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都是世界的错

    涅扎鲁斯被当成了两个泰坦的充电宝，他从阿卡纳星核汲取的奥术能量现在成为了泰坦的养料。而且，寄存在他体内的奥术能量如同有了神志一般，纷纷抛弃曾经寄存的身躯，投入泰坦的怀抱。
    这种异样的情愫让涅扎鲁斯浑身不自在，就像珍视之物，头也不回的进入了别的生物的怀抱。
    轰！萨格拉斯的手掌砸碎了科林的周围，顿时，烟尘四起，树木折断的声音咔咔作响。
    既然萨格拉斯放弃了啜饮涅扎鲁斯的魔力，科林果断放弃开启阿卡纳裂隙的法术。
    开启阿卡纳裂隙时，科林必须要进入持续施法状态，这就意味着他不能进入能量形体，躲避外来的物理及法术攻击。
    “够了，够了，别吸了。”涅扎鲁斯在心之密室挣扎道。
    作为曾经阿卡纳世界的主宰，涅扎鲁斯庞大的身躯渐渐萎靡，他艰难的抬起头，祈求科林和艾泽拉斯说。
    艾酱当即切断了与涅扎鲁斯的能量链接，两只蓝白色相间的能量大手，从涅扎鲁斯后背缓缓移开。
    科林背后的奥术虚影缓缓消散，眼下，逆风小径再次成为了萨格拉斯和科林的战场。
    奥蕾莉亚躲在一座矮小的山丘后面，亡灵献祭法术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她喝了几瓶清醒药水，补充体力。
    萨格拉斯与科林的战斗刷新了奥蕾莉亚对于强大生物的认知，奥蕾莉亚本以为银月议会的两位大魔导师和人类社会的守护者，已经是整个东部王国的力量极限。但从刚刚的战斗来看，这才是真正的神明之战。
    没有了涅扎鲁斯的能量供给，萨格拉斯的实体状态开始加速衰减。他庞大的身躯开始萎缩，喷涌着火焰的肌肤变成了漆黑色，浑然没有了刚刚毁天灭地的气机。
    别忘了，眼前的泰坦可以万神殿最强的战士，即便是他的神识，也是一股不俗的力量。
    要知道，如果萨格拉斯拥有实体，那他可以一剑刺穿艾泽拉斯，彻底毁灭科林所在的星球。
    萨格拉斯的力量在衰弱，可科林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他握紧了黑檀之寒，凝聚寒霜，直面萨格拉斯。
    萨格拉斯见科林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心里也犯难。
    萨格拉斯刚刚从涅扎鲁斯的体内抽离出了大量的奥术能量，这股能量依靠科林的身体作为媒介，从艾泽拉斯某一个隐秘的地方传递到地面上来。
    如果萨格拉斯没有猜错，涅扎鲁斯现在被科林利用某种防护禁锢魔法所封印，他的奥术能量可以与科林的能量融会贯通。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涅扎鲁斯就是科林强大的能量供给。
    站在萨格拉斯的角度，涅扎鲁斯在钢材的拉锯战中最少消耗了二分之一的能量。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有一半的能量握在科林之手。
    按照萨格拉斯的计划，科林原本只是个传递能量的媒介，然而这个媒介将萨格拉斯的计划化成了泡影。
    萨格拉斯并没有利用涅扎鲁斯的能量凝聚成实体状态，这就意味着他所储存的能量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弱。
    不能在逆风小径和这个艾泽拉斯的土著死战到底，萨格拉斯萌生退意，一个计划失败了，他还有第二个计划。
    正如萨格拉斯此前计划的那样，科林之外，还有大量的提瑞斯发议会魔法师，他们的能量同样也是萨格拉斯的一大助力。
    我不能在放逐到扭曲虚空，萨格拉斯幻化成渡鸦形态，他闪身飞向了卡拉赞。
    科林自然不会放弃放逐萨格拉斯的绝佳机会，现在是萨格拉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杀死他，科林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科林比萨格拉斯先前一步来到了卡拉赞塔顶的天文台，渡鸦落地时，科林手中的黑檀之寒已经凝成了一发寒冷的冰川尖刺。
    咻！长度超过三米的尖刺刺向了渡鸦，但出乎科林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奥术护盾替渡鸦挡下了冰川尖刺的威能。
    “麦迪文？”麦迪文从廊道中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科林，将渡鸦捏碎。
