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人献出了心脏

    黑暗，正在黑夜之城蔓延。
    空气里弥漫着阴冷。
    安全区第六大街的某个房间里，睡在地上的胡家明忽然睁开了双眼。
    他听见了某种梦呓般的呼唤。
    像是一位温柔的少女在喊他过去。
    在来到安全区的第一天，胡家明就花掉了自己的两枚旧币进行了圣器的继承测试，结果很糟糕，他没能继承到任何血统反而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好在他不是唯一的穿越者，找到徐天瑞好说歹说这才蹭吃蹭喝过了这两天。
    而这时候，徐天瑞他们也早已入睡。
    胡家明却忽然直愣愣地从地上站起身躯。
    随后，他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一样向外走去，走路的时候他的腿甚至都不会打弯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声声呼唤温柔动听，只是模糊遥远，不知道具体在说些什么。
    胡家明循着呢喃声缓缓前进。
    他走下了楼，穿过街巷，走进黑暗，目光却越来越呆滞。
    伴随着前进，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骤然间，胡家明停住了脚步。
    此时此刻，他已站在了不知道何处的阴影小巷之中。
    这条小巷是如此幽暗，外面的煤油路灯的光芒根本无法照进哪怕一分一毫。
    而在他的脚下，静静放着一把黑色的匕首，仿佛是为他准备的。
    呢喃的低语在这一刻狂乱起来，胡家明僵硬地弯下腰，捡起那把匕首紧接着调转它，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自己的身躯之中，鲜血飞溅，他的身躯剧烈地痉挛颤抖，但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却异常稳定，他的表情在抽搐、惊恐和平静三者之间急骤地切换。
    但刀锋不可阻挡地推进。
    切开脂肪、肌肉……
    一点点地、剜出了他自己的心脏。
    巷子里的黑暗正如活物般涌来，将他吞没。
    ……
    西大陆。
    诺顿帝国首都水晶城。
    夕阳的最后一缕辉光为城市披上一抹靓丽的霞光。
    索菲娅取出那束白玫瑰从后面走出来，在卖火柴的小女孩面前蹲下来，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这束白玫瑰，我可以送给你，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要这束花做什么？”
    “温……温妮莎。”小女孩更低的低下头，手指头扰动破烂的衣角，“我想送给我们孤儿院的诺玛老师……她……她今天过生日……”
    “这样啊……”索菲娅脸上的笑容很柔软，她笑着将手里的白玫瑰交到她的手中，“那么，这束白玫瑰就归你了。”
    “谢……谢谢。”温妮莎接到白玫瑰，略微呆了一下，才跌跌撞撞、生怕身后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反悔一样跑远了。
    见此，索菲娅才是长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你本来就打算给她吧，为什么多问那么多？”存在感快降到0的叶方忽然开口。
    “不。受邀者先生，我没打算给她，如果她说出是自己为了美丽而要这朵花，那么，我就不会给她。因为那意味着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虚荣心，她的生活应该已经很艰难了，如果这种情况她还怀着不切实际的虚荣心轻易地从我这里得到了一束花，那么，我就是在害她。”
    “如果我没记错，刚刚那个叫什么克的什么男爵家小子为了偷瞄你在你这里买郁金香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好心，反而提了三倍的价格卖给他。”叶方难得揶揄了一句。
    索菲娅轻轻微笑：“你说的是克里斯吧，他的家族是新晋家族，还算殷实，即使是三倍的价格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听着索菲娅的这些话，叶方反而不觉得意外，因为他很早就已觉察到，这位轻柔的少女可不是花瓶。
    叶方的脑海中掠过一连串的念头，不过在当索菲娅将最后一笔钱塞进钱包之后，这些念头就全都中断了。
    索菲娅那橘色维多利亚风的钱包里塞满了钱。
    有散碎的旧币还有一些纸币，大概扫了一眼……至少得有几百旧币。
    “这是你一天的收入？”不知道为什么，叶方的牙有点酸。
    “嗯……”
    “光卖花？”
    “是啊。受邀者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语气为什么突然有点奇怪？”索菲娅好看的眉头蹙起，旋即有些恍然，“啊！是等着急了吗？抱歉抱歉，我马上就回去，我最近收集了不少秘术的相关知识，路上我就和你说一说，只不过我最近有些忙，可能不是很全面……”
    “没事。”叶方这句没事有些复杂。
    接下来，叶方替换了身躯的控制权，推着这辆自行车改造的简易贩售车行走在水晶城的街头，索菲娅则在脑海中缓缓开口，诉说她这些天所了解到的有关秘术的知识。
    因为秘术的传承有断层，秘术的知识也很混乱，索菲娅只能通过她所就读的学校的部门老师来了解，而秘术本身也是隐秘传承的一种，其实一般人想要了解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但索菲娅却似乎很轻松就了解到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而当叶方问起，索菲娅也就只是轻轻一笑：“我在水晶城的名声很好。”
    她不想说，叶方也就不问，默默的听着。
    “秘术发源于西大陆，由一位叫梅林·安布罗修斯的研究被发源，曾经在西大陆盛行过一段时间，直到后来衰落传承丢失……而秘术的本质是借用力量。有特殊的方式、符文和咒语来沟通神祗和世界本身，达到不可思议的效果，但也因此，往往有会被注视和影响的风险。所以，秘术的使用一定要谨慎小心，越是高级的秘术风险也……”
    索菲娅黄鹂般的声音在流转，叶方默默听着，穿街过巷。
    水晶城很繁华。
    哪怕夜色已近，街头巷尾也有不少的商店开着门，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任何压抑与沉重的神色，反而都显得很愉悦。
    作为西大陆的和平富庶之地的首都，这里没有任何黑夜之城所需要面临的威胁。
    和黑夜之城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回到了克里斯琴家空荡荡的宅邸，索菲娅的讲述才渐渐告一段落，问道：“你打算看一看那本秘术书吗？”
    叶方摇摇头，问道：“你知道吸血鬼的诅咒吗？”
    “黑暗生物？”
    “不。是诅咒——拥有吸血鬼诅咒的非凡者。”叶方简答说了一下自己被罗杰诅咒的事情。
    “这样啊……”索菲娅念了一遍，沉吟着道，“这种传承自黑暗生物的诅咒的非凡者很少见，一般都不会很强，他们的诅咒大都是负面的状态之类的，这种诅咒的可能性很庞大，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你现在有感到哪里不适吗？”
    叶方摇摇头，心中也有些狐疑，难道罗杰那小子真的是临死放狠话在诈自己？
    当时叶方不懂，但现在想来，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叶方现在也是半吊子非凡者，比谁都清楚半吊子非凡者其实没有多少能耐。
    想了想，叶方期待问道：“你知不知道有没有能凭空制造牛奶面包鸡鸭鱼牛肉之类能直接填饱肚子或者换钱的秘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