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片刻过后，林局长大喜道:“既然你能听那么远，那你应该也可以听到各地区还有没有滞留的民众吧。”
    从路集中精神仔细听了听后回复道:“城西的那对人就不用再搜了，除了兽群里的17个小孩子以外，那个区域已经没有活人了。”
    “17个孩子！他们还活着吗？”林局长的声音有些激动。
    从路摇了摇头叹息着！孩子们还没死不过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还活着，只不过要想救他们就必须穿过兽群。而且还不能引起骚动，不然很容易造成踩踏。”
    一听到孩子们还活着林局长迅速起身，带着从路直奔3楼。
    “我现在带你进指挥中心，接下来由你负责指挥各地的搜救工作。”
    从路脚下一滑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
    “你，你，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我不过就是个小老百姓，这种拯救世界的事不应该是你们这种大人物才能做的吗！”
    “保卫国家人人有责，难不成你忍心见死不救。”
    “小英雄，您就答应了吧，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声音听着耳熟。
    从路想起来了，这是之前护送他来这里的那个士兵小哥哥，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
    拉扯间，两人已经到了3楼的指挥中心。
    还没征得从路的同意，林局长就把他推上了中心的指挥台。
    “这位是从路同志，接下来他将接任这里的指挥官，负责全国各城区的搜救指挥工作。”
    看来躲是躲不掉了，没办法他只好应下了林局长的嘱托。
    虽然是无奈的坐上了这个位置，不过看着台下数百人崇拜的眼光，从路的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尤其是旁边的两位女警官。虽然在大家眼里彼此都只是一堆白骨，但从路知道她们绝对是堪比一线明星的两位美女，因为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耳。
    “报告首长，城西搜救队请求上级指示。”
    从路转头望向林局长，可他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才是最高指挥官，怎么救人你说了算。”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林述居然是这样的人！可没办法，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指令发出！
    “连线城西救援队。”
    “是！”
    “接下来，所有人听我指挥。”
    “城西救援队，收到！”
    军人就是这样，不会和你讨价还价，收到命令立即执行就是他们的做事风格。
    “救援队现在分出4组，一组7人，二三组各4人，第四组2人，其余23人撤离城西前往北四环西4段。”
    旁边的美女警官往从路的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可耳机里却没有声音。
    从路没有理会继续下令道:“接下来的行动中禁止发出声音，一切按照我的指挥进行。”
    不是从路耍脾气，而是救援队员声音太大容易引起兽群的恐慌，一旦兽群乱起来谁也没办法救出那些孩子。
    此刻，无论是救援队的战士，还是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的困惑。
    没有给大家疑惑的时间，指令还在继续。
    “各组分别出列一人，一组队员伸出右手指向兽群，往右15度，对，接下来往上12度，好保持姿势，距离780米，锁定目标后一组全体立即出发。”
    指挥中心的人并不觉得从路的指令有多高明，但救援队一组的17人此刻却已经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指挥官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每个指令都分毫不差，仿佛是指挥官本人就在现场一样，根本就不需要言语沟通。
    指挥还在继续。
    “二组队员，别发呆二组队员。”
    “往左35度，对，再往下15度，别动，过了，往上2度，好，保持姿势，距离940米，锁定目标后二组全体立即出发。”
    “一组队员注意，你们右前方大概35米的位置有两只老虎，尽量避免与其接触。”
    听到现在，两位美女警官才反应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回头望向身后的林局长，然后比了一个军队用的手势。林局长点了点头，两人立马回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这位新来的指挥官。
    从路虽然不知道她们比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一切都躲不过他的耳朵。
    从她们紊乱的呼吸和激动的心跳，就可以判断出她们刚刚的对话内容。
    从路觉得，两位美女警官肯定是在说，“局长，这位指挥官好帅，我要给他生猴子！”
    而后林局长点头表示，“你们真有眼光。”
    心里虽然在偷笑，不过指挥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三组举手，往右17度，再往上25度，好保持姿势，距离930米，出发。”
    紧接着是四组，等所有人都锁定了救援目标过后，基本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只需要适时地提醒一下他们身边的情况就好。
    听起来好像很容易，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此刻，深陷兽群的17名战士的情况要是能被人看到，不知道会吓哭多少女孩子。
