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段

    “这……”那老者闻言，吓了一跳，“这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这等祸害留着也没什么用，执行之后赶出去吧。”楚玥安淡淡的说道，“若是有想要为他求情的人，那就跟他一起离开吧。”
    此言一出，倒是无人再敢为他求情了，那人见楚玥安神色冰冷，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知道了自己这回子是闯了大祸了，急忙打了自己几个巴掌，求饶道：“好姑娘，活菩萨，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敢了！我道歉，我向几位小姐道歉，刚刚是我在瞎说八道，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再也不敢动手动脚，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
    “还愣着做什么？”楚玥安冷声问道，“是我的话，你们听不明白？”
    两个侯府的小厮立即上前将那厮给拖了下去。
    楚玥安笑看了众人一眼：“你们也不必害怕，只要你们规规矩矩的，侯府不会亏待你们的，都忙去吧。”
    众人这才心有余悸的散了去。
    楚玥云咽了口唾沫：“二姐，你这有点狠啊。”
    “如今庄子里面谣言四起，我这是杀鸡给猴看，叫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巴。”楚玥安淡淡的说道，她看了一眼楚玥惜，“可消气了？”
    楚玥惜点了点头，她有些畏惧的看着自己的二姐，自问她自己可敢割人舌头砍人双手？
    楚玥云说道：“这等人渣，也算是他活该，在这周围横行惯了，当真无人能够治他了！不能够叫这种人影响了心情，走咱们吃野味去！”
    说着几人回了宅子，在院子里面支了个火堆儿，李叔将打回来的野兔跟野鸡拿去剥皮，须得登上一会儿，三姐妹趁着这个功夫去给老夫人请安。
    孙嬷嬷正在伺候老夫人用早膳，老夫人笑道：“还是这新出的小米儿好吃，这泉水就是比井水甘甜，平日里面我只吃得了一碗，今儿我吃了两碗。”
    “能吃是福。”孙嬷嬷笑道，“老夫人再来一碗。”
    “不吃了。”老夫人摆手笑道，“人老了，这消化不好，吃多了容易积食。”
    这时候孙嬷嬷的媳妇儿蒲氏入内，将方才外面发生的骚乱以及楚玥安的处理法子说了一通，言语之间倒是有些抱怨楚玥安的手段残忍，影响了这周围的邻里关系。
    老夫人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侍女奉上了参茶，她喝了一口，将茶杯握在手上取暖。
    孙嬷嬷了解老夫人，见她这态度，立即笑道：“这二小姐好手段，不愧是从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人！这招杀鸡给猴看，咱们不好使，还就得侯府的人来，二小姐有这等决断，倒是叫人不敢相信这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老夫人点头，满意的笑了笑：“几个丫头被娇惯惯了，出来就闯了祸事，若是这邻里关系有了嫌隙，还得你么去维系，不过他们若是不愿意在这儿呆了，不愿意续租就不续了，咱也没有必要为难他们，他们愿意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咱不拦着。”
    “侯府仁慈，他们谁不知道？离了侯府他们能够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主家？”孙嬷嬷笑了笑，“这说起来都是老奴的错，平日里面对他们缺少管教，他们竟敢连侯府都敢非议。”
    她瞪了一眼媳妇儿，嫌她多嘴，不悦的说道：“这管好下面的人嘴是你该做的事情，竟然还要小姐代劳，你还好意思过来说嘴，还不快出去给小姐们准备早膳！”
    “是，儿媳这就下去准备。”
    没一会儿楚玥安三姐妹前来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方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老夫人说道，“你这么处置虽然没什么毛病，只是这里既然交给了孙嬷嬷打理，到底还是要知会她一声的，日后且记得了。”
    “是。”楚玥安垂眸说道。
    “本来是带你们出来散心的，哪儿知道这里也不是个清静的地方，我知道你们受委屈了。”老夫人说道，“这里不比得京城，没有那么多规矩，好在周围也算是山清水秀，你们平日里面多走走吧，记得带上人，听说这周围有黄鼠狼偷鸡，你们当心遇上了。”
    楚玥云笑嘻嘻的说道：“祖母，我今儿可厉害了，打了两只野兔还有一只野鸡，咱们待会儿吃野味儿！下去我再去山上转转，我还想打两只狐狸给祖母你做斗篷呢！”
