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回忆过去的时光

    2012年是伤痛文学最后的辉煌年代，在打胎大行其道的国产电影围攻之下，这部来自4v的小清新型电影确实给许多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这部剧中的女主沈佳仪不是什么超能学霸，也没有什么多么绝美的容颜，更不会无缘无故被一群人排挤，完美地诠释了邻家女孩的存在，唤起了不少男生女生的共鸣。
    齐梦雅就是这其中共鸣最深的代表之一。在和江月绫说了那句话以后，她静静地看着荧幕前的电影，在片头部分的那段补习剧情里畅快大笑，在男主与女主在午后斜阳的映照下神伤；当女主与男主一起把孔明灯送上天空，两人一起走在铁轨上，女主一直喊着男主大笨蛋的时候，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潸然泪下。
    江月绫本来是满怀着泪奔的心情来看这部剧的，但是看着一旁的齐梦雅那么代入，不禁有些挂念着她的心情来。
    “那个……给你纸巾。”
    “谢、谢谢……”
    齐梦雅接过纸巾，轻轻嗅了嗅纸巾上的味道。
    “是……苏墨给你的吗？”
    “啊，那个……”
    确实是从苏墨家里拿的，江月绫轻轻点头。
    “看吧，我就知道……”
    齐梦雅擦着横流的鼻涕和眼泪，“这上面，有苏墨的味道啊……”
    有、有吗？！
    绝对只是心理作用吧！
    这也，太卑微了吧……
    哪怕是向来只会容忍退让迁就他人的小柔，江月绫也很少见到她会这样。
    但是江月绫转念一想，如果我拒绝三等分的建议，执意要和苏墨划开界限的话，估计就会和现在的齐梦雅一样了吧……
    不、不对……
    或许，比齐梦雅还要惨一些吧……
    江月绫侧身望向一旁的情境，看到夏依梨正斜靠着苏墨的肩膀，依偎在他身旁看电影。也许是注意到了江月绫这边的余光，刚和小柔说完话的苏墨扭头看了她一眼，江月绫赶紧把头低下去，再抬头看电影，一旁的齐梦雅早已泪眼婆娑。
    和苏墨分开的话……
    不同于整天担惊受怕的路小柔，她连在梦里都没有梦见过这种事情……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影片在男主与女主新婚丈夫的拥吻中步入了尾声，温柔的主题曲戛然响起，当拥吻的对象再次变成男主与女主时，在场的许多观众们都不由潸然泪下。
    而在这，一刻江月绫的眼眶也跟着一起湿润掉了。
    逝去的总是美好，错过的遗憾再也无法挽回。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紧紧抱着你——】
    就在江月绫哽咽着啜泣不止的时候，她放在扶手上的胳膊被人杵了杵。
    是正在关切着她的苏墨，显然是在询问她还是否安好。
    你看我都这副模样了，肯定是难过得要死啊……
    江月绫没有放过苏墨主动送上门的关照，她死死地攥住苏墨的手，很快与他十指紧扣，这样她的悲伤和不安才会稍微有所减轻。
    而与此同时，路小柔也在贴着苏墨的另一边胳膊，至于夏依梨，还紧紧地依偎在苏墨怀里和苏墨贴贴。
    坐在几人后面的几个一起来看电影的小男生们，看着前排这宛如世界名画一般的奇特场景，顿时目瞪狗呆，一时之间连电影都不看了。
    “呀……真是场有意思的电影呀。”
    夏依梨拉着苏墨的胳膊道，“你觉得呢，苏墨？”
    夏依梨问这话的时候，已经哭肿了眼睛的齐梦雅，也跟着一起望向了苏墨——
    她无比想知道苏墨的观后感，毕竟对于苏墨而言，他在高中里走得最近的女孩就是齐梦雅了。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对她，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在意的心情，也就是所谓的“爱过”。
    不过，在被夏依梨问话的时候，苏墨只顾着替她清理脸上的污垢。
    “你眼睛上都红了，脏兮兮的……我给你擦擦。”
    “哎呀，我问你正事呢，别跑题——”
    “那你也把头发理好再说啊，你的妆都花了。”
    “啊啊！真的吗！”
    看着苏墨和夏依梨像小情侣一样嬉闹起来，齐梦雅在惊愕之余又有了一些释然。
    我在期待着什么呀……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啊。
    事到如今，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时光飞逝，齐梦雅的记忆回归过来。
