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八十四章 封族的决定

    紫湖，清晨。
    阳光洒落，雾气氤氲。
    在这充斥着科幻气机的巨城里，这里，像是一处隐世桃源，弥漫着幽静气氛。
    但这种幽静是相对而言的，事实上，此时湖中的景况，亦然是非凡无比。
    湖中心，波光粼粼，紫雾缭绕，在其中，有一道修长身影端坐。
    他紧闭双眸，没有一丝动作。
    然而，在他四周，无尽虚影在闪烁，仿若是仙光碎片：时而，有一柄天刀横空，沾染着神秘的能量波动，切开一片虚空，瞬间绞碎了一个宏大世界；时而，一株神柳摇曳枝条，将一片战舰群抹灭；时而，一座黄金巨鼎沐浴雷光而出，真元狂潮涌动，仿佛是在吞噬天地间最本质的能量波动……“呜呜！”
    可这些景象，随着湖面上微风拂动，全都一一消散。
    最终，依旧只剩下那道身影端坐。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身上的气机，愈发让人感觉难以捉摸，仿佛置身在万千道则中俯瞰一切，肉身在不断变得晶莹，犹如要化为玉石。
    “铿！”
    某一刻，随着他的身躯轻轻一动，整个紫湖之上，掀起万道狂潮，有一片兵器巨海浮现，刀、枪、剑、戟、斧、鼎、炉……一一凝聚，表面上有各种图形在演化。
    最终，一股气机涌动而出。
    古老、沧桑……仿佛是天地初开的本源气息。
    在此之下，整个紫湖上空，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要冲天而起，绞碎星海，却随着那道身影轻轻挥手，始终被压制在这片区域之内。
    “这……”紫湖远处，有人倒吸冷气。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白裙，一头淡紫色发丝随风飘散，衬托得肌肤如雪，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清新淡雅。
    并且，从她的身体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可怕的能量波动，不逊色于寻常大成准尊。
    显而易见，这女孩的身上，携带着至宝，是封族重要的后代。
    但此时，她的面色一片苍白，凝视着湖中景象，轻轻喃喃：“怎么可能？”
    震撼！她的心中，只剩下震撼可言。
    湖中的仙尊级威压，对她而言，自然具有可怕的压迫感，但最让她骇然的，并非是那股威压。
    而是从那股威压里，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机。
    封族的修炼道路！一条区别于其他星域修士的修炼道路！原本在其他修士身上，绝不可见。
    然而此时，从那道挺拔的身影中，这股气机若隐若现，最为可怕的是，这种气机，仿佛被那人的修炼道路吞噬了般，化为其修炼体系的一部分，竟显得毫不显眼。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难以接受的事！仅仅数日，那烛天仙尊，便仿佛要将封族的修炼道路，融会贯通！“我族，是否会对此人出手？”
    想及此处，她不由得向远处天空看去，正是封族的方向。
    就在数日前，在她眼中，封族若是想镇压此人，也许会付出一定代价，但最终必然获胜。
    可现在，她心中却没有了这种自信。
    湖中的那道身影，逐渐让她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不可捉摸！“咔嚓咔嚓！”
    也就在此时，紫湖之中，那道身影，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屹立在湖中心，并无一丝举动，然而在他背后，瞬间有三千个大世界张开浮现，可以吞噬一切，其中景象，让少女瞠目结舌。
    每一个大世界里，都是一片苍茫天地，或是浩渺天域、或是九天神阙、或是万丈神国……其中，有无数道巍峨的身影，如神似魔，散发出不同的气机，此时，似乎都在对前方那人顶礼膜拜！一时间，有一股天崩地裂之感，在这小小的紫湖之上汇聚。
    “唿唿！”
    然而，随着其轻轻挥手，这一切，也在眨眼间消散，湖中再无一丝恐怖景象，只剩下那道身影屹立。
    身着青衣、峨冠博带，一片儒雅气机，仿佛是一位腹藏万卷经书的书生。
    “不错。”
    他轻轻点头。
    正是陈凡！此时，距离他与封族剑拨弩张的一幕，已经过去五日时间，这五日里，他都未离开紫湖一步，安静修炼，去领悟封族的修炼道路，化为己身。
    现在看来，这条道路，确实对他有一些帮助，让他在万道融合的道路上，有了一点进步。
    虽然只是很小的帮助，然而对他如今的修炼道路而言，已是巨大的收获！“也该讨论出结果了。”
    不过随即，他没有再多想，目光，也是看向了远处的天空——封族的方向！这五日里，他虽然一直在闭关修炼，但心念一动间，莫说这星空六十八城，就是附近浩瀚星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感知之内。
