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大鱼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不但魏天王，也有一些人对这个大道场产生了好奇。
    “进去便出来，问题不大。”柳秀说道。
    真的有一个冒失鬼进去，他是武王，反应快，随后出来，表情像见了鬼。
    “如何？”其他人问。
    “真的有神仙在授法，然我无福享受。”
    李平看了他一眼，无福享受？你有福听清楚了，不说别人，马上魏天王便发动，将你拿下，逼问出听到什么，随后送出去，再将你全家满门抄斩！
    不过他比关琳表现要好得多，但也是修为高、快进快出的关系。
    陆续地有几个人闯了进去，迅速出来，表情差不多，直到有一个人可能因为心境跟不上，虽然迅速出来，却喷了一大口鲜血，大伙才停止了探索。
    魏天王本来想进去看看，看到众人的样子，没有进去了，毕竟他地位高，害怕丢脸。
    柳秀也走了进去，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深施一礼：“人祖在上，弟子不肖，被迫无奈，只好带着许多人重新进入中极阵，望人祖宽恕。”
    能不能听到呢，反正大道场连声音都扭曲了，外面的人肯定听不到。
    说完，柳秀退回，仅一句话，速度也快。
    “如何？”魏天王问。
    “未变，按原来的计划继续。”
    柳秀将装着小青小碧的竹筒交到李平手上。
    魏天王开始发放眼罩、耳塞与一品镇神丹，第一批进去的是建设营地，没有罪犯，也包括方长老，他地位不低，是此行的副领队，陆续进入大道场，一分为二了，方长老负责里面，魏天王负责外面。于是魏天王又将一只纳环交到方长老手上。
    二十几人绑在一起，在柳秀带领下，进入大道场，柳秀好奇地将眼罩也蒙上，确实能起着一些隔绝作用，当然，难得地又进来了，柳秀才不会傻呼呼地隔绝，他重新将眼罩拿下，又悄悄地将耳塞拨出一道缝隙。不是很如他愿……
    大道场道音威力没有削减，无所谓了，若是出去后，一点道伤都没有，那么好，以后就钉在这里，带着朝廷一拨拨人进进出出吧。说不定唐皇还能产生怀疑，任何人能怀疑，唯独不能让这个皇帝怀疑。
    但他高估了新耳塞与眼罩的作用。虽然这批进来的人皆可谓是佼佼者，全部戴上特别的耳塞或眼罩，不久后，陆续有人迷失在道音里。
    比关琳他们好一点，不过人数太多了，柳秀不停地忙着喂汤药、镇神丹，或者扎醒神针，结果出去后，不但自己也受了道伤，收获也不大。
    其他人情况更差，如同一团烂泥一样，喝下疗伤的汤药，盘坐于地调息。
    半天后，大伙才恢复正常，柳秀仍没有起来，他继续在消化着花大代价听来的道音。
    第二天早上，塘堤上已经陆续出现了一些营地。
    方长才走过来说：“柳秀，若是你所说的配种说是真的，大道场能不能看成一个考验的关卡？”
    即便做“种”，人家也要好“种”的。
    “谁知道呢。”
    “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昨夜，方长老尝试着行功，以他的修为，居然略有一些收获：“可惜朝廷用错了地方。”
    他与柳秀一样的看法，前皇孙不可能是什么人王。
    要么就是探秘，花如此大代价探秘？
    天地如些广阔，不但止回谷，如柳秀所说的西疆的血色湖泊、西海的白骨山、白蒙西南边境的寂静岭，还有孟天王想攀登上去的天柱山，东莱山的天梯，北国深处的死亡光原，久山的佛影窟，世界龙山的无人峡谷，等等，是不是皆要一探究竟？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不是不能来，当然，南山学院也受到朝堂纷争的影响。