    曾经坐在高中的课堂上，齐梦雅和面向后排自己的苏墨讨论着一道数学题。
    “齐梦雅，你……眼睛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啊啊？真的吗？我摸不到……你帮我弄下？”
    “来，拿这个小镜子，我指给你看。”
    “哦哦，在这里啊！”
    已经，很明显了。
    为什么……当初没有和苏墨告白呢？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就告白的话，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梦雅，你也看哭了呀……你哭地比我还肿……不要紧吧……”
    夏依梨是以充满关切的口吻询问她的，不过对于齐梦雅而言，她始终没办法去接纳夏依梨的善意。
    但唯独夏依梨……是她愿意承认的胜者……
    “那啥……我这还有纸巾，你要吗？”
    齐梦雅抬头望着好意递她纸巾的苏墨，在那一个瞬间，《那些年》最后一幕的场景浮现在她的脑海。
    抱……抱住他。
    再不抱住他的话，也许，一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得不到的骚动之心在剧烈膨胀着。
    就在齐梦雅蠢蠢欲动的关键时刻，江月绫走了出来，从苏墨手中接过纸巾，转交到了齐梦雅的手中。
    “来……梦雅，好好拿着。”
    而齐梦雅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
    我……我在想什么啊……
    居然想当着依梨的面做这种事……
    我不能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去毁掉其它人的幸福……
    她望向江月绫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梦雅，看完电影之后有什么打算？一会儿我们想去逛逛街，你也一起来吗？”
    “不……我就不了，我还有事情呢，四点要去练车。”
    齐梦雅快步跑开，冲着几人招手道，“你们好好玩呀！”
    “嗯嗯！你也加油！”
    齐梦雅在挥手与大家道别的时候，目光最后定格在苏墨的身上，恰巧苏墨也注视着他。
    苏墨呀……
    你会忽然想起来吗？那个我向你告白被拒绝的夕阳下，我坐在你旁边痛哭流涕的样子……
    算了……
    一定是想不起来的吧。
    齐梦雅冲苏墨笑了笑，像是在向自己一生想得而不可得之物做最后的道别，而后便转过拐角，不断加快脚步，最终，止不住地奔跑起来。
    ……
    而在目送着对方离开的同时，苏墨也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干嘛叹这么口气，心虚呀？”
    夏依梨用胳膊肘杵着苏墨的胳膊，“看你对安若素的攻势坐怀不乱的，但是对齐梦雅好像反而有些动摇。安若素比齐梦雅好看多了，那是为什么呢？你高中时果然是喜欢过她吧。”
    “这辈子前的记忆我是不知道和前世有什么差别，”苏墨摇头道，“不过，前世我和她关系是很好，不过我没想过她喜欢我，她前世也没和我告白过，所以就是无感了。”
    “你是觉得梦雅颜控吗？”
    “会有一点……毕竟有两世的反差呀。”
    苏墨思忖道，“不过，最大的差别还是因为，我已经遇见了依梨了吧。”
    “因为遇见了前世依梨，所以不管是眼里还是心中，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异性存在……”
    路小柔在一旁充满向往地轻声感慨着，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她，这才红着脸掩面道，“我……随口说说的，突然想到的……”
    “没事啦，说的挺对的。”
    夏依梨扒着苏墨的肩膀道，“不过，如果最后要是证明，我们三个根本不是依梨转世，真正的依梨转世另有其人的话，不就会很尴尬了吗？”
    “你不要拿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试探苏墨好不好……”江月绫说道，“感情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了。”
    “不过，要真有这种情况存在的话……”
    苏墨低着头想了想，而后便笑着说道，“我也只能对真正的依梨转世说声抱歉了。”
