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贝斯和终于开启的旅程

    已经完全透明的水泡被从内部戳破，沉睡多时终于苏醒的猫头鹰努力挣脱包裹着自己的薄膜滑落到地上，抖落身上的粘液水渍，张开翅膀舒展着变大了一号的身体。
    咕咕咕...
    转动脑袋轻叫两声，依旧是那副呆萌的样子，好像只是睡了一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振翅飞起，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落到艾文支起的手臂上，除了体型大得稍微有些超规格之外，外表并没有什么异常。
    现在的猫头鹰虽然还是跟同类一样的外表，但是光翼展就超过了两米，和一只真正的雄鹰相比都不差多少了。要不是艾文的超凡体质，只是一根手臂还真未必能举得动它。
    “真沉！”
    嘴上嫌弃着，但艾文却满脸喜悦。不需要检查，他就知道它的内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第二阶段的仪式已经成功了。
    闭上眼睛。
    已经遍布了小半个咸水沼泽的海鸟们发射出无形的波动，自动藉由猫头鹰这个拥有第一指向性的“基站”处理之后，传递到艾文的脑海中。
    瞬间，艾文的视野被拔高。
    每一只海鸟的双眼都是一只像素极高的摄像头，上百个高低错落的视角拼凑成一个巨大的完整画面。甚至如同前世的卫星地图一样可以控制放大缩小，小半个咸水沼泽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夕阳下，被虫子啃咬的残缺叶片，斑驳的灌木丛后隐藏着的一只灰色兔子，溪流中石缝下的黑色小鱼，几只咸水鳄趴在沙地上享受今天最后的余晖...一切都纤毫毕现。
    艾文将右手紧紧握起，一种身处上帝视角般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巫术版的全息动态地图完成了！
    而且得益于猫头鹰接受信息后本能的自我修正，画面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这一刻，艾文觉得这段时间所有的精力和金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有他这个从信息时代走来的穿越者才能切身体会，无论在什么背景下，情报和信息的重要性！
    心里高兴，艾文对站在手臂上的雪白猫头鹰怎么看怎么喜欢。即使它现在脑袋旋转180度，蠢蠢地盯着自己，艾文也自动把它的表情定义为了“呆萌”。
    不再是可有可无的百分之一，猫头鹰理所当然应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咳，艾文就是这么的现实...
    “唔..‘基站’、‘基站’就叫你贝斯好了。”
    “咕咕咕...”仪式改造完成后，大脑发育智力水平直线提升的猫头鹰已经能勉强理解艾文心灵传输的意思，咕咕直叫显然十分喜欢。
    而且艾文相信以后随着不断交流互动，猫头鹰，哦，是贝斯的智商还会迅速提升。以现在的“硬件”基础，达到正常人类的水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离开加布雷德已经好几天世间，目标完美达成之后，艾文也不准备再在这里过夜。收拾好东西之后，踏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返回加布雷德。
    只是和来时不同，他的身后已经一只海鸟都看不到了。
    “侦察兵”们远远散开，全都化作侦查网络上的一个个节点，成为了艾文实时情报系统的一部分。
    ......
    哗哗哗——
    天色微微有些阴沉，好像随时会有雨水降落下来，湿漉漉的海风拂面，雪白的浪花从军舰船舷两侧划过，随后又打着旋消失在船尾。
    一身少校军服身姿笔挺的艾文，独自站在脚下这艘海军补给舰的船头，回望着加布雷德。
    毫无疑问，今天正是他出发前往皇家海军学院报道的日子。
    目的地：法勒提斯王国第一大港口城市——纽茵港。
    从咸水沼泽返回之后，利用几天时间将自己在加布雷德的所有事务都处理好。包括“银翼号”上的工作交接，拜托格尔叔叔照顾一下表现出色已经破格提拔为准尉的加里，一次缴足未来半年的房租等等。
    甚至在临行之前，艾文还特地拜访了自己刚刚参军时的教官尤金少校，送给他自己特地调配的一箱二十瓶鲸鱼药剂。
    这种药剂对格尔这种巅峰骑士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但对尤金这种肉体凶暴化阶段的低阶骑士却堪称神药。
    成为正式骑士之后艾文已经知道，舰队中对麾下的超凡骑士们也有类似的药剂供应。但以尤金少校的地位，那点舰队配额显然满足不了日常所需。
