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门开，无常现

    “火灭了！”
    “天啊！真的灭了！”
    “兄弟们，我们成功了！”
    大楼外围，消防队员们神情激动，眼含热泪，连续战斗两个小时，牺牲了好几名内场战友，这场噩梦般的邪火总算熄灭了。
    远处，消防队长王大军凝视着火劫之后，冒着滚滚浓烟的大楼，神情复杂。
    他跟这些年轻小伙子们不同。
    他十八岁进入消防，大小火灾历经无数次，算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如此妖冶邪性的火焰，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感觉，大火的轰然熄灭，背后或许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上天保佑。”
    王大军虔诚了看了一眼苍穹，接着打通了老母亲的电话：
    “妈，您上次说的那个法力无边的领导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就是那个耶稣！你帮我跟他支会一声，我准备信他！”
    ……
    ……
    陈元收复了周佳楠后，四周阴火熄灭，只剩下一片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
    此时，外面的救援队伍仍在警戒状态，不敢轻易靠近大楼，毕竟虽也不能保准，里面不会产生二次爆炸燃烧。
    陈元绕过外围人员的视线，冲出大楼，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跪在救护车旁，嚎啕大哭，后车厢的担架上，躺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他的父母。
    看到这一幕，陈元停住脚步，内心掀起一阵波澜。
    他仿佛看到了童年时的自己。
    没有父母的照顾，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男孩今后的人生。
    寄人篱下。
    备受奚落。
    慢慢地在社会的冷漠下，学会自我保护，质疑所有的爱与好意，最后，小心翼翼的以一颗利己的心，盘算着遇到的每一个人，又或者——
    误入歧途。
    陈元无疑算是幸运的，天生的情商，让他没有养成穷凶极恶的反社会人格。
    但这个男孩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丁紫怡，就不一定了。
    人性，在认知这个世界以前，一定是好的。
    人之初性本善。
    陈元坚信这一点。
    这一瞬，他竟然想出手帮一帮这孩子，却又不知从何做起。
    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幽冥般的诵音……
    “神魂灵气归于天，精魄形骸归于地，既入黄泉狱，当循阴府道……”
    这一段诵唱冰冷暗哑，没有一丝灵魂，仿佛是地狱的恶鬼发出！
    陈元猛然抬头，只见天地在他眼中，已经轰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原本的色彩，而另一半，则是诡异的黑白色！
    蓦然间，一阵阴风拂来，黑白世界的尽头，一群披着黑色斗篷，手握黑色锁链的人，整齐的排成一列，朝这边走来。
    不，准确的说是「飘」，因为，他们是没有脚的。
    而此时，男孩仍在痛哭，救护人员仍在搬运伤员，消防队员仍然紧绷着神经，继续二次灭火操作，所有的人，似乎完全不能察觉到这群黑衣人似得，维持着自己的动态。
    陈元运转着体内的魂力，一脸警惕。
    没想到，这群黑衣人在路过他的身边时，纷纷半弯着身子，恭敬的朝他行礼，也是这个时候，陈元才发现，这些家伙，不仅没有脚，连他吗脸都没有！？
    问题来了。
    这个宇宙中，什么生物，是不要脸的？
    陈元想不出来。
    但这个问题，似乎也无关紧要。
    因为，下一秒，两名黑衣人离开队伍，来到了男孩的父母遗体旁。
    他们训练有素的伸出黑色的锁链，在两具遗体上一碰，那锁链的尖端，竟然凭空出现了两道虚无灵魂！
    “勾魂？他们是死神？”
    看到这里，陈元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被锁链死死禁锢住，男孩父母的灵魂，似乎萌生出了意识，望着哭泣的儿子，泣不成声，不断像黑衣人求饶，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
    然而黑衣人毫无动容，将两人的灵魂系在背上后，便准备离开。
    黑衣人越走越远，男孩的父母看着儿子的无助的身影，流出了无形的眼泪。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色精神力迸射而出，一尊巨大的骷髅鬼将，虚空乍现，横在了两名黑衣人面前，挡住了去路。
    “两位，其他人我不管，这两人，麻烦给我留下。”
    “不用给我讲道理，生死由命，众生皆有轮回，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请容我霸道一次！”
    陈元目视黑衣人，用魂识传音，眸光闪烁着激烈的蓝色鬼炎。
    两名黑衣人转过身来，对望一眼，都是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府君，请不要为难我的「渡者」，好吗？”
    一个夹杂着叹息的声音幽幽入耳，虚空中，渐渐走出了一个身穿长衫，古代书生模样的俊秀男子。
    “你是谁？”
    陈元问道。
    “回府君的话，我叫无常。”男子深深作揖，恭敬的道。
    “无常？你是黑无常？白无常？”
    陈元总算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没想到民间的传说都是真的啊。
    “府君抬举在下了，黑无常、白无常，乃是轮回司两大执掌尊者，在下不过是黑无常尊者麾下，第叁仟肆佰号喽啰罢了，无名无姓，职称无常。”
    无常男彬彬有礼的道：“这方土地，乃是在下管辖之地，此二人阳间寿数已尽，当魂归冥府，生死轮回，天道之理，还望府君不要为难再下。”
    陈元目光一转：“我也知道这两人寿数已尽，可是人类的命数，又是谁人敲定呢？”
    “自然是阎罗殿主。”
    无常男正色道：“他老人家承袭天道，掌生死薄，定万物寿数，已有万载，断然不会出错！”
    “断然不会出错？这世间真有这么绝对的事？”
    陈元皱了皱眉，嗤笑道：“那若是生死薄给弄错了呢。”
    听了这话，无常身形猛的一震，四处张望后，骇然变色道：“府君，此话……此话千万不要被别人听到，生死薄乃天道衍生之物，少了它，必将轮回崩溃，宇内巨变，那可是天大的祸事！自从「神治时代」开启，这满天神佛中，除了「那厮」以外，还没有人敢质疑生死薄！”
    “「那厮」，快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陈元总算在这段聊天中，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是的，钟帅帅先前所说的那位威震三界，横扫漫天神佛的双修强者，也是被诸神讳名，称之为“那厮”！
    他不知道民间的传说，经过无数的转译、托本、口述，真实性还剩下多少。
    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想从这无常鬼的口中，听到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叫孙悟空。”?
    良久良久，无常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