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单于特使

    江枫端起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蔡文姬忙不迭道：“是吗？”
    江枫摇了摇头，道：“此酒辣中微微带甜，酒气芬芳，如我没有猜错，应是宫廷御酒，并非出自夫人之手。”
    蔡文姬道：“先生果然寻幽入微！”
    江枫不觉好笑。
    其实，这几天在丞相府，每天都会喝这种酒，自然再熟悉不过。
    顿了顿，江枫端起第二杯酒，依旧一饮而尽。
    这次喝完，微微皱起了眉头。
    蔡文姬又道：“是吗？”
    江枫没有直接回答，道：“此酒烈中带刚，酒气冲头，火热有余，而香醇不足，最显著是隐隐散着奶香，莫非来自匈奴？”
    蔡文姬樱唇微张，半露贝齿，诧异道：“先生对匈奴酒居然也有了解？”
    江枫道：“略懂，略懂！”
    所谓匈奴，其实就是现代北方的某古大草原。
    在古代，中原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到那里，也不会尝到那里的酒水；但对江枫一个现代人来说，自然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说完，江枫一脸笑意地看着蔡文姬，道：“夫人，我答完了！”
    蔡文姬指着桌子，道：“尚有一杯未尝呢！”
    江枫道：“夫人说了，三杯中，仅有一杯出自夫人之手，所以……”
    说着，江枫端起最后一杯酒，仰天一饮而尽。
    然后，闭上眼睛。
    蔡文姬一脸期待，道：“先生，此酒若何？”
    江枫深呼吸一口，意犹未尽道：“此酒玲珑剔透，气若幽兰，醇香四溢，流露不凡，令人浮想联翩！除却昭姬夫人，我实在想不出，天下之大，还有何人能酿出如此令人舒畅的美酒！”
    听着江枫的赞美，蔡文姬芳心大悦。
    好像，他夸的不仅是酒，而是自己的人！
    说完，江枫缓缓睁开眼。
    这时，蔡文姬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道：“先生谋略过人，见多识广，且深得丞相信赖，不日，定会随丞相一起南征。沙场之上，刀光剑影，出夷入险，这把鱼肠剑，赠予先生，祝先生吉人天相，人马平安。”
    “鱼肠剑？”
    江枫心中一动。
    这可是古代十大名剑之一啊，堪称价值连城！
    此剑非常小巧，确切地说，更像一把匕首，可藏于鱼肚之中，方便行刺，故得名鱼肠。
    江枫抽剑出鞘。
    剑身上布满花纹，曲折婉转，凹凸不平。
    出鞘的一刹那，一股幽幽寒气，扑面而来，剑刃熠熠生光。
    “好剑！”
    江枫爱不释手，赞了一句。
    见江枫喜欢，蔡文姬也很开心，道：“先生何不一试？”
    古人形容刀剑锋利，常说削铁如泥。
    不过，江枫左右看了看，好像没有铁可削。
    这时，蔡文姬忽然揪下一根头发，在距离鱼肠剑一尺高的时候，把手松开。
    发丝飘落，落在剑刃上，随即一分为二！
    “吹毛立断，果然厉害！”
    江枫没见识到削铁如泥，但吹毛断发，却是亲眼见证了。
    江枫双手捧着鱼肠剑，道：“夫人，如此名剑，堪称无价之宝，江某何德何能，怎配受予如此名器！”
    蔡文姬道：“先生三日前说过，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昭姬并非佳人，却接受了先生赠予的仙酒；先生乃当世英豪，区区一把鱼肠剑，还请先生不要再推辞了。”
    见蔡文姬诚心，江枫一阵感慨，道：“那……谢谢夫人了！”
    说话间，饭菜上来了。
    二人开窗对月，饮酒畅聊，惬意至极。
    ……
    不知不觉，月色中天。
    时候不早了，江枫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楼下忽然躁动起来，好像是街上出了什么事。
    江枫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车队，缓缓驶向内城，赶马之人一身奇装异服，明显不是汉人。
    蔡文姬看了一眼车队番号，道：“此乃匈奴栾提呼厨泉单于之特使，想必是向我大汉归顺而来。”
    呼厨泉？
    江枫对这位单于有点印象。
    此人是上一任匈奴单于——于夫罗的胞弟，十数年间，与曹操交战数次，屡战屡败，屡败屡降，屡降屡叛，乃是一个不折不扣、反复无常的小人。
    当然，他的结局也不咋地，最后被曹操软禁在中原，终生都没能回去。
    江枫随口道：“匈奴与我大汉素来不和，单于派特使而来，意欲何为？”
    蔡文姬道：“世人皆知，丞相意在南征，但，唯独担心北方匈奴趁机作乱。单于此时派人前来，应是表明归顺之心，让丞相不要有后顾之忧，以免丞相在南征之前，先行驱兵北上。”
    听蔡文姬这么一解释，江枫顿时明了，道：“可惜夫人不是男儿身，否则，江某大祭酒的官职，可能要易主了。”
    蔡文姬有些羞赧，道：“妾身只是瞎猜而已，先生太谦逊了。”
    江枫道：“夫人以为，丞相何时会举兵南征？”
    蔡文姬道：“如若匈奴诚心投靠，妾身以为，随时都有可能。”
    江枫想想也对。
    不过，蔡文姬话音一转，又道：“但，区区一个特使，还打消不了丞相的疑心。除非，呼厨泉单于亲自来许都觐见。”
    江枫知道，呼厨泉最后的结局，是被曹操软禁起来。
    不过，他想考验一下蔡文姬，于是道：“然后呢？”
    蔡文姬稍作思索，道：“如果呼厨泉真的敢来，那他就完了！”
    江枫道：“此话怎讲？”
    蔡文姬道：“按照丞相多疑的生性，除非把呼厨泉留在中原；否则，丞相绝不会对匈奴彻底放心！”
    听到这句，江枫心中大惊！
    才女！
    果然是名留青史的大才女啊！
    谁能得到这样的贤内助，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
    喝完酒，蔡文姬派人用马车把江枫送了回去。
    回到府上，管家老魏见江枫喝多了，赶紧把他搀回寝室。
    进了屋，江枫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烛火摇曳下，只见床前，站着四个身披轻纱的年轻女子，轻纱之下，环肥燕瘦，欲遮还羞。
    江枫吓得扭头就走，道：“对不起，走错了……”
    老魏一脸阴笑，拉住江枫，道：“老爷，您没走错，她们是丞相刚差人送来的侍寝丫鬟。丞相体恤老爷尚未婚配，特意命人从宫中挑选了四位宫女；老爷，丞相真是待您不薄啊！”
    “侍寝丫鬟？”
    江枫再次看了过去，心中一荡。
    所谓侍寝，说白了就是赔睡的！
    一、二、三、四！
    尼码！
    这是四飞啊！
    江枫一阵感慨，拍着老魏的肩膀道：“封建社会，其实也不完全一无是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