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密 谈

    若尘风由店小二领着，来到红尘客栈，直接进入了若鱼龙的茶室。
    这名青衫文士早就起身等候在门边，作揖行礼道：“鱼龙见过公子。”
    二十日不见，若鱼龙神采奕奕，一双俊目显得更加睿智明亮，他关好门窗，请若尘风入座，自己则等候在一旁。
    “我神念已监控周围，有话直说。”
    若尘风道。
    若鱼龙点头道：“敢问公子，落鹤山上一对黑铁山猿，公子杀它们的时候，是否动用了异火？”
    “不错——”若尘风道，“这又如何？”
    若鱼龙道：“前些日子，大执事若平川府上来人，向我打探杀死黑铁山猿的两仪炼药师的消息，我怕平川府的人会对公子不利，就顺着这条线调查，结果发现了一件事——大执事若平川于两个月前，偷偷从天河城请了一位叫做‘陈古灵’的两仪炼药师在府上，秘而不宣。”
    “哦？”
    若尘风目光闪动，要知道请动一名炼药师的代价昂贵，更不论说是两仪炼药师，如果若平川只是想要获取两阶丹药，单纯购买的代价也要小很多。
    若鱼龙继续道：“若平川此人城府极深，我怀疑他此次请动两仪炼药师，必然有重大图谋，于是安排人手，进行缜密地探查，终于摸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若鱼龙略微停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侦测到，平川府近一年来，一直招兵买马，从堡外收罗到了不少武士，我又调查出一个月前，平川府采购了一批花冠石，约莫五千斤。”
    “这种石头形如花冠，颜色艳红，通常别人用作园林假山摆设，平川府采购之后，园林中的确增添了花冠石的摆设，但数量却比采购的真正数量低很多，不足五百斤，还有四千五百斤花冠石不知所踪了。”
    若鱼龙说到此处，看了眼若尘风，正色道：“公子，我总感觉若平川秘密请动两仪炼药师与采购花冠石有联系，但我也研究过，这花冠石除了作为装饰外，并无太多实际用途，所以请来公子，想听听您的看法。”
    若尘风默默听完，道：“花冠石可不是装饰这么简单，其内部，其实含有抑制元力的毒素。”
    “哦？”
    若鱼龙微微惊讶，“但我查阅了很多书籍，并没有提到花冠石有毒。”
    若尘风道：“因为它的毒素十分特殊，正常状态无法显露，需要将花冠石磨碎后，再用“两仪流焰”手法提炼出‘花冠毒尘’。
    这种毒尘无色无味，漂浮在空气中肉眼难以察觉，但一旦被修者吸入口鼻，进入肺部，两个时辰后发作，会让人连续四个时辰都筋骨酸软，呼吸困难，无法提聚元力，妖骨境以下修者都莫能抵御。”
    “妖骨境以下修者？”
    若鱼龙惊讶道，“即便是堡主也只是地阶鬼修，这么说来，整个若家堡所有修者，都可能受到这种花冠毒尘的威胁？
    若鱼龙微微蹙眉：“这个若平川，究竟想干什么？”
    若尘风沉吟道：“四千斤花冠石提炼出来花冠毒尘，足以控制上万人，要是整个若家堡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会中毒。”
    “全部聚集在一起？”
    若鱼龙脱口道，“您说明日大比？”
    若尘风道：“明日大比，可有什么环节，会利于粉尘扩散的？”
    若鱼龙想了想，蹙眉道：“明日大比总共分为三轮比试，但都是修者间的比试，对了——”若鱼龙双手一拍：“大比前，会放礼炮一百三十响，庆贺堡中大比举办一百三十届，而每年礼炮的筹备，都是由大执事负责的！”
    若尘风目光闪动：“这就是了，毒尘藏于礼炮中，礼炮一放，毒尘自然释放出来。”
    若鱼龙疑惑道：“可是礼炮是朝上天放，风一吹，花冠毒尘便散了。”
    “不会！”
    若尘风道，“花冠毒尘虽为微尘，但实则极重，冲飞上天，只会降落于地，明日人群聚集在大演武场中，毒尘扩散不出去，更容易中招。”
    “原来如此——”若鱼龙抚掌道，“但平川府的人当时也在场中，他们不怕中毒么？”
    若尘风道：“花冠石这种石材十分特殊，提炼出毒尘可使人中毒，但它的石料却可以解毒；只要提炼出毒尘后，再将余下石料磨成粉，冲水服用，便可免疫毒尘，这也是花冠石为何在正常状态下是无毒的。”
    若鱼龙轻轻颔首：“如果所有人全部中招，若平川便可顺利当上堡主，谁敢不服，便杀谁，真是好深沉的心机。”
    “哦？”
    若尘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若鱼龙，“何以看出，若平川是为了当堡主？”
    若鱼龙微笑道：“您赠给我的《秘易杂学》中写过一句话，‘人心思逆，不为谋权，便为谋利’，若平川控制堡中对外贸易，富得流油，不需要再牟利；除了堡主之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吸引他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执事了。”
    “孺子可教。”
    若尘风也微笑道，“但现在我们既提前知晓他的计划，若平川只有万劫不复了——”若鱼龙目光闪动：“公子已有应对之策了？”
    “区区花冠毒尘，也不是只有花冠石末才能解，只要一种叫做‘清灵丹’二阶丹药，也能让人对此毒尘免疫。”
    若鱼龙轻轻颔首：“难怪若平川这么紧张怕有第二位两仪炼药师呢。”
    “鱼龙——”若尘风目光一转，望向若鱼龙眼睛，正色道：“明日是个机会，事情解决后，我会配合你，你可要趁机扩大红尘客栈的影响力。”
    “我？
    不是该公子您么？”
    若鱼龙道，“要是您破除这次若平川的奸计，足以让整个若家堡对您改观，帮您建立威望。”
    “虚名而已——”若尘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需要你的红尘客栈，尽快壮大起来。”
    若鱼龙感受到若尘风的殷切目光，胸中也好像燃起了一团火，问道：“公子想要属下势力壮大到哪种程度？
    天河郡，还是整个黎国？”
    若尘风摇了摇头：“我要红尘客栈的分店，开遍整个九州大陆！”
    若鱼龙身躯猛颤。
    片刻后，他才努力压下难平的心绪，道：“就怕……属下身份，难以托起重任，作为‘影子’，‘一入绝影阁，至死方可脱’。”
    “你没必要脱离绝影阁，相信我，总有一天，它将为你所控！”
    若尘风盯着他，目光好像煌煌耀日，让人完全不敢直视。
    若鱼龙心神颤斗，微微躬身，无比虔诚地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