    这是苏墨非常出乎意料的发言，连夏依梨都有些惊愕，“你……就这样放着真依梨走的话，你忍心吗？”
    “如果真的依梨转世有我的记忆的话，那她一定会在我遇到你们之前就找到我，因为我和前世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而如果她没有记忆的话，那么我跟她也只是一片空白了。事到如今，我只想好好保护你们，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远远地看着她了——放过她，也是放过我自己。”
    “看来……你是真的变了呀。”
    夏依梨轻轻抱了抱苏墨，而后昂着头微笑道：
    “不过，这样就白赚了一个三等分，不愧是苏墨哥哥！”
    “谁让你要拿这种折磨的问题来折磨我的！”
    “一边被我折磨，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你自己这不也是很享受的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享受了？！”
    “苏墨哥哥，依梨姐姐，不要吵架呀……”
    “就是！大街上打闹，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什么什么？刚才在苏墨家拜早年流鼻血的丢人王江月绫江大小姐，现在竟然也开始教训我了吗？谁给你的勇气，苏墨哥哥吗？”
    “你们……够了啊！”
    忍无可忍的苏墨把江月绫夏依梨包了饺子，一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四人看完电影后又一起去喝了奶茶，一起去逛街买衣服，一边压着马路，这时夏依梨忽然提议道，“月绫，要不要去白梅一中看看？我、苏墨、小柔都在那念过书哦。”
    “啊……是啊，还没见过苏墨的母校呢。”
    “没什么好看的，就普通的学校而已……要不，早点回去？”
    苏墨其实已经累了。
    “我来白梅县不就是为了见你，你还叫我早点回去？”
    江月绫本来只是因为苏墨的发言说的气话，无意之间发现自己忽然在大声地说着情话。
    “啧啧啧……月绫你可以的啊！霸气外露噢！”
    “我、我那个啥……”
    江月绫本来还想嘟嚷着几句，夏依梨忽然从后面搂住她，“别怂啊！只要你够强硬，自己不觉得尴尬，就不会有人觉得你尴尬！还有，苏墨那狗东西哪有资格对你说三道四啊，他要是对你不满，那就在床上好好教育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你是真的不知道羞耻怎么写啊你！”
    “机会……机会难得，苏墨哥哥，就一起去学校逛逛吧！”路小柔温声道，“月绫姐一定也是想沿着苏墨哥哥走过的轨迹，多多了解你吧。”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
    “嗯嗯，既然是小柔说的话——”
    夏依梨在一旁接话茬。
    “喂喂……我有偏心得那么明显吗！”
    “有啊！当然有！”
    江月绫和夏依梨几乎是异口同声。
    白梅县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小到骑个电动车半小时就能把城区逛一圈。
    苏墨在着这里度过了十八年的生活，以前他对故乡一直没有太过明显的留恋，回家也主要是为了探望父母而已。
    所以，这一直都不是什么能够称之为【归宿】的地方。
    后来苏墨的归宿叫做依梨。
    前世依梨其实也对苏墨的过去有许多兴趣，不过苏墨一直没能兑现带她去看的承诺，现在带着三只依梨一起看，也算是了却了昨日的一些遗憾吧……
    现在高三党也还没放学，是以可以随意出入；这个点正好是大家出去吃饭的时候，苏墨他们就硬着头皮在校区内瞎逛，苏墨带着三人来到了他曾经就读的高三（14）班教室外部走廊，教室里也只有零星的几个女生，她们看到苏墨后一直盯着他不挪头。
    “你以前在这个班里上学吗？一般是哪个座位？”
    “靠窗这里，坐了快一年吧？”
    “啊啊！你们班和我们班隔这么远，怪不得从来没见过你。”
    “你不是经常在外面艺考吗！文科生和理科生本来就不会见面的啊……”
    “苏墨哥哥，我以前在这里是念高二（14）班的……”
    “那不是，在隔壁那栋教学楼，三楼离厕所最近的那间吗？”
    “嗯嗯，对的……”
    几个人一边逛着，一边不停地聊着苏墨高中时的经历，也唤醒了苏墨对这所小城中学一丝丝的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