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曹操的冷酷

    自曹操进入荆州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召开这样大规模的会议了。
    文官，谋臣或坐车，或骑马到达临时宅邸，一脸肃穆进入大堂内。曹操坐在北方尊位，直言说道：“军中疾疫横行，战不利，我意退兵回去北方，诸位意下如何？”
    曹操不说关羽闭而不战，不说赵云袭扰粮路，不说周瑜，诸葛亮水军纵横，也不说关西，马超，韩遂等人蠢蠢欲动。
    只说疾疫横行。
    便是明智之处。
    此战非是战争失利，而乃天垂青于关羽，孙权而已。
    非是我曹某人无能。
    虽说都是撤退，但差别立现。
    一是狼狈，二是从容。
    “丞相英明。”文臣们早就巴不得退兵了，闻得此言，便是躬身行礼，送上马马屁。
    “虽说乃是撤兵，但还需要计较计较。荆州之地便让给关羽也是无妨，但是需要迁徙百姓，襄阳城，以及四周百姓，还有江陵城。先将城池烧了，百姓若是不从命，便杀之。不得为关羽所用。”
    曹操冷酷道。
    这是曹操早就制定好的路线。
    当时知道攻打下荆州，也极难立足。为什么曹操一力要攻荆州？便是因为曹操不想荆州，为关羽，孙权所得。
    若不攻打刘琮，不灭亡刘琮，这一头绵羊，岂非要被关羽，孙权蚕食？
    而现在曹操进入了荆州，虽然大战不利，但也使得荆州残破。首先是许多人被杀了，许多人逃去了房陵，汉中。
    盗匪丛生，繁华付之一炬。
    现在曹操又要烧掉所有城池，所有。强行迁徙百姓，不从命者，全部杀了。
    就是鸡飞蛋打，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此时此刻，曹操不在乎人心不人心了。反正荆州这个地方，就是反对他的地方。这里的人，永远也别想真心服从他。
    而关家的祸害，也肯定是天长地久。曹操也不考虑下一次来，是不是会被当地百姓极力抵抗这些问题了。
    就烧，就烧掉。
    鸡飞蛋打。
    这便是手握二十余万马步军，拥有强大军事力的曹操，能够干的事情。
    文臣，谋士们都是一阵沉默，然后应声道：“诺。”
    纵然是有人心中不忍，却也没有人会违抗曹操的命令。
    不过为了防止荆州兵哗变，曹操先下达了命令，命文聘，以及荆州其余兵马，先北上渡过浮桥，经过樊城，前往宛城。
    再前往寿春一带安置。
    曹操对文聘很重视，因而亲自出了襄阳城，前往文聘所在的水寨。文聘闻得消息，出门将曹操迎接进入中军大帐。
    曹操坐下来，开诚布公的将事情对文聘说了一遍。文聘黯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仲业。关羽，孙权已经成为祸患。我没有水军，却是无法消灭他们。你去了寿春之后，率领大军修建战船，训练水军。待我平了马超，韩遂之后，便率领你们出濡须口，进讨江东。”
    曹操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诚恳对文聘道。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训练水军。”文聘应声道。
    此事便是如此了，随即文聘便将战船交了出来，率领本部一万荆州兵，以及其余三四万荆州兵先行，前往樊城，而后经过宛城，向东前往寿春。
    而在荆州兵离开之后，曹操便下令，将大军分散，前往村落，城池，强袭迁徙百姓向北，不从命者，杀无赦。
    对此，曹操干的干脆利落，又无比迅速。在关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将襄阳，以及襄阳周边地区的二三十万百姓，迁徙往北方。
    若是早早得到消息，诸葛亮可以让丁奉，王威，黄忠等人率领水军，前往拦截浮桥。但曹操对此也早有准备。
    虽然文聘离开了。但是于禁所统帅的三万人马，早些时候在玄武池内训练，又在南方待了半年，虽然水军不甚精湛，但至少有了一战之力。
    而且人马足有三万，却也不怕诸葛亮的江夏水军。
    而安陆的诸葛亮没有来得及反应，而新野城中的关羽，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已。
    闻得消息的关羽，立刻召见了殷观。
    汉寿侯府，书房内。关羽右拳紧握，碰一声，击在案几上。豁然站起道：“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让他迁徙走了襄阳百姓，烧掉了襄阳，以及周边的村庄，城池。便是让我得到襄阳，也不过是一片焦炭罢了。”
    便是关羽也知道，曹操的这番作为，加上之前大战所带来的的死伤，整个荆州繁华已经付之一炬，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殷观却是从容许多，正所谓。
    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瑜，诸葛亮水军纵横，迁徙走了许多百姓。