    但可以这么做，学院派几十名强大的导师护送，如同这般，每年一次派两百余名资质绝佳的学子，全部交给学院处理，即便有一些权贵学子加入，学院的导师也能强行镇压，不让他们闹事。
    不用多，只要坚持十年，大唐未来便会多出两千位武王，数百位大武王，甚至数位天王。
    学院出面，柳秀也能量力而行。
    朝廷出面，好说会商议一下，不好说，强行下旨，柳秀敢违抗？
    但这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若是唐皇能明智，朝堂也不会如此这般。
    柳秀懒得说话，继续行功调息。
    下午时才返了回去，第二批带的人有些杂，李平数将，陆雨萱等中立的少年，几名罪犯，还有几名朝廷的人。
    柳秀带着他们进入大道场，咦，画面动了……
    大道场有许多弟子在听阳德人祖授道，人多了，肯定有的坐在前面，有的坐在后面。
    就在柳秀带人走入大道场时，第一排弟子中走出一个貌美瘦的道姑，她与瑶台上的阳德人祖低语了几句。阳德人祖额首，道姑站在他下首，开始替阳德人祖讲道。
    讲道前，道姑似是有意向柳秀瞥了一眼。
    仅是这一眼，柳秀如被雷击，魂魄也跟着摇动，似乎随时能烟消云散。
    他如此，其他人更糟糕，那怕蒙着眼罩，戴着耳塞，也一起喷出大口的鲜血。
    “仙姑，恕罪，恕罪。”柳秀手揖道。
    不管用，他只好将耳塞塞紧，让小智记录，随后尽量地如同头一次进来一般，关闭耳窍口窍鼻窍，不听不看不思不想，情况仍是很恶劣，直到十四五个时辰，柳秀才将一行人带了出来。
    大半人早昏了过去，那怕柳秀扎醒神针都不管用，是被几个勉强醒着的人强行拖出来的，幸好三名大药师随着第一批人已经进来。
    三人立即开始抢救。
    好一会，李平才醒过来，悠悠道：“居然如此恐怖。”
    要知道他的修为不能低，不管修炼了三天还是四天，终是修炼过太乙混洞功的。
    “二弟。”
    若是按照二弟的说法，应当能很轻松地将人带进来，但李平看到柳秀面如金纸，伤势显然不轻，怎么说的不对？
    柳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修为还是很重要的，几个修为低的人，包括两名修为较低的罪犯，以及各个少年，尽管三名大药师在抢救，还没有醒过来。
    柳秀又努了努嘴，李平会意，拿出竹筒，倒出小青与小碧，两只战宠同样受了极重的道伤，不过它们智慧还可以，主动吸食着琉璃管里的汤剂。其他人也不奇怪，中土同样有一些奴兽师，区别便是多豢养一些威猛的战兽或猛禽，虫类到是比较罕见。
    到了天亮，柳秀才缓过一口气。他先是看了看各个少年，这时也全部醒了，只是神情很萎靡，严武郁闷地说道：“柳侯，为什么比第一次进来时还要凶险？”
    那时是什么耳塞，布与泥巴，是什么眼罩，一根布条！还有清心丸，柳秀临时凑配的道伤药……
    “大道场换人了，换了一个道姑授道，道音更凌厉。”
    “大道场也能换人？”众人一起问道。
    “你们问我，我问谁？”
    柳秀说完，继续行功疗伤，这边的营房也搭建好了，毕竟随行还有一些女子，包括关陆两名少女，两位大药师也是妇人，于是又专门搭了茅厕。不过有一些胆大的少年，不顾伤势未好，兴奋地看着晨昏线，李平也看着晨昏线。
    “旭日东升时，彼边仍是黑夜……”
    “大哥，是神话时代的人祖。”武王才是第二境界，人祖便是人仙，是第八大境界，而李平才是一名武宗，还没有爬到第二大境界呢，在这些人祖面前，他们连蝼蚁都谈不上，其能力是能想象的？
    柳秀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大哥，原先我带你进来，看看你能不能接受道音。”
