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窗边的凝视

    艺术节几乎是每个高中的标配，连苏墨和夏依梨所在的小县城白梅一中都会举办。
    这种由学生们自发组织举办的文艺汇演是少年少女们展示才艺，博得心上人倾心的大好机会。
    文汉市作为楚北省的省会城市，学生们大多见过不少世面，学校的资源又丰富，表演的节目质量肯定要高出县城一截。
    不过，原本有些期待小柔有无可能登场的苏墨又有些担忧。
    “不过，高三会允许参加艺术节吗……”
    “按惯例是可以去看表演的，但是一般没有高三的节目。不过，就算学校不禁止，高三的学生一般也会有自知之明。”
    江月绫继续解释，“我们的艺术节都固定在11月1号这一天，去年我们也是刚好碰到周末，这样的话高三周末下午就不放假，改为自习或者考试，晚上允许观看表演或自由行动。”
    “那下午过去的话，不就见不到小柔了吗？”
    夏依梨不由歪头。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吧。”苏墨倒是显得很洒脱，“万一小柔她们在上课的话，我们就去隔壁的谭华林逛街。”
    “那就当是……三人约会？”
    “我们才不是约会的好不好！”江月绫赤着脸反驳，这种想法实在是太不正经了。
    一行人坐车抵达了十四中，在校门口就能听到是从体育馆内传来的喧嚣声。
    “那里面应该是在排练，看来今天确实是艺术节了。”
    江月绫继续说道，“不过一般这种文艺汇演要到晚上才会举行，那么说现在高三的应该都在自习或者考试。”
    “我们溜进去看看吧！总要见过了才能确认啊。”
    艺术节的当天学校会邀请一些外界媒体参与报道，所以校园倒是完全开放的，不像苏墨之前要趁着门卫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十四中并不是封闭式学校，倒也给了他一些便利。
    “喔喔……这里就是月绫你念的高中吗？”
    夏依梨四处环顾着周围的一切，“比想象中的……要普通很多啊。”
    “什么普通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还以为文汉市的高中都和花师一附一样漂亮呢。”
    “那可是文汉市最好的高中好不好……”
    夏依梨调侃完江月绫就径自来到苏墨身边，“请问，爱妻她以前——”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苏墨对于前世依梨的记忆仅限于大学以后，对于过去的事情，前世依梨几乎很少提起，曾经的苏墨也几乎从不过问，因为他也没怎么说过高中的事情。
    大概两个人的中学时光都过地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但她肯定不是白梅一中的。”
    “哼。”
    夏依梨这次忽然沉着脸，表现出了对苏墨的不满，“没良心的丈夫。”
    这还真是……
    没办法反驳了。
    苏墨之前从未特意关注过依梨的过去，他并不知道是什么让前世依梨成为了前世依梨。
    但这辈子，或许有机会再次认识。
    如果……她们三个人有人继承了这些过去的话……
    不过前世依梨是文汉市本地人，排除坏依梨之后，可选的也就剩小柔以前念过的花师一附和月绫、小柔都念过的文汉十四中两所学校了。
    “对了，月绫你们的高中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啊？”夏依梨脑子转的比苏墨快，她比苏墨抢先发问了。
    “啊，什么什么样子……”江月绫被问的一脸懵逼。
    “就是……平时是什么性格，有没有特别的兴趣，有没有喜欢的人，以及特别要好的朋友什么的……后面两个，好像想也不用想就是没有的吧。”
    “少在那瞧不起人好不好！我没朋友又不是因为我交不到，是我自己不想交！”
    “为什么不想交呢？”
    “如果没有很多共同语言的话，为什么要强行和对方亲密相处呢？”
    “在和朋友的相处中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了，没必要一定得有很多共同语言。”
    “反正……我是不喜欢那样。”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吗？”
    “那个……”
    江月绫被问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望了眼苏墨，苏墨把这个当做她向自己求助的信号，便中止了两人的争执，“我们先去高三教学楼看看吧……”
    在江月绫的带路指引下，苏墨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小柔在6班？那还真巧啊，我高三也在6班……现在是课间，正好可以过去问问——”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苏墨把江月绫和夏依梨拦了下来。
    “这是……要干嘛？”
    “我之前没能联系上小柔，所以她也不知道你们俩回来，我得先提前打个招呼……”
    “什么嘛……你就是想独占和小柔相处的时间吧！”夏依梨对苏墨的决定表示了强烈不满。
    “别闹……反正晚上艺术节，有的是和小柔聊天的机会吧……”
    “那是晚上的小柔了，看不清脸啊，哪有白天的小柔可爱。”
    “什么看不清脸……别无理取闹。”
    苏墨又敲了夏依梨的脑袋，江月绫在一旁吃瓜。
    呜……
    夏依梨捂着脑袋过来向江月绫抱怨，“小柔在苏墨心里永远是第一，你是第二，我就只能排第三……”
    “什么叫我排第二啊！”
    “你看他平时有揍过你嘛……”
    “那是你欠揍。”
    江月绫其实一直都挺毒舌来着。
    虽然高三学生们面对的只有忙碌个不停的学习，但是在这个等待艺术节召开的时间里，也有一些学生是有些心痒难耐的。
    “不知道今年我们学校的十佳歌手是什么样的……”
    “高二七班那个胡佳丽不知道会不会上台呀……”
    “你说我们学校校花？”
    “她都也算校花？那我们班林雨晨也可以算校花了……”
    “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男生们放肆地讨论着女生们，引来路过女生的嫌弃和鄙视，“变态。”
    她们刚从洗手间出来，大家还都是手牵着手的状态，把走廊挡地严严实实的，害苏墨根本过不去。
    “那个……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女生们习惯性地朝身后瞪了一眼，然后愤怒的眼神立刻一秒变成了心心眼。
    大大大大、大帅哥！
    长得好像我爱豆哇！
    女生们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小心翼翼地让开位置，但仍有胆大的女生直接凑了上去，“同学，你是要找谁吗？”
    苏墨一直在窗口张望着。
    “你是6班的？”
    “是是！你找谁我都可以帮你叫出来？”
    然后，要到你的企鹅号！
    虽然现在高三很忙，但是可以先战略投资一波，绝对不亏！
    “我找——”苏墨顿了一下，“没事……我找到了。”
    她看到了路小柔，她原来就坐在窗边。
    此时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着。
    于是苏墨便走了过去，在确认没有老师游荡后，他轻轻拨开了窗户，同桌兼室友的袁依冉发现苏墨后立刻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当她打算推醒路小柔的时候，苏墨以噤声的手势阻止了她。
    呜呜呜……帅死了啊！
    很多电视里的偶像明星也很喜欢摆这个噤声的姿势，但是忽然觉得谁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姿势要真实和温柔。
    现在路小柔正趴在自己厚厚的笔记本上休憩。
    她看上去睡得挺安稳，呼吸也十分均匀，头发散乱开来，但她手上还轻轻握着一支一块五一根的黑色中性笔。
    此刻的苏墨眼中只有路小柔一人，他并不在乎周遭的视线，他也舍不得打扰她难得的休息时间，他就这样趴在窗口托着腮，静静地欣赏她恬静的睡颜。
    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