    便是关平在巴中大战，也迁徙了数十万百姓北上汉中。就不允许曹操如此干？就是手段恶劣了一些罢了。
    关平逼迫那些巴人太甚，但是却没有烧掉阆中城。
    当然，关平也考虑影响力的问题。关平是打算来年，再讨伐巴蜀的。若是烧掉阆中城，可就要造成民间仇怨了。
    而现在曹操已经管不了许多了。
    荆州百姓，不能让关羽所用。
    “主公息怒。曹操先先手为强，强行迁走了襄阳以及周边地区的百姓，人口，付之一炬。曹操兵强马壮，我们也只能为之奈何。现在关键的是，南郡人口。还有周瑜的反应。”
    殷观说道。
    关羽醒悟过来，曹操既然干下了这等恶劣的事情，那会放过南郡？南郡，襄阳，江陵，全部化作废墟。
    真的是付之一炬。
    “先生的意思是？”关羽也听出了殷观的话中有话，便说道。
    “若是如曹操在襄阳干的这般，百姓不可能被全部迁徙走。南郡有数十万人口，夏侯渊只可能收拢十几万。军与民在一起，便会混乱。马良在秭归，李正，赵统，糜威，张苞有四军二万余精兵。现在消息传递已经来不及了，若是马良有胆敢行，能斗，便能将这百姓截留下来，保住南郡基业。但不管能不能截留下人口。若是周瑜得知曹操退兵，必然会率兵争夺南郡。且先传令诸葛亮，命黄忠留守江夏水寨。命丁奉，王威前往南郡立下水寨，与周瑜对峙。”
    殷观筹谋道。
    现在曹操已经必然退走了，虽然曹操这搅屎棍实在是厉害。将襄阳，南郡，荆州繁华付之一炬。
    鸡飞蛋打。
    但是就像殷观说的，曹操虽然迁徙走了二三十万百姓，但仓促之间，当然也有百姓叛逃。
    收拢一下百姓，加上保住南郡百姓，荆州还是比中原许多州要来得繁荣。
    虽然繁华付之一炬，十年恢复不了元气。但是十年后呢？
    现在曹操走了，周瑜成了心腹之患。
    若是闹不好，关家与孙家，极可能还有一场仗要打。
    “江东鼠辈，夺了荆南尚不干休，还想夺取南郡？”关羽勃然大怒，而后立刻写下公文，命诸葛亮派遣水军前往南郡，与周瑜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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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殷观此人，确实是有才能，有谋略的。
    对于重要之处，一阵见血。
    周瑜，才是大敌。
    马良，才是关键。
    而马良到底敢不敢率兵去摸一摸曹军的虎须？须知道自从曹操南下之后，二十万马步军纵横。
    关羽龟缩新野，不敢出战。
    安陆诸葛亮差点被打残。
    马良虽然攻占了秭归，但也是因为当地豪强王许打开了城门的缘故，与夏侯渊一战，也是守城。
    二万余守军，夏侯渊一万兵攻城。
    不算是什么硬仗。
    这日天气阴沉，乌云盖日，仿佛要下雨。
    但是这雨却是下不来，因为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下雨。
    秭归一带的百姓，已经被迁徙去了房陵，十分萧条。但是秭归城中百姓却是没动，因为马良觉得有信心守住秭归，又何必惊动城中百姓呢？
    但是城中基本上没有人在外走动，大家都是关起门窗。
    夏侯渊纵兵在南郡抄掠人口，有的百姓逃亡，有的百姓被曹军席卷，总计一二十万的百姓，被夏侯渊二三万大军席卷，北上前往襄阳，消息传到马良的耳中。
    马良便召见了李正，张苞，糜威，赵统，还有王许。
    而到底要不要出兵，抢回这十几万百姓？
    马良的心中，是极为有主见的。
    马良召见了众人之后，便宣布了这个消息。王许叹道：“曹军虽然撤兵了，但是却也让我们得了空城。错了，却是连空城也不剩下，城池都烧了。”
    “真是过份。”张苞愤然道。
    糜威一言不发，赵统则跟着说道了一二。
    李正却沉稳镇定，他抬头对马良说道：“军与民合，兵家所忌。当年黄巾席卷天下，民与兵合流。官军袭击黄巾，黄巾不战自乱者不计其数。不如我们选精兵北上追之，晚上袭击其营寨。夏侯渊必定炸营。”
    马良闻言赞赏看了一眼李正，然后问道：“李将军以为多少人可以了？”
    “我本部五千余精兵足矣。我自当去，马长史不必顾虑。反而秭归需得派人镇守，而南郡江陵城虽然化作了一片火海，但至少有一座空城还在。江东孙权，不得不防。还请马长史调兵遣将，镇守江陵城，免得让周瑜上了北岸。若让周瑜在北岸立足，后患无穷。”
    李正从坐上起身，从容说道。
    “好，将军且行。”马良说道。而后李正便下去调兵去了，而马良又对糜威，王许，说道：“糜威，王先生，你二人镇守秭归后路。若是周瑜来攻，便坚守不出。”
    “诺。”糜威，王许应诺。
    马良又对张苞，赵统道：“二位将军，带足粮草，随我进军江陵城，据守。”
    “诺。”张苞，赵统也应诺。
    于是马良便启程了。
    殷观对关羽说，看马良有没有胆子行动。
    而马良之胆，足有碗口那么大。
    而且李正的胆也不小。
    五千精兵，便也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