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敢，还是不敢？

    就这样，赵德再一次抑郁起来。
    再次开始了什么也不做的日子。
    过了三十多天这种“今天”。
    在餐厅里吃饭的赵德看着餐厅气氛组里弹钢琴的琴师那种乐在其中，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对钢琴十分有兴趣。
    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学习。
    而现在，自己穷的只剩下时间了。
    游轮上有各行各业的精英，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们将自己的本事教给自己。
    于是，赵德再一次燃起了斗志。
    瞬间觉得再一次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他开始去学钢琴。
    然后学舞蹈。
    紧接着学画画。
    甚至他还学会了游泳。
    学习的时间过的很快。
    而且乐在其中之后，赵德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快乐，要比之前花天酒地和无法无天更让人痴迷。
    最重要的是，这种快乐它不上头。
    之前花天酒地和无法无天虽然也快乐。
    但激情褪去之后，当时又多快乐，事后便有多空虚。
    这种空虚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而学习的快乐，以及学会某种技能之后的成就感却没有这种副作用。
    不仅仅是学习，拥有这些技能之后，再次和那些贵妇人聊天的时候，赵德能够从那些之前自己高不可攀的贵妇人眼中看到惊讶甚至是崇拜。
    这种崇拜感，让赵德感觉，比贵妇人对自己投怀送抱还要舒坦。
    不光贵妇人，船上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知道自己的本事之后，也都十分诧异。
    诧异之后则是欣赏，更多的则是钦佩。
    赵德现在很享受这种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至少短时间内他还没有厌倦。
    也正因此，他才开始和林野成为朋友。
    以至于经历的这种轮回太长。
    他都忘记了，之前对林野做过的恶。
    因此林野在得到这些记忆之后，心里对赵德有些厌恶的同时却又感觉可怜和不忍。
    某一瞬间，甚至还心生出可以理解他那些行为的冲动。
    但理智告诉他，赵德之所以变成现在与人为善的样子，并非他本性如此。
    而是他厌恶了作恶，作恶已经不能带给他快乐了。
    他才选择了和别人交朋友。
    而和别人交朋友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朋友敬重甚至是崇拜他。
    林野想了很多。
    但赵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林野已经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至少是和林野有关的事。
    得到了这些记忆，相当于林野也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赌局瞬间便的没有任何悬念。
    黄义昂和文娟的比斗，如赵德说的一模一样。
    文娟没有坚持到三分钟，准确的说只坚持了两分半。
    在第一百九十秒的时候，黄义昂一拳将文娟打倒在地，一时之间起不来了。
    魏花上前将文娟扶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知道黄义昂能够成为国际警探总探长，身手肯定不错。
    却没有想到，黄义昂的身手居然如此不错。
    周围的人欢呼起来。
    这些欢呼并非是赠给黄义昂这个胜利者。
    而是给“预言”正确的赵德。
    赵德坐在桌上，享受着周围人的吹捧。
    他很享受来自其他人的阿谀奉承与恭敬吹捧。
    这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所有人都低他一头的感觉。
    看着这种模样的赵德，林野忽而觉得有些恶心。
    这样几个在游轮上几乎把大炎律法中所有禁止做的事全都做过一遍的人渣。
    此时却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人的崇拜。
    而且那些遭受过他虐杀的受害者们，丝毫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自己身上的事。
    永远不会有人因为赵德做过的事给他定罪。
    因为对于赵德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时间冲刷掉了他犯下的罪恶。
    最可恨的是，他犯下的这些罪恶，并不是有对他来说合理的动机。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刺激。
    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肆意的让心中最纯粹的恶控制着他的理智。
    对于这样的赵德，知道真相的林野，无法原谅他。
    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毕竟，不管自己这么对待他，他都会刷新这一天。
    ...
    等等！
    想到这里，林野忽而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对于赵德来说，他在这一天里度过了五千多次。
    那么对于自己来说，这一天自己只“经历”了一次。
    那就是今天。
    如果今天过后，自己来到明天。
    那么赵德会怎么办？
    他还会继续轮回么？
    不，应该不会！
    根据自己从时间管理局那里得到的信息。
    一切的未来都是已经发生的历史。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今天，很可能就是赵德在今天里待的最后一次！
    如若不然的话，林野实在想不通，如果自己到了明天。
    赵德还在今天一直轮回，一直改变今天的话。
    那么脑海中关于亲身经历的今天，又是什么样的？
    跟着赵德的变化而变化？
    自己的过去一直在变化，但未来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第七感！
    对，第七感！
    林野想到了第七感的功能。
    只要开启之后，自己就不会在时间里迷失方向。
    自己不会迷失，那么和自己待在一起的赵德，自然也不可能跟着迷失。
    而赵德离开轮回的办法极有可能便是触发自己使用第七感！
    一切似乎解释的通了。
    便是今日！
    赵德这孙子过了这次今日之后，便不可能再在今日醒来！
    林野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直觉是正确的。
    等他回过神来，文娟和黄义昂第二场比试已经结束。
    文娟赢了。
    林野早就知道了答案，没有丝毫的惊奇。
    按照约定，下面该自己和魏花了。
    赵德见魏花出场，高举起手臂，得意的冲着所有人笑道：“这一次，我压林野！”
    他看了看周围，周围所有人眼巴巴的盯着赵德，像是虔诚的信徒等待着神明的旨意。
    “我压林野赢！”
    赵德说完，将硬币放在了桌上，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下一局，林野提的比试项目是喝酒。
    林野的酒量很好，这是魏花没有想到的。
    比酒，林野赢了。
    因为喝的是快酒，所以林野虽然赢了，却没有彻底醉。
    当然，也不是很清醒了。
    他有些摇摇晃晃，看着坐在桌上的赵德的笑脸。
    脑海中赵德做的恶不断的闪现。
    愈发让林野感觉到憎恶。
    他恨不得上去给赵德一顿胖揍。
    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一步，便被魏花拦下来。
    这一次轮到魏花出比试项目了。
    他还没有说话，林野就知道。
    魏花比的项目是拼魔方。
    林野也知道，在那些记忆里，自己是输的。
    魏花是玩魔方的大师，从小到大，魔方从不离手。
    不使用智者能力的林野，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在以往的记忆里，林野都没有使用智者能力。
    这在他看来，使用智者能力有些胜之不武。
    赵德在魏花提出比试拼魔方之后，嘿嘿一笑，又抬起手来，高声道：“这一局，我压林野...”
    众人再一次安静下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压林野输！”
    人群再次准备欢呼。
    只是不等他们欢呼，有些醉意的林野冷哼一声道：“姓赵的，我赌这局你压错了。”
    赵德猛然一愣，过去的五千次今天里，林野从来没有过这种表现！
    他错愕的看向林野。
    林野也用醉眼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
    “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林野轻蔑的看着他：“谁输了，谁...”
    他缓缓的抬起手来，在脖子处做了一个切割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