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只橘猫不一般

    “我男朋友是个渣男！”
    “我们在一起两年。我那么爱他，他要什么我都答应，为了他和我爸妈闹翻，可他还是出轨了，和我闺蜜搞到一块，把我甩了……”
    “我闺蜜是个渣女！”
    “三年的姐妹，我最信任的人，什么都跟她说。可她呢，挖我墙角，抢我男朋友……”
    “还有我的猫，也是个渣猫，大渣猫！”
    “我养了它五年，五年啊，最后也背叛了我，跟那对狗·男女跑了……”
    “谁都不要我，我做人太失败了……”
    “呜呜呜……”
    帝御大厦天台。
    一个干瘦干瘦的小姐姐，站在护栏上大声哭喊，情绪激动。
    民警、消防等救援人员在旁不停劝说，试图挽救年轻的生命，奈何小姐姐听不进去。
    两年的男朋友，三年的闺蜜，五年的猫……
    因为五年，所以是“大”渣猫？
    救援人员中，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民警，脑中灵光乍现，抱着只六个月大的橘猫走了出来。
    “姑娘，它是你的猫吗？”
    “不是。”
    “唔……它不可爱吗？”
    “可爱。”
    “想不想抱抱它？”
    “想……你别过来，不然我立刻跳下去！”
    “好好好，我不过去，不过去，你别激动。”
    策略一失败！
    老民警也不尴尬，开始实施策略二。
    他找来背包，也不问橘猫是否同意，直接塞进去，放在距离小姐姐三米远的护栏上，然后退回人群。
    果然！
    小姐姐踟蹰片刻，走过去抱出橘猫。
    “你是谁家的猫猫……”
    “比七七还可爱……”
    “也没人要吗……”
    “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猫咪天生拥有强大的治愈光环，小姐姐又是猫奴出身治愈效果加成，一边撸一边喃喃自语，情绪渐趋平缓。
    有用！
    救援人员长出一口气，准备趁热打铁救下小姐姐。
    这时候，异变突生。
    小姐姐撸着撸着，想要么么哒。
    结果橘猫一爪子拍在她嘴上。
    “哇——”
    小姐姐又哭了。
    “连你也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哭喊中，小姐姐绝望的闭上双眼，身体向后仰倒……
    “喵——”
    了个大·咪的！
    ……
    “醒醒，醒醒。”
    “起床啦，大懒猫。”
    “再不起床，太阳都该下山了。”
    “丫头别闹，哥再睡会儿……”
    吕秋实喵了一声，挡开揪着自己耳朵的手，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面前的女孩纸后，瞬间清醒。
    神婆？
    我不是……
    难道是梦？
    梦中梦？
    可是感觉好真实……
    吕秋实慵懒的打个哈欠，爬起来双爪向前屁股向后抬高伸个懒腰，接着舔舔爪子洗洗脸，趴在猫爬架上晒太阳，眯着眼回忆刚做的“梦”。
    女孩纸忙完手里的活，端了杯咖啡回到吧台。
    她叫沙莎，是奈斯宠物生活馆的老板。
    今年25岁，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材纤细，标准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嘴角还有颗美人痣。
    可惜受封建迷信荼毒太深，动不动就说什么“报应”，因此吕秋实免费送了她一个“昵称”：神婆。
    “迪奥。”
    沙莎喝口咖啡，喊吕秋实。
    吕秋实头都没回，仅是抖抖耳朵。
    “迪奥，过来。”
    沙莎加重语气。
    吕秋实敷衍的甩甩尾巴。
    “迪奥！”
    沙莎语气更重了。
    吕秋实迟疑片刻，跳下猫爬架，来到沙莎身边，“喵”了一声。
    不是从心，而是本能。
    他严重怀疑是这具猫身的残留意识作怪，导致自己无法抗拒沙莎的命令。比如沙莎每次揪他耳朵，他都会有种莫名强烈的熟悉感。
    沙莎放下咖啡，抱起吕秋实。
    “你说，为什么没有女孩纸想要你呢？”
    我也没想要女孩纸啊。
    “说到底，还是你不懂女孩纸的心，不会哄女孩纸开心。”
    我为什么要懂女孩纸的心，哄女孩纸开心？
    “以后少睡点觉，多看看猫片，学学里面的猫是怎么卖萌讨好女孩纸的。”
    我为什么要卖萌讨好女孩纸？
    “如果女孩纸都不要你，我就赚不到钱；我赚不到钱，你就是个赔钱货……”
    女孩纸才是赔钱货！
    “昨天，你跑去帝御大厦干什么？”
    想从梦里醒来呗。
    五天前，吕秋实睁开眼，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完成了跨物种的身份转变——变成了一只猫。
    而且还失忆了，就记得自己的姓名、年龄和性别。
    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只可能发生在梦里。
    所以他很从容，淡定等梦醒。
    等了三天，他淡不下去了。
    每天醒醒睡睡，始终没从梦中醒来无所谓，关键是总有人摸他头。
    男人的头不能碰！
    于是他决定借助外力，强行醒来。
    先是找个四楼，跳下去。
    结果充分验证了喵星人强大的伸缩能力，柔软的身段，发达的平衡系统，和完善的机体保护机制。
    他屁事儿没有，后来被沙莎抓回店里，揪着耳朵训了小半个钟。
    楼太低！
    总结完失败经验，昨天他特意跑到十八层高的帝御大厦，准备结束梦境，脑海中忽的冒出来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做梦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
    万一不是梦……十八层好几十米，跳下去屎定了。
