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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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城，是一座无比恢弘的大城。
    它形似一头巨大的饿狼匍匐在地。
    前临星罗宗，后挨幽冥王朝。
    拔地而起的狼脊上，便是天狼城的建立之所。
    无尽宫殿坐落有序。
    磅礴恢弘的气息，迫人心魂。
    在狼首之上，有一座琉璃金殿雄伟而立。
    皑皑白雪覆盖下，别有一番风味。
    这本是天狼城的将军府，不过如今已经被七皇子征用。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奢华大殿内，方剑俯瞰着下方众人，话语带着几分愤怒。
    自己和纪小云的关系。
    在场之人，皆是了解。
    他们都在此地，却还任由纪轩穹，将纪小云下嫁星罗宗。
    这是方剑所不明白的。
    也是他生气的地方。
    听到方剑的询问，七星皆是不由左顾右盼起来。
    他们心中有愧，不敢直视方剑那逼人的目光。
    大殿中，安静得令人心悸。
    方菲叹息一声，也是默不作声。
    对于此事，她一直不同意。
    但是无奈形势所迫，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实属无奈。
    天枢深深呼了一口浊气，话语平淡道：“此事是我提出来的。”
    “如今我们虽说站着天狼城的地理优势，星罗宗和幽冥王朝都有所忌惮，不会对我们出手。”
    “但是这种情况，最多还能维持半月。”
    “半月之后，天狼城，将饿殍遍野，寒骨满地。”
    “若不向两方任何一方求和，天狼城不需战斗，就会成为一座死城。”
    “所以我提议向星罗宗求和。”
    “而星罗宗提出的意见，就是将三公主以质子的身份嫁入其宗门。”
    “纪皇陨落，岐云宗覆灭，皇城失守。”
    “三重重大打击下，三公主早已经心如死灰。所以她答应了这门亲事。”
    “阁主，如果你真要想将心中的想法付之于行动。”
    “天枢无话可说。”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你这一去，天狼城将腹背受敌。到时候星罗宗怒火下，我们半个月的时间都不会拥有。”
    “你要清楚，这一去后果将是什么。”
    ……
    天枢话语铿锵，发出诛心之问。
    劫亲，此事简单。
    但是其后果却是如今天狼城承受不起的。
    介于两大顶级势力之中。
    如今的天狼城不过是在夹缝中寻求生机。
    只要得罪了星罗宗和幽冥王朝任何一方。
    天狼城，将迎来灭顶之灾！
    大殿中，再度陷入死寂。
    方剑看着天枢，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复杂！
    作为奇才谋士的他，说出这等话语。
    那也就意味着天狼城，真的到了生死一瞬的地步。
    稍有差池，星辰阁或许将彻底覆灭在此地！
    真正的空前危机！
    无奈中，方剑挥了挥手，颓然道：“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缓缓靠着椅子。
    方剑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间，憔悴了几十岁。
    七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方剑一拜后，皆是退出了大殿。
    看着焦虑的方剑，方菲的心宛如刀割。
    她是最了解方剑的人。
    她也知道，方剑这一路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
    十三年的煎熬，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熬过去。
    经脉具碎，却坚持修炼。
    那刺入灵魂的痛楚，只要稍微想一下，方菲都觉得头皮发麻。
    在青羽城草炉之内，传出那撕心裂肺的哼唧声。
    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愧疚！
    沉默转身，以前不觉沉重的铠甲，今日不知道为何出奇的重。
    每一步踏下，都有沉闷的声音传出。
    心如刀绞！
    寂静的大殿中，在方菲走后，只剩下了方剑一人。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牙关紧咬。
    焦虑无比。
    “为什么？”
    “难题总要等到我来解决？”
    “为什么最难的选择，永远要留给我？”
    ……
    方剑苦涩一笑，笑容中满是悲哀。
    这悲哀，不是悲哀别人。
    而是悲哀他自己。
    坐在椅子上，方剑一动不动。
    脑海中划过的，是自己和纪小云的点点滴滴……
    九池城外初遇，因幽狱族而结下缘。
    武俊塔内生死与共。
    青羽城中，宗门比试时不惜暴露身份，只为守护自己。
    四大宗门试炼之地，为救自己，受纪皇要挟，只能重回皇城……
    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在方剑脑海中划过。
    让他的心纠成了一团。
    “小云，你将这个难题留给我，我又该作何选择？”
    “你为了天狼城而下嫁星罗宗。”
    “这是你的选择，为了这座城，你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我若去，天狼城将面临空前危机。”
    “可我若不去，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啊……”
    ……
    紧咬牙关，方剑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他的心，如有一把钝刀，在来回拉锯。
    痛彻心扉，不外如是！
    从上午，方剑一直坐到黄昏。
    黄昏时刻。
    方剑拖着一个躯壳，走出了大殿。
    他去天狼城转了一圈。
    在皑皑白雪中，他看到了身穿血色盔甲的雪狼军。
    那些士兵，挺胸抬头，手持利刃，面色严肃。
    矗立于城墙，宛如一根根标杆般。
    他看到了在天狼城外围，有一片雪山。
    在那雪山上，有密密麻麻的无名墓碑。
    他看到了在大雪中蜷缩着身子，忙碌走动的凡人。
    虽说如今的天狼城十分安定。
    但是方剑能嗅到其中潜在的巨大危机。
    空气中微薄的灵气，在不断减少，虽说有些微不可查，但是的的确确存在。
    修士若无灵气傍身，将失去辟谷的能力。
    而天狼城身处绝顶之上，皑皑白雪覆盖足有数尺深。
    莫说是普通的农作物，便是灵药也难以生存下去。
    看得越多，方剑越能明白纪小云的选择。
    半夜，方剑才回到宫殿。
    在经过一个道场时，方剑看到了一尊数丈高的雕像。
    那雕像身着龙袍，脚踏彩云，手持一方宝印。
    正是初任纪皇。
    在那雕像前驻足了许久，方剑看着那威严的面孔，陷入沉思。
    许久，方剑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在雕像内，方剑看到了一些东西。
    心中对于纪小云的选择，又明悟了一些。
    天狼城，张灯结彩，满是喜庆气息。
    红烛红绸，随处可见。
    但是方剑却如一具行尸走肉，和这喜庆的天狼城显得格格不入。
    月上高枝，飞雪依旧。
    矗立在大殿房顶之上，方剑将天狼城完全收入了眼底。
    看着苍茫天地，方剑心中愁绪翻涌如潮。
    “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两行清泪悄然化过脸颊，融化了脚下的寒雪。
    冷冽寒风拂面，凝固了眼泪。
    却被方剑心中散发的寒意所凝固……
    心中寒意已深入神魂！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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