，一点都好不受，是不断的转动自身的精神力量，不断的再转动之中将其淬炼，使其愈发精纯、愈发强大，化为御神力，纳入神窍之内。
    修炼御神决时，精神力量被不断淬炼、不断消耗，简直就是天旋地转的感觉，修炼完毕后，精神力量消耗一空，便有一种晕车晕船的心悸、眩晕感，林霄一脸生无可恋模样躺在床铺上，强忍着那种干呕、恶心的感觉。
    难受、特么的真难受。
    好一会，林霄才感觉好受了些，但还是躺着思考起来：“难道御神师每一次修炼，都如坐旋转大摆锤一样么？”
    这也太刺激了吧。
    次次如此，谁受得了啊，能够一直承受下来的，那是变态了吧。
    林霄一度想过，干脆放弃了，这御神决不练了，毕竟习武练剑，那是享受，虽然会感到疲惫、会汗流浃背，但会感觉很舒爽，但修炼这御神决却实实在在的没有半分爽感，转念一想，这可是自己付出大代价才兑换到的，不练岂不是太浪费。
    练！
    一定要练，再难受也要练，练出门道来。
    又过了一会儿，那种舟车晕浪般的感觉完全消失，林霄意念集中于眉心神窍内，能感觉到眉心之内有一处小如黄豆的东西，意念进入其中，便有若天大地大。
    神窍！
    那正是眉心神窍所在，林霄能感觉到神窍内盘踞着一股力量，正是御神力，是用精神力凝练而成的御神力。
    精神力和御神力同根同源，却有着区别，没有经过修炼的精神力如一盘散沙，而经过淬炼的御神力则变得井然有序，更加凝练，大体上就好像是散沙和土块的区别。
    将精神力量淬炼为御神力，御神力等于从无到有，而精神力量则会消耗，所幸会自行恢复，一次次淬炼一次次恢复，精神力量也会在不知不觉当中增长，对修炼御神决更有帮助。
    没有御法，林霄便无法驾驭神窍内的御神力，却能感觉到感知的增强，起码胜过之前好些。
    拔剑，摆出大江东流式，袍袖轻轻鼓动之间，丝丝缕缕的剑道真意浮现于白袍上，白袍若溪流，剑道真意如小泥鳅般的游弋起来，感觉似乎比以往又轻快了几分，又似乎更凝练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初步修炼御神决凝练御神力的关系。
    御神决、大江东流式、剑术，至于天鹤内息术一直处于自行运转，不需要林霄刻意修炼。
    ……
    坤宁郡到临安县的官道更加宽阔，正有两个人行走在其中，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头发用一根金色细绳扎起垂落脑后，横剑挎在腰后，身上穿着束臂束腿藏青色云纹武袍，云纹是大云王朝最常用的纹饰，不论是衣袍还是各种材质的雕刻装饰都广泛运用。
    年轻人嘴里叼着草根，看起来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面上神情乍一看似乎在笑，仔细看又没有笑，一双眼眸清澈，看那山那水时却总是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好像觉得很无趣，入不了他的这一双眼眸。
    紧随着年轻人的是一个身躯魁梧二十几岁的清瘦矫健青年，面色沉冷，脸颊瘦削，鼻梁笔挺，眉骨突出，眼眶凹陷，短发如钢针，肤色如古铜，身穿青灰色无袖短袍胸口坦露小半，隐隐露出精壮胸肌，双臂肌肉线条清晰若钢铁浇铸，在阳光照射下似乎微微闪亮。他的身姿笔挺，双足无鞋，每一步落下时似乎都很沉重，好似巨人行走会震动大地，但脚步真正落地后，却是细微无声，好像大锤轮动狠狠砸出，砸中时飘飘的不着力，相当怪异。
    这青年的双臂肩膀、手肘、拳面、膝盖脚面皮膜色泽更深沉，好像覆盖一层角质，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鼓囊囊沉甸甸。
    “巴颂，我是要去任职的，你跟着去做什么？”叼着草根的年轻人百无聊赖随口说道。
    “少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古铜肤色青年腔调怪异说着大云语，每一个字都很用力似的，听起来有些生硬。
    “行吧行吧。”叼着草根的年轻人翻了翻白眼，旋即摆摆手：“那你到时候随我一同入职吧，领些薪酬，不然我所带的钱估计不够你吃多久。”
    “好。”古铜青年点点头。
    “只希望那临安县镇武司不要太过无趣，否则这一年会很难熬啊。”年轻人叼着草根，一边自言自语嘀咕道。
    “一个小县城，我巴颂就能横扫同境武者，何况是少主。”巴颂依旧用怪异的腔调说道，似乎对大云语不太熟悉。
    “小心阴沟里翻船。”叼着草根青年指指点点巴颂后情不自禁笑道。
    “那我巴颂就要领教领教，看看这小县城内谁能挡住我的古象战法。”巴颂嘿嘿笑道，有战意惊人。