    赤红色的能量顺着他的肩膀窜进了他的身体，他面露困意，不过他利用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掩饰了。
    “我们又见面了。”麦迪文礼貌的寒暄道。
    科林嘴角微微抽动，他指着刚刚的那一只渡鸦，语气沉重的说：“他是萨格拉斯，你作为守护者，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萨格拉斯的神识现在正处于虚弱状态，你我合力，我们一定会将他放逐到扭曲虚空。”
    面对科林的质问，麦迪文显得异常的冷静，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他的身份，我也可以听从你的建议将他放逐到扭曲虚空，但我是守护者，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你可真是个弟弟！
    守护者绝对是疯了，科林后退了一步，准备扭转刻印，进入阿卡纳世界。
    临走之际，麦迪文当时放平了心态。他没有将科林当成死敌，即便科林曾经带着两名守护者的灵魂以及虚弱的母亲来卡拉赞，剿杀他。
    站在守护者的立场，麦迪文主动邀请科林说：“时间还早，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歌剧院喝杯茶？”
    科林倒是也不虚，他难得看到麦迪文这幅状态。于是，他跟在麦迪文身后，来到了歌剧院。
    剧院的塞巴斯蒂安看到主人带着客人来了，他纤细冰冷的手指放在了钢琴琴键，谢意的弹起来一首欢快的曲子。
    由于科林不是平常的魔导师，麦迪文没有维持歌剧院的幻想法术。
    剧院的桌椅摆放的很混乱，曾经在这里观赏格局们的贵族成了一缕缕游荡的孤魂。他们蜷缩在剧院的角落，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死亡的温度。
    “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科林有点不明白麦迪文的做法，他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萨格拉斯的影响，从刚刚的短暂交谈中，科林能感受到，麦迪文不是被萨格拉斯腐化了意志的守护者，恰恰相反的是，他拥有清晰的意识。换句话说，他清楚的知道他坐了什么。
    麦迪文转身看着灵魂状态下的贵族亡魂，他不屑的笑道：“我知道帮助莱恩和洛萨做了该做的事情，暴风城没有了他们会变得更好。”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愤青，科林在心中暗道。
    “算了，还是说正事。既然你知道萨格拉斯是燃烧军团的主宰，你就应该提前杀了他！”科林直奔主题，问道。
    麦迪文愣了一秒，他反问科林说：“如果萨格拉斯的神识与我的灵魂绑定了呢？”
    “什么意思？”科林疑问道。
    “萨格拉斯在三百年前与我母亲展开了一场激战，你如果对于提瑞斯法议会守护者的历史有一定的了解，你就应该知道这场战斗。”麦迪文打开话题，他摆摆手，事宜莫罗斯为客人准备两杯热茶。
    莫罗斯为科林和主人上了两杯茶，低声在科林的旁边说：“请慢用。”
    科林顺着麦迪文的故事继续说道：“萨格拉斯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他躲在了你母亲的体内，这场战斗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束是么？”
    科林知道艾泽拉斯的正常时间线，不过在于麦迪文的对话中，他并没有使用上帝视角，将他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麦迪文点点头，他继续说：“自从母亲孕育我的第一秒起，萨格拉斯就融入到了我的灵魂之中。我们共生在一具身体中，如果他死了，我也一定会死。”
    作为守护者，科林不相信麦迪文没有必死的勇气。科林继续向深处想，他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早就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拯救？所以你才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麦迪文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他竟然笑了，而且是狂放的大笑：“没错，你说的对科林。换做是你，你作为守护者，你能想象对抗燃烧着军团的办法么？”