    而今日，他明显感觉得到，封族内部的骚乱，逐渐平息。
    与他是战是和，都将得出结果！“轰隆！”
    事实正如他所想。
    就在下一刻，星空六十八城巨震。
    城池中心，封族的苍穹之上，忽然有一道银色光芒一闪而过，瞬间划过城池上方的天空，降落在城东区域的紫湖之上。
    那是一艘银色战舰，通体泛光，线条流畅，只有那一个个炮口中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让人知晓这是一尊可镇压寻常仙尊的大杀器。
    战舰之上，封凝仙尊屹立，依旧是一袭红裙，身姿婀娜，一双玉腿圆润而修长，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疑惑。
    而她看向陈凡的目光，却是充斥着复杂之色。
    “封道友。”
    陈凡平静开口，既未多问，又未多说。
    无论封族的选择如何，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就算是爆发大战，也不过就是耽搁一些时间。
    “仙尊！”
    而紫湖之畔，那名叫“小洛”的侍女则是娇躯一颤，看向封凝仙尊，欲言又止。
    她很想提醒封凝仙尊，眼前之人，实在是深不可测，可如此一来，多少显得她对封族不够自信。
    “烛天道友，确实是惊才绝艳，我族的修炼之路，对道友而言，竟似没有多少秘密。”
    可战舰之上，封凝仙尊并未在第一时间表明封族的态度，只是看向陈凡，轻声一叹。
    显然，她也从陈凡身上，感受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机，一时间无法保持平静。
    “仙尊！”
    远处，小洛再度轻声喊道。
    湖中的两位当事者，都是一片平静，她却是心中震动，迫切想知道结果。
    “烛天道友，我此来，是向你告知我族的决定，”就在此时，封凝仙尊美眸一闪，终于开口：“我封族，对你数日前的行为，不做任何计较；另外，随后会再赠送十方造化原液；若是他日祖原始祖地开启，道友可再度入内感悟机缘！”
    “仙尊！”
    此话一出。
    陈凡还未回答，小洛已是变色剧变，惊呼出声。
    她精致的脸庞一片愕然，愣愣地看着封凝仙尊，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在此之前，她的内心，已隐隐期盼封族不要与烛天仙尊交恶，但她万万没想到，封族竟做出了这般决定。
    不但既往不咎之前的惨痛损失，而且还再度献出造化原液，更是邀请烛天仙尊他日再度进入原始祖地！这……已经不能算是退步了！简直像完全的妥协！她无法想象，到底是为何，封族做出了这个……甚至算是屈辱的决定！“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不待她多想，紫湖中心，陈凡的脸上，也是先露出一抹意外之色，接着，灿烂一笑。
    “咯吱！”
    小洛纤手一攥，心中勐的又浮现出一股懊恼之感。
    “说实话，我族的决定，也超出了我原本的想象，”封凝仙尊轻声开口，清澈的双眸中，有一抹莫名光芒闪烁：“除了忌惮道友未知的实力，也有别的顾虑。”
    “别的顾虑？”
    陈凡眉头微皱。
    封凝仙尊，似乎话中有话。
    “道友不必多想，你只需明白，我封族这次，对道友而言，确实不再存在交恶之意，愿不惜代价、全力结交！”
    封凝仙尊却是并未解释，开口说道，干干脆脆地亮明态度。
    说罢，她静静地看向陈凡。
    她已说明封族的态度，自然要等待陈凡的答复。
    “我行走星海，向来待人温和。”
    陈凡平静说道。
    不管封族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对方已亮明诚意，他自然也不会无故树敌。
    “待人温和？”
    只是他这句话说出，莫说是小洛，即使是封凝仙尊，都是娇躯一僵。
    炼化一位仙尊为丹药，横跨星海击杀数位仙尊，此人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自己待人温和？
    “那么……”一时间，封凝仙尊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可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古怪之意，轻轻作揖道：“封凝这便返回族内，告知各位仙祖结果。”
    说罢，她似是不愿多呆，身形一闪，催动战舰，化作一道流光，向封族所在之地而去。
    一时间，紫湖四周，再度恢复宁静。
    “别的顾虑？”
    陈凡并未理会湖畔那神色僵硬的少女，看向封族的方向，轻轻喃喃。
    说实话，封族的决定，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很好奇，封凝仙尊口中的“别的顾虑”，到底是什么？
    而这缕疑惑，在数月后，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