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缺失的记忆与残缺的灵魂

    梦奇蹦蹦跳跳地来到病房外，受伤的庄周和露娜已经被送回到了这里。
    “抱我一下!我够不着！”
    “你不是能飞吗？”身旁的妲己翘着尾巴向房间里张望。
    “那会消耗体力的哎。”
    妲己抱起这只毛绒绒的小动物，觉得肉肉的软软的萌萌的，感觉特别好。
    “不要摸我的肉垫！我咬你噢！”
    “那尾巴能摸吗？”
    “不行！啊~住手！啊……感觉好怪啊！”
    病房里的庄周由于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但是他和露娜一样都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只是沉睡着。在地下洞穴中发生的电光火石般的战斗结束得太快，等妲己和梦奇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有点奇怪的感觉。像是吃的东西。”梦奇毛绒绒的尾巴突然竖了起来，“这里有噩梦！”
    “庄周和露娜他们在做噩梦吗？”
    “不是他们。”梦奇翘起鼻尖到处嗅着味道，“在那里！”
    兽耳的小女孩抱着像大抱枕一样的梦奇顺着味道摸索了过去。
    在医馆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一道楼梯一支通往下方。
    “梦奇，这里阴森森的，我害怕，我们回去吧！”妲己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两条白嫩的长腿紧紧夹着自己的大尾巴。
    “没错，是噩梦的味道，好浓烈的噩梦。”梦奇挣脱妲己的怀抱跳进了楼梯，“我下去吃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不！我不要一个人，我和你一起下去！”
    穿过弯弯绕绕的漫长楼梯，梦奇和妲己沿着一侧的石墙小心地走了下去。
    地下又深又暗，梦奇靠着食物的味道指路。
    “就在前面了！”
    “我们走了好远哎，梦奇，我们回去吧！求你了！”妲己小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这里好黑，我害怕。”
    梦奇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女孩，犹豫了一会：“那……那好吧，我们原路返回。”
    ……
    “你听见了吗？梦奇。”
    “听见什么了？”
    “惨叫声，我听见那里面传来惨叫声。”
    “我并没有听见什么啊。”梦奇摇晃着尾巴向着前方跑了过去，“我还是很好奇，过去看看就来。”
    “别……”妲己在原地缩成一团，不知道如何是好。
    穿过一扇虚掩的铁门，梦奇发现里面是一扇极其宽敞的房间，到处都摆放着圆柱形的玻璃容器，足有两个人高。
    玻璃上满是雾气，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梦奇蹦跶蹦跶地溜了过去想要贴近看看。
    附近传来了脚步声，梦奇急忙藏到了一个储物柜上，躲在一个玻璃容器的后面。
    “这地方真是阴森。”
    “地下深处嘛，也只有这里能让人静下心来研究。”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梦奇听来耳熟但一下子分辨不出来是谁，另一个声音就十分陌生了。
    “就是这了吗？”
    “就是这啦。”陌生的声音带着亢奋和快乐，只听刷啦一声，一块麻布从玻璃容器上落了下去。
    “锵锵！”陌生的声音像是小孩一样欢乐：“请看，尊贵的大人，这就是我最新的成果。”
    “嗯，啥？”熟悉的声音莫名地问道，梦奇小心地探出脑袋想要偷看是什么。
    “噢抱歉，上面都是雾气，我这就启动内部的除雾装置。”陌生人叮铃咣啦地摸索了一阵。
    “我说，你就不能开个灯吗？我开灯啦！”
    “不不不，别开灯。”陌生人嚷嚷道，“开了灯那一会看起来就不震撼了！”
    “什么鬼~那要我给你哼一段bgm烘托气氛吗？”
    “那敢情好！”
    “想听什么？”
    “嗯，哆啦a梦好了，和现在的氛围很搭的！”
    “哆啦a梦是什么？”
    “哎，这么有名都不知道吗？好吧，我来哼，正好找到开关了。”
    黑暗中发出了一阵阵喷气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吹风。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陌生人哼出来的歌声充满了邪意，梦奇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我靠！这是什么歌，怎么这么邪恶，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是要召唤邪神吗？”
    “哎哎哎哎！怎么会！我觉得挺好听的啊，多么欢乐！”
    “欢乐个大头鬼啊！”
    “好吧，雾气消退啦！请看！”陌生人举起双手：“铛铛铛铛！霍蒙库鲁兹（homunculus）！”
    在玻璃的容器中，随着雾气的消散，呈现出来的是一个赤裸的长发男子。男子的身体完美无比，五官线条精致，肌肤光滑如同绸缎，比婴儿的肌肤还要白嫩，但是即使他闭着眼睛也能让人感觉到他静谧高贵的气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立刻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梦奇。
    “嗯嗯，线条不错！”梦奇熟悉的那个声音赞叹道。