    队员们的行动显得有些迟缓，只因为他们的体重比平时要多出好几十斤。不是因为他们长胖了，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上已经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昆虫，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会踩出一堆令人作呕的昆虫尸体。
    “报告首长，李院士请您上去。”士兵对着从路道。
    之所以会向从路报告，是因为他根本就分不清谁是林局长。在他的眼里整个指挥中心全是一模一样的白色骷髅，而从路又恰好站在c位上。
    “带路。”
    就这样林局长被召唤走了，要不是考虑到旁边的两位美女，从路肯定直接就罢工了。这么大个摊子丢给他一个人，自己却先闪了。
    6楼会议室内，李院士和刘部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
    “你这是草菅人命。”这个充满悲愤的声音是李院士的。
    “你难道想让全中国陷入恐慌吗？”这个充满无奈的声音是刘部长的。
    李院士瞪着刘部长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刘部长摆手道：“那你又有没有想过你那样做的后果？”
    “他们拥有知情权。”
    “让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安定人心。”
    李院士颤抖的右手指着刘部长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反正都是死，为什么还要给国家添麻烦。”
    “什么麻烦？！”林局长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斥问道。
    “没，没什么麻烦。”刘部长的话显然是没什么底气。
    “老林你可算来了。”
    感受到会议室里的气氛林局长蹙眉道:“怎么回事？”
    李院士解释道:“根据地下的汇报，除了最早一批没接触过黑暗射线的人以外，所有接触过黑暗射线的人一进入地下就会马上消散。”
    “这怎么可能？”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接触过黑暗射线的人，第一不可以接触光线，第二不可以离开黑暗射线范围，否则便会立即消失。”
    两人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应该马上终止计划。”
    刘部长大喊道:“不可以，全城目前只有15万套防护服。根据统计地下堡垒外面还有970多万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能在各个地下堡垒门外乖乖的排队，是因为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要是让他们知道只有15万人能活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局长一拍桌子怒斥到，“你没有这个权利！！”
    “事已至此，马上将消息发布到西部地区。让他们尽可能在黑暗射线来临之前保障更多人撤入堡垒、地铁站、地下停车场等安全区域。”
    言罢，林局长便立即离开了会议室。
    “3分钟之内给我安排一辆去1号堡垒的车，带上媒体让信息中心做好直播准备。”
    “是！”
    15分钟后，林局长到了1号堡垒的门外。
    没有做什么铺垫，林局长站到高台拿起话筒直接表明身份道:“同志们好！我是天文局局长林述。我很抱歉，作为天文局局长，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来自太空中的危机，我辜负了广大人民对我的期望。”
    “林局长，我们支持您！”
    “我们支持您！”
    呼声一片，引起了从路的注意，他一边继续指挥着各地的搜救工作，一边分了些许注意力听林局长讲话。
    看着台下成千上万的白色骷髅，林述没有感觉到半点恐惧之意，填满他内心的是深深的愧疚。
    “对不起！灾难来临之前，我没能及时发现危机。”
    “对不起！灾难来临之时，我又没能及时让大家撤离。”
    “对不起！”
    一连三个对不起，每说一个对不起林局长都会深深的鞠上一躬。感受到林局长还有话要说台下迅速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这个时候我不但没办法解救大家，反而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最坏的消息。”
    “由于全城防护服一共只有20万套，于是我们决定把其中5万套用与救援队，另外15万套分发给各个地下堡垒。”
    “我们的计划是把地下堡垒分成两个区域。一个区域正常供电用来收容没接触过黑暗射线的人，而另一个区域将保持完全黑暗用来收容已经接触过黑暗射线的人。”
    “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些和我们一样接触过黑暗射线的人一进入地下堡垒就会立即消失。”
    “对不起！我要告诉大家的最坏的消息便是，2个小时后全城滞留的970万人中，只有20万人能活下来。”
    “对不起！”
    “我辜负了国家对我的栽培，也辜负了全国人民对我的期望，你们心中有什么不满，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就算杀了我也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们可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林局长又鞠了一躬。
    “父老乡亲们，我们来生再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不到全国人民眼中铁打的林局长，也会有撑不住的一天。
    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也没有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但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愧疚以及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