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真相

    十几个少年过来施礼，卢正明的儿子卢则之低声说：“大唐有的是人尊重仁义道德、忠孝廉耻、规矩王法。”
    柳秀那天因为阿格勒说了一番话，说如今大唐与蒙南并无二样了，卢则之不是针对柳秀说的这句话，而是一种委婉的安慰。
    “总之，我们皆要感谢你。”
    他们进来的最早，已经感受到好处，其实另外两边也有一些少年，只要心地不太恶，或者不仇视柳秀的，多少会对柳秀持着一些感谢的心态。
    “若说感谢，我还要感谢你父亲，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我们身为大唐子民，互相共勉吧。”
    这才是“人话”，十几个少年皆重重地点头。
    “我奉魏公之命，还要进一趟黑暗面，出来再叙，能进来，机会难得，你们也要抓紧时间修炼。”
    “那是。”
    柳秀肩上挎着绳子，拿着火把，进入了黑暗面。
    半天后，他从黑暗面冲出来，对方长老大声说道：“请对魏公禀报，这边也有一些树，一个山壁，只是它在我的右手，吸力是一样的，却没有那几行字。”
    “某家听到了。”魏天王在黑暗面里说话。
    这是一个极重要的验证，每个塘堤后面的黑暗面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一个整体。也证明了柳秀另一个猜测，黑暗面是一个“浓缩”的世界，就不知道它算不算已经进入了小世界，还是小世界在这个浓缩的世界里。
    张立德问：“这边也有山壁？”
    “通俗一点，若是摊成平面，黑暗面可能只有数里方圆，但神话时代的大能却通过一些神奇的手段，可能将数十座数百座巨大的山峰浓缩在这数里方圆里面。所以在外面仅隔了数百步，上次我们在里面摸到了一座巨峰的右边，这次我进去，却摸到了这座巨峰的左边。”
    “纳器……？”
    这个少年不简单啊，柳秀笑了笑说：“不能说纳器，不过与纳器可能是一样的，利用了空间法则，只是我们是不可能弄明白了。”
    “真是神奇。”
    “沾到了神话时代，如何不神奇，都去修炼吧。”
    诸少年一起散去。
    柳秀又冲那边说了一句：“魏公，黑暗面也能修炼。”
    因为某些原因，柳秀不敢随便行功，但刚才是他一人进入黑暗面的，于是试探了一下。
    “哦，我来试试。”一会魏天又问道：“在黑暗面行功会不会有影响？”
    “应当不会吧，那几行字也能看出来，人家是正门，不能因为是黑暗面，就等于是阴邪。”
    “知道了。”
    这些进去的人会不会行功，与柳秀无关，他只是善意地提个醒，随后使了一个眼色，李平与陆雨萱跟他去了营房。
    营房不大，不过能进来的，有不少是权贵子弟，为了能安心修炼，几乎一人一间。非要几人住一间也可以，况且三人关系是兄弟，是未婚妻，自家人，非要挤在一起修炼或说几句悄悄话，更没人议论了。
    柳秀关上门：“大哥，你知道有体有多少窍穴？”
    “三十六天罡穴，七十二地煞穴，三百六十周天穴。”
    “你再看我的天脉。”
    李平伸出手，察看柳秀的天脉，差点叫出来：“怎么可能？”
    “你再看陆雨萱的天脉。”
    大唐受狄人风气影响，礼法不太重，仅是手搭手看一下天脉情况是准许的，况且陆雨萱还小，也用不着忌讳，李平察看陆雨萱的天脉，一会不解地看着两人。
    为什么？因为两人现在是全天脉全窍穴！
    特别是柳秀，一根主天脉粗壮无比，主天脉下面又分出若干支脉、子脉，现在又分出许多孙脉，宛如一株枝繁叶茂的世界树。
    这种情况根本不能解释，李平又担忧地看着柳秀：“若此，你岂不是更难突破？”
    “啄啄，出来。”
    啄啄飞了出来，它比较高冷，冲李陆二人扇了扇翅膀，便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伏在柳秀肩膀上不动弹，小青看到它，立即飞过去，伏在它前面做着一些讨好的动作。
    “咦……”李平忽然大喜。
    “一会说，陆雨萱，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那个虚幻的十年？”
    为什么说是虚幻的十年，因为在那十年里，他真的变成了阿蛮，陆雨萱也真的变成了细妹，当然，他不可能是阿蛮，陆雨萱也不可能是细妹。况且在那个大千世界里，也不可能有雾山，纵有雾山，也不可能有柯家寨，乌木夫妇，柯鹿安与柯族长等人。
    但说是虚幻的吧，这个修为又不能解释了……是真是假呢，以柳秀的智慧，也分辨不清楚。
    “我进去时，是柳大夫在教你练拳，怎么教你也不会。”
    “看来你比我先进去一会时间，那时那个阿蛮还不是我，我进去时，你正在说哥哥笨死了，你教我吧，柳大夫开始传授你六阴玄黄拳。”
