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梦中的呼吸

    此地同样位于北城区。
    相较于其他城区，北城区常年治安混乱，加上许多黑工、劳工在此地，渐渐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绝望、恐惧、怨恨。
    这些情绪是邪神滋生的温床。
    所以深渊苦修会选择在北城区起事，并非没有道理。
    这地方就是举行各种密契仪式、邪神献祭的最佳场所，而且因为复杂的地形、稠密的人口、乱象丛生的治安，很容易就逃脱追捕，也不会引起注意。
    毕竟几个黑工消失，在这里属于最常见不过的事情。
    ……
    现在的北城区经逢毁灭，正紧锣密鼓的筹建中。
    不仅仅是庞飞之前注意到了这里的乱象，想要加以纠正，宇文霸也意识到北城区已经成为了畸变体、罪犯的乐园，孕育邪神的温床。
    所以他正好借助这次机会，从枫叶郡大力拨款，要重新修建北城区，使其改头换貌。
    黑工厂、非法利益链，被大力打击。
    很多不和规格的工厂正好这次直接推翻了，重建。
    饶是半夜。
    工地的施工点上，打桩机、混凝土机器的声音都连绵不绝，工人的吆喝声点缀着并不寂静的夜晚。
    贫民窟、安置街。
    这是宇文霸决定重新修建北城区的第一步。
    先把这些胡搭乱建地方推了，全部盖上真正的房子。
    白羽来到这里的目的，当然不是观看这轰轰烈烈的施工进程，而是因为一个梦，和卡兹有关的梦。
    卡兹的尸体被发现时，其身上的黑月之眼也变成了一块毫无作用的普通石头。
    根据研究神奇物品的专家得出的结论。
    这件神奇物品已经完全损毁，因为琼月操控艾露莎那一炮，直接把魔神兽消灭，同时也摧毁了这件神灵遗物制造的神器物品。
    艾露莎具有恐怖的破坏力，白羽也很清楚。
    但。
    黑月之眼是神灵遗物，相传是曾经十五的黑月的眼睛。
    这样的东西，真的能够损毁吗？
    白羽不相信。
    专家不可信任。
    当然。
    更加催促白羽重新来到此地的，还是他的灵性。
    每一名超凡者，都拥有自己的灵性，这和武者不同。
    灵性玄之又玄。
    各种召唤仪式、祈求仪式，其本质就是通过仪式扩大灵性、沟通特殊的灵性，这样凡人才能与那些诡秘存在联系。
    灵性，就是超凡者连接神秘世界的桥梁。
    武者是没有灵性的。
    而这几天，每天晚上白羽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见这条他曾经来过的安置街，梦见他走在下水道的一个阴暗角落，听见一个微弱、衰败的呼吸声。
    仿佛就像是马上要断气的百岁老人。
    因为这件事，白羽还特地找到唐小雨向她讨教，只不过没有说具体的梦的没内容，只是询问她有关超凡者梦境的事情。
    她的回答也很简单。
    这是灵性的指示，可能象征着好的事情，也可能是不好的。
    很多超凡者在梦中就是因为思绪散乱漫游，灵性无意识的沟通到阴暗邪恶的存在，导致整个人直接畸变。
    “梦见安置街，证明是和这里的东西有联系，而上次进入安置街，是要解决卡兹的噬人雾。
    微弱得随时会灭掉的呼吸声，代表着主人状态很差，随时会死去。
    看样子，是卡兹了……
    我的灵性自觉提醒我来这里，是因为同为黑月使徒，我和卡兹有一定的联系吗？”
    白羽摸了摸手臂，诅咒隐于皮肤之下。
    灵性相当于是超凡者的第六感，有对也有错，大部分都是在提升超凡者。
    白羽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是继续探索，跟着自己的灵性走，但前方可能会遇到未知的危险。
    很大可能就是遇到重伤的卡兹。
    这个选择很危险。
    就算是重伤的卡兹也不一定好对付。
    二是现在返回，同时不管不问这件事，离开临江。
    这是现阶段最稳妥的做法，但却会留下一个后患无穷的威胁，卡兹明显已经注意到了他，万一这次逃掉，来日必定成为悬在白羽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
    不行，卡兹必须死在这里！
    自己想要安安静静的读书学习，就一定要弄死他！
    这个选项被白羽否决。
    剩下最后一个，也被他否决。
    最后一个是通知宇文霸等人，卡兹还活着，没有死，躲藏在安置街的地下。
    这样一来。
    卡兹的问题的确会解决，可白羽是黑月使徒的事情，应该就会暴露了。
    灵性不会无缘无故指示。
    到时候万一做一个严格点的检测，他立马就会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还是得靠自己，靠其他人，终究只是外力，有种种麻烦、限制。”
    “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
    下定决心。
    白羽不在犹豫，从黑暗处绕进安置街中，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街道两边施工点的工人，轻车熟路来到当初他们进入的管道处。
    很多时候白羽都在想。
    这卡兹和深渊苦修会，究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样见不得光。
    各种大本营等等，全都在下水道里。
    ……
    由于在重新施工，下水道早就停了电，没有任何灯光，漆黑一片。
    白羽打开小手电，光线把身体前方一小块面积照亮，勉强足够让他在下水道两边的河岸上活动。
    吱吱。
    河面上不时有红眼巨鼠游过。
    白羽小心翼翼的避开，以免多生枝节，但他并不知道卡兹在那里，自己梦中那片地形，必须要仔细寻找过才清楚。
    地下的面积不小，得细心才行。
    就这样。
    搜索了一晚无果。
    第二天早上，白羽前往平异司把艾琳接了出来，让她在旁边的酒店住下，随时准备进入庇护所中。
    本来他之前准备直接前往庇护所，寻找自己淬骨的淬骨术。
    但现在。
    不解决梦中的这个问题，白羽寝食难安。
    五天后。
    “又来了。”
    白羽从梦中惊醒，接了一杯温水吞咽入腹部。
    他又做了那个梦。
    这次黑暗中的呼吸声更加虚弱，已经快要微弱得近乎消失。
    梦中的地点也越来越清晰。
    那就是在安置街下方的下水道某处，有很大的杂音，可能是水流的声音。
    但白羽这五天来，每天晚上都前往下水道，几乎一干就是一个通宵。
    安置街的地下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他想起来就觉得有些搞笑，自己如果去当下水道工人，肯定能评个年度十佳员工、下水道之王之类的称号。
    “梦中的地点越来越清晰，梦境给出的暗示也越来越多。”
    “可是。”
    “却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白羽静静思考着，在纸上画了一个个圈叉，这是临江北城区的地下建造图案。
    又过了两天。
    白羽再次入梦。
    黑暗中那个呼吸声却并没有继续衰弱，而是维系在了一个将要熄灭的边缘，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卡兹的伤势可能没好，但稳住了！
    没有变得更加严重！
    若是让他恢复一段时间，很有可能还真的有可能翻身，逃出临江城，卷土重来。
    “最后三天。”
    “如果连续这三天晚上，我都找不到卡兹，那必须想办法上报给官方组织。可那样的话，不仅卡兹身上的一切战力品我都无法得到，甚至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不是万不得已，白羽绝对不想要教会、平异司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