    这是一道送命题，科林如果不知道正常的时间线，面对燃烧军团，他没有任何头绪。
    一支踏碎了诸天万界的恶魔军团，仅仅凭借艾泽拉斯的土著生物，怎么可能抵挡住军团的怒火。
    正如麦迪文的悲观，科林其实也束手无策。
    可科林并不悲观，当然这是因为他知道燃烧军团必将失败。
    “不管我们的敌人如何强大，我想我能做的事情，只能是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只要这样，我们才可以与燃烧军团拼死一战。”科林抿了一口清茶，他回答说。
    麦迪文拍打双手，鼓掌说道：“你说的对，科林。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的想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你想要推翻整个世界的秩序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而我想要利用现在的秩序打造一支团结一致的军队，前者是毫无生气的抱团，而后者是众志成城的希望。”科林站在了伟光正的一面，他强而有力的措辞，振聋发聩。
    科林强而有力的论调并没有打动麦迪文，相反，麦迪文摇摇头说：“正如现在的暴风王国？仅仅是一部分兽人入侵，将让整个人类王国如临大敌。整个往城内的贵族手忙脚乱，纷纷向着出逃。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团结起来对抗兽人，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他们的地位和利益。我不否认艾泽拉斯有着无数的仁人义士和英勇无畏的战士，但那毕竟是少数。你从洛丹米尔法术学院到现在，已经有数几十年了吧，你难道还看不清楚联盟各国的社会本质？”
    逻辑缜密，毫无破绽。麦迪文将错误归到了世界，而不是个人。
    “牺牲只是为了更好的开始，我愿意做这个罪人。”
    科林平日里不善于嘴炮，面对麦迪文的论点，他想不出可以反驳的点。
    既然互相无法说服，那就放下话题暂且不谈。
    对话一度沉默了许久，知道科林问起了卡德加，麦迪文才开口说道：“我很喜欢肯瑞托送来的这位魔法学徒，他有很多东西都和你类似，不过他并不固执。”
    “所以你也并非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是么？”
    麦迪文第一次遇到如此了解他的人，他怅然若失的笑道：“你仿佛把我看透了。的确，我需要让他学习一些东西。魔法，智慧乃至是责任。”
    “或许你应该放下执念，选择跟我们同一个阵营。有你的帮助，我们战胜燃烧军团的机会会更大。”科林尝试招安麦迪文说。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对你们最大的帮助就是自裁。只要能将萨格拉斯放逐到扭曲虚空，艾泽拉斯就会得到更多缓冲的时间。可我实话跟你说，科林，你现在的表现并不足以让我相信你们，对于你们的力量，我更相信我自己。”
    麦迪文也没有避讳，他直接将他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科林的力量超过了麦迪文，而且聚集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可以抵御燃烧军团。麦迪文说不定就真的和萨格拉斯的神识玉石俱焚了。
    可惜的是，现在的科林还没有这样的资本。
    一个小时的交谈结束后，科林从卡拉赞走了出来。
    莫罗斯看到了科林正在向天文台走去，他叫住了科林说：“科林阁下，一位叫做奥蕾莉亚的女士正在卡拉赞的门口等你，她看起来很紧张。我看她有好几次利用肩膀冲撞入口处的魔法屏障，看得出，她很担心你。”
    科林轻叹一声，从卡拉赞的正门走了出去。
    化解屏障，推门而出。
    科林看着眼眶微红的奥蕾莉亚，淡淡一笑说：“嘘，你这样该让小妹看见了。”
    你！奥蕾莉亚急忙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她如同抢了小妹的东西一样，脸上多了一抹羞红的愧疚。
    “我是你的姐....”奥蕾莉亚想要借助身份来掩饰自己的神态，可她现在的担心焦急的模样，无论她说什么，好像都没什么说服力。
    “我们回去，眼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科林拍了拍奥蕾莉亚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