    别说什么猫有九条命，那是封建迷信。
    谁的命都只有一条，猫也不例外，不存在开盖有奖再来一瓶的可能！
    跳还是不跳？
    这是个关乎生死和尊严的大问题。
    他趴在天台护栏上纠结好久，最后睡着了。
    佛系之心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春暖花开日头正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实在太舒服了……
    等等！
    我昨天去帝御大厦了？
    不是梦中梦？
    吕秋实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沙莎。
    沙莎摸摸他的头，夸道：“你立功了哦。在天台上救了个想要轻生的女孩纸，都上新闻了。说不定有些女孩纸看到新闻，会对你感兴趣。等会儿记者来店里采访，你要好好表现……”
    吕秋实彻底懵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在天台睡的正香，被一个老民警粗鲁弄醒，然后塞进背包，递给个干瘦女孩纸。
    干瘦女孩纸更过分，摸摸就算了还想要亲亲。
    他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干瘦女孩纸的“流氓”行径，没想到后者因此恼羞成怒，居然拉他一起jump。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然后，就是被沙莎揪着耳朵叫醒。
    中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现在是第三层梦境，梦中梦中梦，其实我是在坠落过程中？
    整个下午，吕秋实都趴在猫爬架上，反复思考，可是怎么也想不通。
    “奈斯宠物生活馆，是这里了。”
    临近黄昏，记者来了。
    是个二十多岁的女记者，叫王佳。
    短发齐耳，身材高挑，长得虽不算惊艳，却十分耐看。
    同行的还有昨天想要轻生的干瘦妹纸，一进门就想抱吕秋实。
    昨天拉我垫背你忘了？
    吕秋实跳到猫爬架最高层，缩成一团不让她碰。
    干瘦妹纸转而拉着沙莎道谢。
    说什么昨天幸亏碰到了吕秋实，自己从吕秋实身上感受到温暖，受伤的心灵得到治愈，最后改变主意——没，有，jump。
    撒谎。
    你绝对jump了！
    我爆粗口的时候，风都灌到嗓子眼儿了。
    呵，女孩纸，谎话精。
    吕秋实心中冷笑，却发现沙莎和女记者王佳都表示认同。
    仨女的还凑到一起捧着平板看小视频，边看边夸吕秋实软萌、可爱、治愈等等。
    怎么会这样？
    吕秋实鸟悄溜过去，跳到高处站起来从后面暗中观察。
    视频应该是对面大楼拍的，距离稍远，画面也略显模糊，但是干瘦妹纸抱着猫，主动从护栏上下来，和救援人员汇合的过程，拍的非常完整。
    这不对啊！
    她明明jump了……
    可视频怎么解释？
    难道真的是三层梦境？
    不可能，坠落过程不可能这么长……
    “猫咪的好奇心哟，也是没谁了。”
    女记者王佳，第一个发现吕秋实，笑着挠了挠的他下巴。
    干瘦妹纸双眼放光，一把抱住吕秋实。
    “你认出我了吗？”
    “昨天还好有你在，救了我……”
    “你好萌啊，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使。”
    “mua~”
    流·氓！
    吕秋实照例一爪子拍她嘴上。
    这回干瘦妹纸没哭，扒开吕秋实的爪子，强行mua了一大口。
    女流·氓！
    吕秋实一脸嫌弃，不停的舔爪子，清洗脸上被亲的地方。
    干瘦妹纸转头问沙莎：“它叫什么名字？”
    “迪奥。”
    “我想买它，多少钱？”
    “不卖，只租。”
    “租啊……怎么租？”
    “日租一百，周租一千，月租一万。”
    干瘦妹纸：“……”
    租金贵不贵暂且不提，单说价格，不应该租期越长越便宜吗？
    不过她实在是太喜欢吕秋实了，踟蹰片刻咬牙道：“我租它，先租一周。”
    “抱歉，不租给你。”
    “为什么？”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怎么可能真心爱惜宠物？”
    沙莎态度强硬，说什么也不租给干瘦妹纸。
    这倒是让王佳刮目相看。
    之前她还以为，沙莎故意坐地起价，是个奸商呢。
    但是宠物租赁……
    等到干瘦妹纸负气离去，自己完成采访任务，她真诚的对沙莎说道：“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小动物，为它们着想。不过，我不建议你出租它们，那样可能给它们造成伤害……”
    她是一片好心，说的也不无道理。
    宠物不是冷冰冰的商品，它们有自己的感情喜好。
    频繁更换主人和生活环境，会对宠物造成伤害，产生抑郁、狂躁、不信任等负面情绪。严重的可能会因为应激反应，受到病痛折磨，甚至死亡。
    “你有男朋友吗？”
    沙莎突然打断王佳话头。
    “啊？我，这个……是我的个人隐私。”
    “明白了，没有。”
    沙莎话锋一转：“我不否认租赁宠物会伤害到他们，但不是全部。不同的宠物有不同的性格，其中一小部分宠物非常特别，是可以出租的。
    就说我们家迪奥吧，聪明乖巧性格好，不咬人不挠人不拆家，还是个超治愈的小暖男。到目前为止，他是我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唯一一只。绝对不会因为频繁更换环境和主人受到伤害，非常适合出租。”
    王佳表示怀疑：“你不是猫，怎么知道它适合出租？”
    “你也不是猫，怎么知道他不适合出租？”
    沙莎嘴角微翘，打了个响指：“要想验证，只有一个办法——你租他，养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