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忆

    “吴青！”
    在一高的校门口，一个颜值不低的女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嗯？郑舒澈！”
    当从吴青嘴里说出这个女生的名字后，江影就自觉离开，这种事情他已经遇到很多次，拜吴青那张脸所赐，主动过来搭讪求交往的女生真的不在少数。
    “我先回教室了。”
    说着，将吴青手臂从自己肩上扯下来的江影走掉。
    有些怪异的目光盯着郑舒澈，吴青点了头。
    “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我这边，多半，还要一会儿！”
    这样的话当然不是第一次听，只是江影没注意到吴青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面对称得上是美女的郑舒澈，吴青未曾显露出以往的兴趣，有的只是惧怕和烦恼交织出的复杂情绪。
    “好。”
    只是知道郑舒澈的名字，并不熟悉，江影没和她说什么，但从边上走过去时，还是礼貌性地对她点了下头。
    他做出这种动作，可郑舒澈那边没有任何回应，目光只看在吴青身上，像极了已然将闲杂人等无视了。
    等江影走了，吴青脸上的不耐烦直接放开。
    “有事？”
    注视着江影背影的视线等看不见才收回，郑舒澈看了吴青一眼，“跟我来！”
    不给拒绝的余地，郑舒澈转身就走，吴青只能无奈地摇头，两只手插进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往常都是和吴青一起回家，今天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江影也没有太多寂寞的感觉。
    “我回来了。”
    打开门，脱下来的鞋子放在玄关的鞋架上，江影走进去，开灯。
    家里没人，有些冷清。
    将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和书包一同放在客厅的桌上，江影拿起被放在这里的纸条，上面是母亲笔迹。
    ——我和你爸这几天有工作要忙，不回来。
    记得帮我们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
    奶奶让我们周六去她那边，我和你爸爸去不了，要不要一个人去你自己决定，不去的话，记得给奶奶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一句句将纸条读完，江影吐了口气，说不出来的味道。
    江影的父亲叫江哲也，是国家事业单位的经理，大忙人一个，一年里都没几天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母亲叫冯悦，是一名专业摄影师，因为职业特性，也是多数时间在外奔波，这就导致江影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
    “忙吧，都忙！”
    将纸条折好塞进口袋，江影把书包拎回卧室后，去厨房做晚餐。
    江影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五年前爷爷病逝后，父母就把江影接过来，倒不是他们有时间照顾儿子，只是不希望儿子再给奶奶添麻烦，况且他也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
    把晚饭的事情解决，江影回到卧室做作业，等把功课完成了，他把手边的电脑打开，把qq挂上去。
    刚上线，就有“嘀嘀”的消息提示音，那个熟悉的头像闪烁着，是吴青。
    ——安全到家了吧？
    看到消息就快给我回复。
    明天跟我去个地方，有事！
    微笑着，江影也没问有什么事，要去哪里，只回复了一个“好”。
    这边回复完，又有消息来了，是班上的同学，李志宁，班长。
    江影是副班长，没有手机的他们放学后相互联系的途径就只有电脑qq。
    ——老大，学习会的时间准备怎么安排？
    对李志宁的言辞有些无奈，江影回复：你才是老大吧！
    李志宁：谁让您老学年第一呢！！！
    这种无赖的语气让江影无力吐槽，有这种家伙当班长，他们二年a班的期末加权平均成绩还能压b班一头真是个奇迹。
    江影：徐佳怎么说？
    徐佳是二年a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学年第二。
    李志宁：佳佳说全听副班长大人安排就行啦！嘿嘿！
    笑不出来，对于这两个一心要当甩手掌柜的家伙，他只想给他们一人一个鄙视的眼神。
    吸口气，江影想了想，给李志宁回复：行了！就这个星期六，明天在班上通知一下。
    李志宁：星期六？老大，能不能换到星期天，我星期六跟人有约啦！
    江影：不行。
    李志宁：真的不行？
    江影：不行。
    李志宁：江影，你是魔鬼吗？算你狠！我认栽！
    读出字里行间的怨念，江影笑了，让这家伙一直当甩手掌柜，遭报应了吧！
    还想说什么，客厅里突然传来响声，那是座机电话发出的。
    无奈，放弃继续和李志宁聊天的江影跑过去接。
    “喂，是哲也吗？”
    “奶奶，是我。”
    “哦！是小影啊！对了，你跟你爸妈这个周末能不能来我这边，昨天有老朋友给我送来了新鲜的土猪肉，我准备做红烧肉给你们吃！你小时候可最馋红烧肉啦！”
    “嗯，爸妈这周末加班，没时间去。”
    “嗯！他们忙，没办法，那你过来吗？奶奶有一阵子没见到你啦！”
    视线转到一边，异样的情绪在眼中浮现，江影身体有些僵硬。
    “我……周末要开学习会。”
    “学习会？哦，那好吧！小影已经是高中生了，还是学习重要！那土猪肉我就先给你们腌着，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放着就坏了！你回头跟你妈妈说，让她找个时间来我这趟，拿些过去吃。”
    “嗯，好。”
    “好了，不多说了，小影，要好好学习，也多注意照顾自己，可别指望他们两个大忙人照顾你！”
    “我知道，奶奶也多注意身体。”
    “嗯！好！”
    放下电话，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回到卧室，江影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他刚才对奶奶撒了个谎，或者说，将学习会的时间定在这个星期六都是他最恶意的做法，他一直在逃避，不断给自己找理由……
    许久，qq的消息提示音让他回神，但他没有理会，伸手把床边的小桌子拉过来，很随意地将上面的象棋棋子摆开，黑红双方形成在他脑海中重复了无数次的阵势：
    红方开局，起中宫炮，右马巡河，直车，两头蛇。
    黑方做顺手炮，起双马，双横车。
    这是可作为范例的象棋局面，“顺炮直车两头蛇对双横车”。
    在这阵势中，江影是黑方，而红方是他爷爷，江离。
    “很多人说咱们老江家的象棋是‘御’棋，不败便是胜，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江家的‘御’不是张家的‘磐’，象棋只有输赢，没有不败！小影，你懂吗？”
    红色，鲜血，在棋盘上纵横。
    “爷爷，对不起，辜负了您的期望……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