    “那我比你早进去半天，是柳大夫说的，你是我哥哥。”
    “你出来后，怎么知道阿蛮是我？”
    至少陆雨萱未说细妹，柳秀未想到细妹便是陆雨萱，还以为是一个虚幻的人物。
    “柯家寨啊，柯阿蛮啊，才出来，我也是懵懵懂懂的，不过想到了你与柯家寨、柯阿蛮的关系，隐约猜出那个柯阿蛮可能就是你。”
    “原来如此。
    李平问：“你们在说什么？”
    柳秀便将一眼十年的事说了一遍，可以不说，不过他先前传授的太乙混洞功有诸多错误，马上便要及时矫正，又无法解释，况且陆雨萱也是如此。
    “一眼十年哪，”李平惊的张大嘴巴：“难道他们还活着？”
    “不可能活着，即便人祖，无病无灾无伤，不过万余年的寿元，但我已经推测出更多的真相。”
    太乙三功与六一生水诀直指地仙，不过阳德人祖乃是南华太乙南华门授功大长老，只修炼到人仙境界，于是只传授到人仙这一级别。除了阳德人祖，太华门还有两位渡劫地仙与另外九名人祖，故称为岱屿山第一宗门。
    岱屿山不但有太华门，还有其他四大仙门，也有地仙存在，这是“柳大夫”的说法。为什么山壁上几行字只说了五大人祖，多半是仙尸掉下来时，各个地仙与诸多人祖感到不妙，全力抵抗他的下落，然后殁于这次抵抗过程里，不然有可能整个岱屿山都会毁掉。
    还有一些人仙活了下来，包括阳德人祖在内的五大人祖，可能不止五位，还有其他一些人祖，不过修为等方面要弱很多，如柳大夫，他便说过，我也是人祖，却是稍弱的人祖。
    虽然诸多强者的牺牲，让岱屿山缓了一口气，不过岱屿山仍在崩溃，它虽然是仙山，也是一个极其庞大的仙岛，一旦崩溃，四面环海，说不定真的会海水倒灌。
    要命的是因为仙尸，带来了“天穹与海壁”，任何人不得出去，于是五位人祖带领着残活下来的门人开始布下五极阵，世界崩溃之势才停了下来。
    “岱屿山仅是一个岛？”
    “大哥，若是真的，那是一个极其庞大的世界，共分为五洲四海，南荒仅是中洲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便广阔几亿亿里，岱屿山虽是一个岛，广阔也达百万里，远比我们这个世界庞大得多。”
    广阔便是长宽，他们这个世界最大广阔有多少呢，没人测量过，但柳秀估猜不会超过三十万里。
    虽然依旧广阔无比，不过与原来的岱屿山相比，小了很多倍了，这是广阔，不是面积，广阔缩小了三四倍，面积便有可能小了十倍，余下的皆被仙尸给毁掉了。
    “那才是大灾难。”
    “是啊。”
    不但大半岱屿岛毁掉了，因为仙尸带来的影响，天地法则下降。
    于是五大人祖布下五极阵后，于五阵极里布置了小世界，安置了各自的后人与门人，然后将外界残留的各门功法与法宝，与相关的知识、书籍陆续地收进小世界里封印起来。
    不是他们自私，而是通过太宰的大预言术，得知十万年后，才能穹破壁消，不是穹破壁消，而是仙尸开始腐烂，若是这些功法与法宝仍留在外界，外部的人继续修炼，很快这方世界便迎来末法时代。
    虽然是猜测，但除了这个猜测，再也没有其他能解释的理由。
    不但外界，包括晨昏线与黑暗面也是一样的，天地法测与灵气远不及那个十年的“南荒”，但南荒在那片大世界里，只能算是灵气很稀薄的地方。
    因为五极阵小世界容积有限，外面还有一些人未收进去，加上五大人祖的举措，这方世界便迎来了所谓的蛮荒时代。外界存活下来的人多是平民百姓或是低修为的修士，认知有限，加上书籍功法被搜罗走了，真相便被时间长河掩埋了。
    “秀哥，里面也有不少凡人。”
    “陆雨萱，我们不是真的回到了十万年前，我推测，大道场里有一座利用时间与空间法则构布的阵法，我听到了一些道音，将阵法触发，不过太华门立门根本是三功一诀，六一生水诀适合女子修炼，关琳资质跟不上来，那时还没有完全将阵法触发。直到带着你进来后，才开始真正触发阵法，故授功的影像变成了那名道姑。
    可能因为我的元脉问题，条件仍跟不上，所以我带了好几批人进来，直到最后一批人，才将你我拉入那个阵法里。
    柳大夫所授的功法与知识是真的，我们修炼也是真的，其他的皆是幻像。不过柳大夫却说过一句话，大世界的物质远比中千世界小千世界更坚硬，这方世界灵气都变成了元气，顶多是一方小千世界。若是真实的大千世界的凡人来到我们这里，恐怕能抵上一名武王！”
    “秀哥，灵气与元气有什么区别？”
    “陆雨萱，你可以将它当成劣质版灵气，有一个最好的例证，在那个世界里，只要到达筑基境，也就是武王，便能驭器飞行，我们这方世界，不要说武王，天王也做不到驭器飞行。”
    如此，前段时间柳秀在大安城与李平对话中的那些谜团便一一解开。
    但是李平狐疑地看着两人。
    “大哥，我与陆雨萱不会是那个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