    “希望有吧，要不然就真的太无趣了，日子难熬啊。”叼着草根的年轻人自言自语嘟囔道：“要不是老家伙苦苦哀求我，我早就去东极郡了，怎么可能来这种小地方。”
    巴颂听到了，却也假装没有听到。
    什么苦苦哀求，分明是被暴打一顿，不答应就打第二顿才屈服的。
    少主这脸皮，竟然比我巴颂苦练古象战法的一身筋骨肌肉还要坚韧。
    ……
    镇武司。
    “今天，听说会有新人入职。”圆脸的铁壁对林霄说道，他脸厚皮自来熟，因此往往能提前知道一些消息。
    “哦。”林霄却只是简单回应一句。
    新人入职就新人入职，干我何事。
    难道因为有新人入职，林司首就会将黑掉的九千多两银子还给我？
    显然不会！
    难道因为有新人入职，林司首就会大发善心将功勋还给自己并且以后不需要再偿还？
    显然也不会！
    不，林霄忽然眼睛一亮，多一个新人入职，就意味着自己计划实行后，就有望多获得一点战绩，多一个败敌数，有时候多一个败敌数和少一个败敌数，那就意味着战绩的明显差别的。
    比如现在，败敌数就是两百八十七个，如果败敌数两百九十九个和三百个，那就是三百点战绩的差别。
    没错，林霄现在就打算如当时在白云帮内一样进行挑战，不杀敌只败敌，一一击败镇武司的巡检们，好歹也是十几个战绩和败敌数啊，等那些重伤的人伤势痊愈后，也再将他们击败，又是一些败敌数。
    败敌数的好处在于积累，越是往后积累就越多。    想一想，击败一万人，便能够一下子得到一万点战绩奖励，巨款啊。
    原本使用功勋点来做彩头最合适，因为功勋点的吸引力最大，但可惜，自己虽然初入镇武司就执行一个大任务，还获得两千三百三十点功勋，却是一点都没有入手，连同九千多两银子都进了林司首个人腰包。
    用银子作为彩头？
    估计难，银子的吸引力远远不如功勋点。
    思索之间，镇武司外来了两人，随着门房通报而进入，直接去见林司首。
    很快，林司首就将众人聚集起来。
    “这两位刚入职我们镇武司。”林司首一双春水丹凤眼扫过，嗓音如水：“请两位做个自我介绍。”
    “我代号铜象，古象国人，今年二十四岁，破石级，我很快会向你们发起挑战，将你们全部击败。”巴颂一步迈出，赤足抬起时仿佛提起千斤重锤，落下似好似要砸塌地面，但触及地面的刹那，却又落地细微无声。
    重提轻落、轻重如意。
    这一幕，立刻叫众人眼眸凛然，足以看得出代号铜象的古象国人实力不俗。
    但要说击败镇武司的一干巡检们，众人当然是不服。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丁直接扬言要击败镇武司众人，太狂，真是狂妄至极，不少人内心暗暗笃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厉害，尤其还是一个外来武者。
    林霄却是眼睛一亮，似乎可以做文章啊。
    当这铜象击败镇武司其他人，自己再出手将之击败？
    如此一来，的确是大出风头，让人大为震惊，但和自己的初衷不符合啊，毕竟获得战绩点的方式又不是装叉让人感到惊讶、震撼，而必须是实打实的败敌。
    说败敌其实也未必，应该算是击败对手。
    林霄也多次摸索过败敌的规则，比如最初，自己击败王大牛等三个手下和无关路人等等，都难以获得战绩，唯有击败对自己有“敌意”的人才行。
    敌意怎么算呢？
    想杀掉自己、想教训自己、想打败自己，其实都属于敌意的范围，那么，自己主动挑战效果就不明显，他人对自己的敌意不够强烈，唯有让他人主动来挑战自己。
    这需要有足够的利益，好比如当初在白云帮内，林霄以五百两银子作为彩头，为了得到五百两银子，那些帮众就会对自己生出‘敌意’，进而败于自己剑下，才能够得到战绩，积累败敌数。
    “我叫无二，独一无二的无二。”叼着草根一身藏青色束臂束腿武袍长剑横挎在腰后的年轻人掌心轻抵剑首似笑非笑的说道，一双清澈的眸子随意扫过，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不将谁放在眼里，连带着他的语气都有些敷衍：“我希望你们有人能击败铜象，不然就太无趣了。”
    短短两句话，虽然没有丝毫挑衅，但众人却都明白，这个叼着草根代号无二的人，才是真正不好相处的人，整个人似乎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高人一等的傲然，就好像是一只老鹰进入一群公鸡当中。
    虽然这种比喻有些掉自己的面子，但的确是给人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