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那不是真正的爱

    “抱歉，主公，看来我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等几人来到柳生宗矩所在的房间之后，所看到的就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他。
    此刻，这位剑圣强者就躺倒在地上，口角不断地溢出血液，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连随身的爱刀都已经断裂成了数份。
    “柳生老爷子！”
    藤丸立香惊叫出声，连忙走上前去，打开礼装试图为他疗伤。
    “没用的，我的灵核已经被粉碎了，主公还是省下魔力多为接下来考虑吧……”
    即便面临死亡，柳生宗矩也依旧从容不迫，摇了摇头，阻止了藤丸立香的无用功，尽显宗师气度。
    灵核粉碎，这是连琉夏都救不回来的重伤，藤丸立香更加无能为力，只能愤怒地向罪魁祸首投去了视线。
    在几人的对面，迦摩正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笑容。
    和几人之前看到的十岁萝莉模样的迦摩不同，此刻的迦摩却呈现出了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模样，就仿佛力量得到了成长般。
    而且，现在的迦摩所散发出来的威势，也远超之前的她。
    甚至这样的迦摩还不止一个，出现在这个房间之中的迦摩足足有三个之多，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得逞的神色。
    “虽然对你没辙，但我可不是吃干饭的。”
    为首的迦摩满是骄横之色。
    “你们有没有通过这一层，对我而言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但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感觉相当的没面子，所以就先一步将爱赐予了这个剑客。”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行为只是单纯的杀戮，根本不是什么爱！”
    藤丸立香对着迦摩怒目而视。
    眼神若能杀人的话，迦摩现在已经被刀子贯穿了。
    “为什么要否定呢？”
    迦摩不置可否，只是把脑袋高高地扬起，不以为意地道。
    “爱是担忧、关心、付出……这种想法本身就非常的狭隘，对人类说来说，有时伤害、厮杀也是真正的爱，对剑客来说尤其如此，我只是赋予了他需要的爱罢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作为一个剑客，若是能遇到比自己更强的剑客，比自己更强的刀，有的时候，一场厮杀比自己的性命都更为重要。
    那正是剑客所渴望的东西，在迦摩的眼中，那就是对爱的渴望。
    “那么，我问你，迦摩。”
    琉夏闻言，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出声询问起来，“你难道爱着柳生宗矩吗？”
    “当然了。”
    迦摩虽然非常恼恨琉夏，但却并没有拒绝回答，反而更加来劲地夸夸其谈起来。
    “我是爱神，爱着世人，无论是勤奋的人还是懒惰的人，无论是社会的精英还是无能的渣滓，我都会无一例外地给予我的爱，没错，我会爱着所有的人类！”
    那是一种博爱吗？
    不，根本不是，因为再怎么广博的爱也有其界限与偏好所在，但迦摩的爱却根本没有极限，她将整个人类都定为了自己要去爱的群体。
    那么，那是一种大爱吗？
    或许是，但那绝非是一般人所能够认同的爱。
    “就算别人不爱你，根本不需要你的爱，你也要强制赋予自己的爱？”
    琉夏想到了两仪式，因而向迦摩再度询问道。
    “强制什么的可真难听呢，我的爱是无限的，能够给予所有的爱，所以没有人能拒绝我的爱。”
    迦摩大谈特谈着自己的爱情观，神色极其傲然。
    “我会允许一切的渴望，无论是昂扬的斗志还是懒惰的秉性，我都会给予满足，这样的我，有谁能够拒绝得了？”
    这可真是大言不惭。
    无限的爱这种东西，任谁都不敢说出口。
    因为世人对爱的渴望千差万别，时刻可能变化，一旦满足了一种爱，就会马不停蹄地寻求下一种爱，这种贪婪就是人性的根本。
    但迦摩却说自己拥有着无限的爱，能够满足并给予一切的爱，这就好像将自己比喻为无所不能的全能神，说自己犹如宇宙般包容万物，允许一切合理与不合理。
    “原来如此……我稍微理解你所代表的‘理’了。”
    琉夏稍作沉吟，很快便明白了一切。
    “所以，‘无限’才是你拥有这么多个自己的原因吗，然后，堕落就代表你的‘真理’，绝对的对他人爱，就是你和杀生院作为左右两边的对立原因吧？”
    作为第三兽，杀生院和迦摩拥有着同样的爱欲之理，只不过一个代表着快乐，一个代表着堕落。
    杀生院是绝对的自我爱，只爱自己一个人，意图让其他所有的人类都沦为自己快乐的源泉。
    而迦摩则是绝对的他人爱，唯独不爱自己，却可以爱着一切世人，她那犹如宇宙一样无限的爱，能够满足人类一切的需求，让人类坠入堕落的地狱，永世不可翻身。
    藤丸立香和帕尔瓦蒂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琉夏在说些什么。
    “嚯？居然已经看穿我的真身了吗？”
    迦摩神色微微收敛，看着琉夏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真让我惊讶，就算是那个叫杀生院的另一半，也不过是在和我亲自交谈之后才明白我的理，你居然也能做到这一步吗……果然，你不是泛泛之辈。”
    亲自和杀生院交谈？
    这么说，迦摩居然已经和杀生院接触过了吗？
    琉夏心中一动，心知恐怕是在自己等人汇合的过程中，迦摩主动找上了杀生院。
    这两者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对立却又相互联系的存在，能够看出对方的真身并不奇怪，只是迦摩的存在很可能引起杀生院的重新变生……若是那样的话，事态可就糟糕了。
    而且，即便已经看穿迦摩的真身，但琉夏心中还是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说到底，迦摩作为一个区区爱神，是怎么获得成为兽的资格的？而且，她那所谓的“无限”又是从哪里获得的？
    她建造出这座大奥迷宫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那由萝莉向少女过度的形态，是因为力量的成长吗？还是自身的逐渐成熟？
    “无论如何，迦摩，我断言你那不是真正的爱。”
    琉夏心知此刻迦摩不可能回答这种关键性的问题，转而笃定地否定着迦摩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