    柳秀讲解的很详细，但有些妙处，只能意会，不可口传，非得亲耳听到道音，才能更好地理解。没想到授道的人换了，功法也换了。
    “是什么功法？”
    “天一生水诀，别看沾到一个水字，其功法更凌厉，似乎是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
    “你也能听到？”
    “能，千万不能对人说，我可不是什么人王。”
    “难道是因为陆三娘子进来了？”
    这说法也不对，以前柳秀进来时，也带着关琳进来，关琳不是女子？两个女药师不是女子？
    “说不定是我带人进来，让那个道姑气恼，刻意如此。”
    但那是几万年前，道姑能看到么，那何须用“太宰”的性命来卜之。兄弟两小声地瞎猜一气，猜了半天，也未猜出所以然。
    柳秀坐下行功疗伤，直到第二天下午，重新站起来，对方长老说道：“放船吧。”
    方长老从纳环里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铁船，它是由特种合金打造的小船，船底与船壁外面有长长的尖刺，甲板内侧绘着无数符纹。
    “为什么带着这艘小船，”陆雨萱好奇地问。
    “难道你们能与几十名武王抢夺天地元气？”
    十几名少年迅速会意。
    朝廷兴动动众，是寻找黑暗面的真相，这些少年进来重塑根基是顺带的，能不能重塑估计唐皇也不会在乎，但柳秀会在乎。人全带进来了，多数人将进入到黑暗面，不过外面会留下一些策应的人。
    反正这段塘堤自始至终会有好几十人，关键这些人都是高修为的修士，也不乏武王级别的存在。他们呆在外面也会修炼，各个少年如何能从数十位强者手里夺走天地元气？隔开了，影响便不会太大。
    但现在进来的少年数量不少，许多少年皆有着背景，朝廷也开始重视，小船规格早超过柳秀的要求。
    方长老装上许多上品元石，将船上的各个符纹激发，这些符纹有的起着防御作用，有的起着进攻作用，有的起着眩晕作用。符纹激发后，放到水里，忽然水下面出现一些巨大古怪的影子。
    “有大鱼！”张立德好奇地盯着这些影子问。
    “别看这里有塘堤隔着，只能算面积稍大的池塘，可是很深。曾有一人闯了进来，对它的深度产生好奇，折腾半天，也未量出它究竟有多深，于是估猜地在他的游记里写了一句，其深至少有二十丈。
    如何得出这个结论，游记里未写，但这个深度已经很赅人，况有可能不止。只要足够地深，面积也还行，便能容得下许多大鱼生存，故上次我再三戒告你们别随便碰水。”
    不但有大鱼，许多鱼长相很是恐怖古怪，有的鱼咧开嘴，能看到两排锋利的牙齿。不过它们似乎感到这个铁疙瘩很不好惹，只在边上游来游去，未发起进攻。
    “为什么不能从外围走？”
    “外围也有豁口，临达蜉游界，即便有能力在蜉游界找到方向，空间在那里会放大多少倍，得绕多久？我也要两边跑来跑去，没有船，我回到迷离蜃塘外面，然后再穿过大道场返回到对面，当真大道场是我家的医馆，随便进进出出？”
    原来还好一点，现在换成女道姑，进出次数多了，柳秀也有些畏惧。
    “上去吧。”
    方长老带着四名武王，拿着武器，先跳上船，接着便是李平、于大海，包括陆雨萱在内十三个少年陆续跳上船。方长老激发元石，符纹阵带动着螺浆运转，方长老几人盯着水面下，全神戒备。
    别看他们是武王，到了这里，修为也被压制得厉害，未必能对付得水水下面这些大家伙。
    船向西行驶，这些大鱼一直尾随。若是外面常见的大鱼不会有人害怕，甚至越大越值钱。但是这里的大鱼，且看那怕是普通的树，到了这里都产生了变异，坚硬无比，况且是鱼类生物。
    柳秀也看着大鱼，其他人还好一点，一去一归，但他可能得趁船有数次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