    “啊！”梦奇失声惊叫道，“白怎么到里面去的？！”
    就在他失声惊叫的瞬间，梦奇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被锤子狠狠砸了一样，大量的信息涌了进来。
    “在茫茫星海之上的浮游都市，弥漫着绝望。恐惧来自一艘接一艘消失于黑暗空洞里的大船。主人和它的同伴不断争执，要实施某种计划。”
    “当它拼命吞掉噩梦时，咀嚼出‘自然选择’这个词。”
    “梦掩盖在无尽黑暗中，主人和他的同伴穿行其间，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扑面而来的怀疑与割裂。”
    幻境中出现了眩目的光亮，透明气泡，奇怪的玻璃管子……还有像自己一样的面孔。
    “啪嗒~”毛绒绒的梦奇扑倒在地，由于爪子上有肉垫，所以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好可爱啊。”陌生人拿着一支铅笔戳了戳摔到地上的梦奇，“仓鼠？豚鼠？还是兔子？天呐，好可爱啊！”
    熟悉声音的主人走了过来，抓住昏昏沉沉的梦奇的后颈皮，一下就把他拎了起来：“这是梦奇，交给我吧。你去抓住外面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已经吓坏了的妲己拔腿就跑，由于光线的原因，她没有看清玻璃罐子里是谁；因为来得晚，她也没有听明白黑暗中的对话。但是她十分清楚，有人抓住了梦奇，接下来就要抓她了。
    脚步声从背后想起，妲己跌跌撞撞地连跑带爬向外面逃去，在她的背后传来了鬣狗的嚎叫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
    “狗！怎么会有狗!”妲己吓得都哭了，她最怕狗。
    鬣狗那种可怕的气味和声响从后面逼近，在这气味中布置为何还混合着许多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仅仅是闻到就让她毛骨悚然。
    “不!不要啊！”妲己拼命跑，突然间一张大嘴一口咬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摔倒在地。
    “白！救命啊！”妲己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又一张长满了利齿的大嘴咬了上来，妲己就像是刚刚降生的小狐狸一样被两头怪物撕咬着。
    “白！救命啊！”妲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地面越来越潮湿。
    地上的……是我的血吗？
    撕咬着妲己的是两头像是鬣狗的怪物，他们长着蝎子的尾巴，鬣狗的头和身体，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锐利的獠牙咬穿了女孩纤细的脚踝，拖着她在地上打转。
    另一头撕咬了一会，张嘴咬向女孩的咽喉。
    “噗！”这头混合怪突然爆裂成一团血雨，血肉和骨头抹得墙上到处都是。
    正在撕咬得那一头怪物愣了一愣，然后就发现自己悬浮了起来。刚才还在哭泣挣扎得少女已经站了起来，用冷漠而残忍的眼神看着自己，纤细而修长得手指点在怪物的头上。
    “灵魂冲击！”
    “噗！”混合怪像个气球一样膨胀炸开。
    鲜血涂抹了妲己一身，血滴顺着她白皙的小腿滴落在地上。
    “我靠！”混合怪的主人刚刚带着两只混合怪赶到，就看到自己的宠物已经炸成了碎肉，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站立在血泊中。
    “双重人格吗！见鬼！上，撕碎她!”
    妲己注意到眼前的陌生人，他穿着奇怪的白色长袍，鼻梁上架着两片玻璃。
    和刚才一样的两只混合兽扑了上来，妲己抬起玉手，这两只怪物立刻化作两团血雨。
    “你的主人制造你时，好像有偷工减料耶。”美艳的少女脸上带着残忍而冷酷的神色，赤裸的玉足踩过血水，刚才被咬伤的脚踝已经完好如初。
    “怎么可能！”白袍陌生人狂叫了一声，“上吧！龙王奇美拉!”
    一道诡异的法阵出现在地面上，从法阵中间慢慢浮起了一头高大的双头暴龙。
    暴龙的肩膀上长着两个脑袋，一个蓝色的嘴边滴落着冰凌，另一个利齿间滚动着烈焰，显然是具备了冰火两重天赋。
    “封冻她！”白袍人叫喊道。
    暴龙突出一口强劲的暴风雪，沿途的一切瞬间被冻结。但是妲己轻轻一跃，优雅性感的身形已经避开了冰冻出现在暴龙上方。
    “烈焰！”
    一大团火球朝着妲己轰来，美貌的少女凌空一个翻转，修长的双腿蹬在地穴的顶上将她向下弹去，轻松避开了火球。
    “靠！召唤召唤召唤！全体出阵！”白袍人惊恐地嚎叫着：“吃我大招吧！百鬼夜行！”
    无数个闪光的法阵浮现，大批的合成兽出现在他身旁。
    长着翅膀的猩猩、双手镰刀的猴子、蝎尾的狮子、马面的战士……
    就仿佛噩梦里的怪物大集合一样，数十头各式各样的怪物将白袍人牢牢护住，一起呐喊着向妲己发动进攻。
    “挺多的嘛！那就来和妲己玩耍吧！”
    “魔女之心·千年幻梦！”
    如同潮汐般的粉色冲击一瞬间扫过张牙舞爪的混合兽，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爆炸成血沫和碎骨。
    白袍人被糊了一身血和白色的液体，重重地砸在后面的石墙上。
    “我……我……怎么会……脱离，脱离！……咳咳咳。”白袍人似乎在启动什么法器，他的身上光芒闪烁。但是已经晚了，妲己修长的玉指插进了他的咽喉，把临终的话语变成了沉闷的呜咽。
    妲己捡起一块地上的肉块尝了尝，向着刚才安放玻璃容器的房间走去。
    “残缺的灵魂真是和木柴一样索然无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