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天空

    “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代价是……你自杀在她的面前。”
    昏迷中的海伦缓缓的苏醒，睁开了双眼，被某双大手抓住挤压的窒息感逐渐涌上心头，拉尔斯的话，也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入目的，便是拉尔斯那可怖的面貌，以及夏洛克半跪在地上喘息的狼狈样。
    “夏……夏洛克……”
    拉尔斯伸出了手指，抵在了海伦的胸口上，尖锐的指甲好似一柄尖刺，只要轻轻前进一点，就能刺穿海伦的心脏……
    “怎么样？”拉尔斯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洛克，“一命换一命，很划算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夏洛克面色凝重的说。
    拉尔斯咧开嘴角，“绝望的灵魂品尝起来才更加美味……”
    拉尔斯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真挚的感情，他生前就是被人所背叛，而杀了对方全家在下的地狱。
    没有人会为了别人而舍弃自己的性命。
    在真正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做出舍弃别人保护自己的决定，这是本能。
    所以，这种情况最终的结局只可能是……
    自己手中的女人看着沉默的夏洛克，在绝望中走向死亡。
    而夏洛克，则将沉沦在后悔与痛苦，自责与绝望中，被自己吞噬……
    多么完美的剧本啊。
    拉尔斯陶醉的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将人性赤裸裸的展现在天真的世人面前更幸福的事情了。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呢？给你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哦……”
    拉尔斯咧嘴道，“三十、二十九……”
    夏洛克沉默着，变换出了那节似剑非剑的银龙之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海伦的意识逐渐清醒，她也从二者的对话中知晓了现在的情况，她看着夏洛克的动作，激动的喊道。
    “夏洛克！别信他！他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听我的，快走！用你的魔法离开这！”
    夏洛克没有说话，手上戒指中储存的魔力正在灌注进他的身体中，负在身后的手也在准备着某个大型的魔法术式……
    那是他这些年主攻的方向────时空。
    这是另一个名为“移形换影”的魔法。
    能与另一个生命或者物品替换空间，有些像是忍术中的替身术。
    “……十、九、”
    夏洛克面色微变，“还有二十秒呢！？”
    “我改变主意了。”拉尔斯咧嘴道，“八、七……”
    该死！
    夏洛克暗骂一声，魔力的恢复速度有限，时间根本就不够，那看起来，就只能先自残拖延一点时间了……
    海伦猛的瞪大了眼睛，撕心裂肺的吼道，“夏洛克！夏洛克！不要！！！”
    但夏洛克显然没有听进去，他心一横，猛的试图用力刺向自己的胸膛……
    噗嗤────
    紧接着，令拉尔斯与夏洛克二者都呆愣住的事情发生了……
    海伦猛的撞上了拉尔斯的利爪，锋利的利爪只需要一点力量便轻易刺穿了这个少女柔弱的胸膛，贯穿了心脏。
    夏洛克的瞳孔猛的收缩成了一点，激动的怒吼道。
    “海伦！！！！”
    “夏……夏洛克……”
    海伦微张着嘴，想要是什么，却被涌出的鲜血堵住了喉咙，不过看她的口行，应该是在说……
    快跑……
    怒火，逐渐燃烧着夏洛克的理智，他猛的冲了上去，火焰在他的周身燃烧。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海伦的灵魂被这头瓦史托德彻底吞噬，融入进了他的身体。
    “切，真是无趣，愚蠢的人类。”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拉尔斯不爽唾了一声，将手中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海伦丟给了冲上来的夏洛克。
    夏洛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过了海伦的尸体，但接着，一道黑色的闪光，直接连带着海伦的尸体与他的胸膛共同贯穿……
    夏洛克与海伦一起跌落在了地上，这一伤口对于魔法来说虽然是重伤，但却不至于致命。
    但他却好似死了一般，眼眸黯淡，死死的抱着海伦，无视了拉尔斯，无视了四周的一切……
    ……
    ……
    “对不起，先生，这里马上要闭馆了。”
    多罗罗市的某间美术馆内，刚刚毕业在那兼职的海伦对着站在一副画前一言不发的夏洛克道。
    但夏洛克没有回应她，而是继续看着那幅话，一言不发。
    海伦似乎并不生气，而是同样抬起头看着那幅画。
    “它的名字叫做《天空》，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夏洛克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只见她看着那画，眼中闪烁着微光，“人生就如同天空，有着四季更替，时刻都在变化，不会一直晴空万里，也不会一直大雪纷飞，但只要跨过寒冬，春天总会到来……”
    夏洛克看着海伦的侧脸，笑了笑。
    “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就知道这么深沉的道理了？”
    海伦没有言语，而是抬起手右手，将塑料袋中装着的某个东西递给了他。
    “哝，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巧克力蛋糕。”海伦歪头一笑，双眼弯成了月牙，很是可爱，“不开心的话，吃一点甜食就好了，我就是这样的。”
    但那时的夏洛克觉得，当时自己看见的那个少女的笑容，要比甜食还要治愈人心……
    那是临近毕业，对未来极度迷茫的夏洛克在开学初与少女的第一次邂逅。
    父亲破产，家道中落，只得搬入最混乱的布鲁克区，之后父亲又出海一去不回，只剩孤儿寡母苦苦支撑。
    在了解到少女那悲伤的过去后，夏洛克不止一次的疑惑于少女究竟是如何在那样的绝望下，还能流露出那样阳光的笑容……
    后来他明白了……
    她，不是在饱尝了温暖之后才心怀阳光，而是在绝望和窒息中挣扎出来，才歇斯底里地期望光明。
    也正因她经历过，所以才会那么努力的将阳光带给其他人……
    那时起，夏洛克便下定决心守护这个令人心疼的少女……
    但是……
    啪嗒～
    少女兜里的某个小盒子滚落而出，因为摔落而自动打开。
    里面，是夏洛克那天给她的圆桌骑士勋章……
    本是属于他的荣耀，此刻，却成了无声的讥讽，化作一柄利刃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脏。
    眼泪，滴落在了海伦的脸颊上……
    无声的，抽泣着……
    就连内心都在哭泣，仿佛灵魂都要被呕出来的痛苦……
    我守护了世界，却没能……守护你……
    ……
    拉尔斯再一次的抬起了手指，黑色的光点在手指上凝聚，准备一次性将二者灭杀。
    但也是这一刻。
    一股寒意笼罩在了他的心头，汹涌的杀机将他吞没，他感觉，在自己身后似乎出现了一头可怕的凶兽。
    只要自己有任何动作，就会立马冲上来，将自己撕碎。
    拉尔斯的身体，在瞬间紧绷。
    “抱歉，他是我学校的学生，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医，但总归不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