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阳光下的魔鬼

    “是啊，这些年来我一直留守在武当，能有什么成就？”那中年男子喃喃地道，神色中充满着失落和苦涩之情。
    他正是武当五侠张翠山。
    这些年间，宋远桥等人经常在外游历，行侠仗义，而他从未踏出武当半步。一开始是为了赎罪照顾俞岱岩，后来俞岱岩伤势痊愈都可以下山了，但他还是不能走。
    殷素素知道因为自己失言，勾起了丈夫的伤心事，愧疚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夫妻二人情投意合，恩爱无比，但殷素素乃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之女，而如今天鹰教早就并入了明教。明教与各大门派向来水火不容，为了不落人口实，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翠山夫妇尽量少在江湖上抛头露面。
    张翠山笑了笑，道：“你是我的妻子，谈什么连累不连累。”
    生怕妻子过于内疚，他连忙转移话题，朝那一堆石子望去，道：“无忌，这块石头是被你打烂的？”
    张无忌毕恭毕敬地道：“是，爹。”
    张翠山夸赞道：“好小子，可以啊，这个年纪就能一掌震碎巨石，你爹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未必能够做的，看来以为武当要你来发扬光大了。”
    殷素素道：“这话可别乱说，万一给大哥听见不怕人家多心？”
    张翠山哈哈一笑，道：“青书那孩子自然也是好样子的，我武当派出了青书和无忌两个大好男儿，何愁将来我武当派不壮大门楣。”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传来，道：“五师哥，大师哥、二师哥他们回来了。”
    张翠山大喜，道：“大哥他们回来了，无忌，先别练功了，和爹一起出去拜见几位师伯师叔。”
    张无忌道：“是。”
    当即一家三口出了房间。莫声谷笑道：“看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真是叫人羡慕。”
    殷素素道：“七弟既然羡慕，何不也赶紧找个姑娘家结婚了，要是有这个意思，五嫂可以帮你撮合撮合。”
    莫声谷笑道：“五嫂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我暂且还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殷素素道：“等你有了打算就告诉我。”
    莫声谷道：“那是肯定的。”
    张翠山想了想，道：“声谷，你六师哥回来了没有？”
    莫声谷摇了摇头，道：“暂且还没有到，不过他已飞鸽传书，到时候一定会及时赶回来。”
    张翠山叹息一声，道：“这个傻弟弟，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子，付出那么多，何苦来哉，罢了，罢了。”
    说话间，一行众人来到了大殿。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可想煞翠山了。”张翠山人未到，声音先至。
    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和张松溪等四人均是风尘仆仆。
    师兄弟寒暄了几句之后，张无忌上前向四位师伯一一拱手叩拜。
    俞岱岩笑道：“无忌这孩子真懂礼貌，翠山教的好啊。”
    随即，众人按长幼分别坐好，有道童上来奉茶。张翠山问道：“大师哥，听说近来明教非常猖獗，四处作案，害死了不少人，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殷素素见宋远桥向自己望来，笑道：“大哥，我自嫁给五哥，早就是武当一份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在意我。”
    宋远桥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近来巫山帮、青龙帮、三江帮、五凤刀等帮派全都遭到明教杀戮，手段极其残忍，无论老幼全部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四人沿途一一赶过去，但为时已晚。”想起那些血腥场面，他忍不住微微摇头。
    俞岱岩道：“什么明教，以前别人称他们为魔教，还真是没有叫错，武林中人好歹要将一点武林规矩，可这帮人简直是禽兽不如，若是让我遇上他们，非杀个片甲不留。”
    俞莲舟碰了碰他，示意不要说了。
    虽说殷素素表示无妨，但骂的这么难听，总是不太好。
    “巫山帮、青龙帮、三江……”
    殷素素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俞岱岩的话，默默念着这些帮派的名字，忽然抬起头来，向张翠山和俞莲舟各看了一眼，道：“翠山，二哥，你们是否还记得当初我们从海外归来，曾遭到不少帮派的拦截？”
    俞莲舟是第一个遇上张翠山一家三口的，然后一同返回武当。
    此刻，听了殷素素的话，俞莲舟仔细回想了下，恍然大悟，道：“五妹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当初拦截我们的帮派中就有巫山帮、青龙帮、三江、五凤刀的人，这……可能是巧合吧？”
    张翠山恨恨地道：“尤其是那巫山帮的贺老三玩蛇差点害死了无忌。”
    莫声谷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来，这些帮派被灭，那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宋远桥皱眉道：“七弟休得胡言，即便这些帮派曾与咱们武当有些过节，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相比较明教的恶行，不必那么小鸡肚肠。”
    莫声谷立马服软说道：“大师哥说的催，是我说错话了。”
    宋远桥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张松溪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这件事确实奇怪，明教向这些帮派一一动手，我看未必是巧合……”
    说到这里，他向殷素素望去。
    武当七侠中当属张松溪最为聪明，论计谋智慧，殷素素却也丝毫不输于他。见张松溪看着自己，殷素素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她道：“我已经多年没有见过我爹，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是我爹为我出气，不可能等这么久。”
    张松溪点了点头，认同殷素素的看法。
    但为何会出现这么看似巧合的事情，饶的张松溪和殷素素都聪明过人，却谁也想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坐在一个角落的张无忌一直正襟危坐，显得非常的有修养。
    不经意间，他的眼神中闪烁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讥笑他们的无能，抑或是为自己的奸计得逞而感到得意。
    没错，张无忌就是魔鬼系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