    所以当艾文带着这些药剂上门的时候，正中尤金的心坎，稍微尝试了一下效果之后，对艾文的礼物非常满意，直言比舰队配发的药剂效果还要好！
    收获了尤金教官的感激，艾文也非常高兴。自己刚参军时得到尤金教官不少帮助，他更是自己能与格尔叔叔重逢的大功臣。
    现在有能力给予一定报偿，深让受上辈子“以德报德”理念影响的艾文心里一下子松快了很多。
    随后无事一身轻的艾文收拾行李，登上了这艘去往纽茵港的补给舰。
    因为接到艾文入学皇家海军学院的通知，第三舰队早就给他办理了相关手续证明，也有一段时间的假期。但银翼号上的战友们却没有这种待遇，在修缮好战舰，顺便处理完战利品之后，早就投入到繁忙的任务中。
    所以今天艾文出发，连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加上阴郁的天气，让这个临别场面也显得不是那么明媚！
    不过艾文的心态却很好，或者说从咸水沼泽回来后的心情一直不错。
    巫术研究得到了重大进步的同时，这次与“鲨齿”海盗意外遭遇获得的战利品分成也已经到账。
    一艘普通五级战舰的造价大概在八千金狮上下，而两艘经过特殊改造的海盗船只会更贵，特别是作为旗舰的“鲨齿号”造价最起码在一万金狮以上。
    因为艾文的卓越贡献，这些战利品处理之后，艾文得到了一张四千金狮的不记名金票。这也是他自从出海以来的最大一笔收入，足足顶的上他名下那家“香草种植园”四年的收益。
    不过，艾文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还不是金钱这一方面。
    立下拯救中将的大功，艾文本身的实力也已经达标，这一身校官军服穿得自然顺理成章。而获得了斯奈特中将的认可，艾文和米兰的“友谊”也更加稳固...
    在回到加布雷德之后，艾文或主动或被动和米兰又有过几次会面。
    并肩作战浴血厮杀的交情余温犹在，现在两个人相处起来，比刚开始那种好奇、提防不断互相试探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
    鉴于相互间的认可，和可以预见的以后的长期共事，两个人也开诚布公进行了一次私下里的长谈，各自向对方公开了自己的一部分秘密。
    米兰坦白了自己预言学派“占卜师”的身份，艾文也大方承认了自己确实通过那本“魔药学”笔记，获得了巫师的传承，并对米兰表示了感谢。
    实际上就算艾文不承认，那天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他可以操纵海鸟的能力，早就被米兰看在了眼里，还不如开诚布公坦率一些。
    共同的巫师身份让两个很难找到同类的年轻人，瞬间惺惺相惜起来，关系也变得更加融洽。
    而且，艾文从米兰这里也了解到了上层权贵对巫师的真实看法。
    跟他过去听闻的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堕落、失控、风险通通都是借口，利益使然、维护统治才是根本！
    很多大贵族背后都有参与对巫师组织、秘密结社的资助，甚至自己培养巫师。
    创造力、生产力甚至是权贵阶层最垂涎的“寿命”都有可能借由巫师之手获得，这是占据统治地位的教会永远不可能给予他们的东西！
    否则，明明是巫师一种的炼金术师们是如何发展起来的？随着蒸汽工业的发展，炼金师行会“炼金之光”的支部可是光明正大的存在于许多文明国度都城的。
    艾文还从他口中得知，身为泛大陆组织“红枫叶学院联盟”的一员的皇家海军学院，本身就拥有着除骑士道路之外的多种超凡路径传承。
    尤以巫师路径中的炼金学派为最！
    正神教会虽然屹立于超凡世界的顶端，但并不代表着他们的统治无孔不入。甚至在正神的光辉压制下，有野心有想法的远远不止一国的统治者，而“红枫叶学院联盟”正是这种互相博弈试探后的产物。
    至少据米兰所说皇家海军学院这所法勒提斯最高等的军事院校中，明面上的军事院校之下就隐藏着一座“影子图书馆”，其中收藏着各种神秘学识和超凡知识。
    不过超凡知识谁都想要，艾文想获得进入的资格还需要他自己的努力。
    艾文对这座图书馆十分期待，也明白了格尔叔叔口中语焉不详的机遇是什么。无论是在科学的时界还是巫术的世界，想要发掘真理除了天赋以及灵感之外，扎实的基础知识才是一切成果的基石。
    艾文想要在巫师之路上走得更远，这块短板是永远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也许在皇家海军学院中的六个月学习时光，能为自己揭开一点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
    “只有巫师才能威胁到神明的统治吗？”口中微微咀嚼着米兰说过的这句话，艾文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