    “这么厉害啊！”老夫人笑了起来，“你一个姑娘家，且注意安全就是了。”
    楚玥安发现离了京城侯府之后，这老夫人也慈祥了不少，就像是这乡间普通的祖母一样，含饴弄孙。想来那繁华的京城，那恢弘的侯府，却有压制人性的部分，进入到那个环境之后，会下意识的维护那个秩序，叫人性中一切最基本的东西，都渐渐的埋没了。
    院子里面的火堆很快烧了起来，李叔将剥了皮的野味那棍子穿了慢慢烤了吃。
    侍女们搬了几把小椅子过来，叫姑娘们看个热闹。
    楚玥安心里面倒是还记着昨晚上见过的那位张妈妈，先行离开，在宅子里面打听了几人，方才找到了她。
    张妈妈正在侍弄后院里面的牲口，楚玥安上前几步，叫了一声：“张妈妈。”
    张妈妈回头，见楚玥安竟然来了这牲口棚里面，急忙说道：“哎呀，小祖宗哎，这里脏，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张妈妈，我心里面有些疑惑想要问问张妈妈，好希望你能够如实以告。”楚玥安说道。
    张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些局促的说道：“二小姐想知道什么说就是了，老奴知道的，定然会告知的。”
    “当年张妈妈不是回乡养老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侍弄牲口呢？”楚玥安疑惑的问道，“你是侯府的老人，到了年纪也该放回去颐养天年才是，怎么会在这里干这些粗活儿？”
    “什么回乡养老，那是给老奴留的面子呢，老奴当年犯了错，被逐出了侯府，没了去处，孙嬷嬷念些旧情，让我来了这里，好歹也算是有个容身之地吧。”
    “哦？你当初不是在我母亲身边伺候么，是我母亲将你赶走的么？”楚玥安蹙眉问道。
    “先夫人仁慈，老奴就没有见过那么善良的人，就算是下人们犯了什么错儿，她也会一笑置之，不会追究的。老奴还记得那个时候先夫人怀孕好几个月了，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大夫说肚子里面的是男孩儿，咱们这些下人呢无不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那可是侯府的嫡子啊！”
    顿了顿，张妈妈继续说道：“后来我到账房去给先夫人去补身子的人参，账房的说我领了三根，可厨房的说他们收到了两根，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那时候还是妾侍的赵姨娘掌权，由得先夫人怎么求情，还是将老奴赶了出去，二小姐老夫真的冤枉啊，老奴真的没有拿了那一根人参啊！后来我来了这庄子，没多久听说了先夫人难产去世了，可怜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长命呢！”
    “在你被赵氏撵走之后，赵氏可安排了其他的人接替你？”楚玥安追问道。
    “自然是，我走了之后便是一位姓崔的嬷嬷接替我，后来听说没多久先夫人身边的伺候了六七年的心腹侍女也因为一些小厮被打发了。”张妈妈说道，“后来我想啊，这先夫人生产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没个知根知底儿的人在身边，多危险啊。”
    她看着楚玥安，欲言又止，叹息道：“总归是危险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张妈妈。”楚玥安轻轻笑了笑，拿了一张银票给张妈妈，“拿着吧。”
    张妈妈一看银票的面额，惊了一下：“一千两！这使不得，二小姐，这使不得啊！这也太多了，老奴不敢收啊！”
    “这么些年了，你还记着我母亲，这份情谊我领了，这银票你拿着，找个机会离开这里，置办一些产地，安安心心养老。”楚玥安浅浅一笑，“若是遇到什么什么难处，可来宁侯府找我。”
    张妈妈擦了擦眼泪，握着楚玥安的手感动的说道：“好姑娘，你会有福报的，你将来一定会有福报的。”
    经过张妈妈这一番话，想来凌桓说的话不虚，她母亲的死的确是有些蹊跷，母亲身边接连几个心腹都被打发走了，想来这必然是赵氏的手笔。本以为他们的恩怨不过是她想法设法的要害自己，原来从十年前便开始了。
    也罢，反正要将你的面目彻底的揭开，多一桩又如何？她做下的恶事太多，死又何足惜？
    十年前的楚玥安也不过是才六岁罢了，脑子里面关于母亲的记忆不是那么的清晰，现在能够想起来的也不过是她笑起来来很好看，还有她的手很柔软，还有她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仿佛从来都不会生气一般。
    母亲，楚玥安默念着这两个字，两世的记忆在她的脑中已经慢慢的融合，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些记忆是自己的，那些是原主的，但是没有关系，这些记忆她照单全收，那么该报的仇，也要由她亲自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