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赶集

    木蓝没想到白术会答应陪她赶集，意外地眨了眨眼。
    “我下山被村里的人发现怎么办？”她很快又开始担忧。
    “放心吧，族长已经下令不用搜山了。”白苏安慰道。
    “下山还有一条路，可以绕着走！”白术跟着道。
    “对对对，可以绕过去，再早点出发就没人发现了。太好了，那明天你们就去吧！木蓝你可以去集子里好好玩玩！”
    白苏开心地合掌，那双大眼亮亮的，是真的在为好友高兴。
    木蓝也感染了她的开心，跟着也点头，能去逛逛她也开心。
    她需要好好准备准备，她采了不少草药可以拿去卖了，还有白术打猎来的好些皮毛，少年灵巧得很，都将之制成了皮子，估计也能卖不少钱。
    “那白苏你就早点下山吧，明天我也给你带东西回来！”木蓝道。
    “嗯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没啥钱就不用给我带东西啦！”白苏收了篮子起身准备离开。
    “白术你送送白苏！”木蓝给小姑娘创造机会。
    “不，不用啦，我自己能行！”小姑娘嘴里虽然拒绝，眼里却有着期待。
    “好！”白术站起身便朝外走。
    “快去吧！”木蓝催促白苏离开。
    小姑娘开心地点头，然后一蹦一跳地追白术去了。
    木蓝摇摇头，感觉白苏来看她纯粹是为了多看看白术这小子的。
    不过木蓝也乐得给小姑娘创造机会，只可惜白术那小子似乎挺排斥的。
    不管了，她先收拾收拾准备明早要带到集子里卖的草药。
    翌日，两人都准备好，各自准备了一个背篓，木蓝身上的当然是草药，白术的则是好多皮子。
    两人趁着天还没亮就出发了，手里点着火把，在春日的清晨，走在山间小道上，单薄的身子让木蓝连连打喷嚏。
    没走多久，她就累得走不动了，山路对体弱的她来说还是有难度的。
    “上来！”白术很自然地走到木蓝身前蹲下。
    “不，不用了吧，我自己走！”木蓝下意识地后退。
    “你走得慢！”少年冰冷的声音里有着嫌弃。
    好吧，他要背就背吧，反正也不是没背过，何况她这小身板也不会太重。
    木蓝很是大方的上了少年的后背，少年背起她后又拿了自己的背篓准备出发。
    “把背篓给我吧！”木蓝伸手。
    白术也很自然地递给她，连拒绝都没有。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示着他很愉悦。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但白术背着木蓝却如履平地，让木蓝好声感叹少年这身上山下山的本事。
    来到城门处时，天已大亮，很多人排着长龙等进城。
    两人来到城门外，白术就将木蓝放下，一起排起了长队。虽然有很多人等着进城，但队伍前进的速度还算快。
    轮到木蓝他们的时候，白术摸出十个铜钱扔在了守门士兵摆放边上的大筐里，木蓝这才知道这进城费每人还要五个铜钱。
    木蓝身上是没钱的，自然得要白术来替她付。
    她暗自想着等进城卖了草药，就将进城费还给白术。
    一进城，就感受到喧闹的声音，到处是吆喝声，沿街摆着的小摊像两条长龙般一直延伸得很远，看不到尽头。
    街道后的两排店铺也是人流穿梭，热络不绝。
    繁荣的景象让木蓝觉得这里并非想象中的贫穷。
    小镇虽然热闹但也算是井然有序，也有穿着皂衣的兵丁巡视，维持着治安。
    木蓝虽然是第一次进城，但也不算没见过世面的，电视里古代闹市的场景也是见过不少。
    尽管如此，木蓝她还是瞪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四周摊位，她想看看这里的风俗民情，以便多了解这个时空。
    木蓝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引来了一直小心注意着她，怕她被人撞到的白术的关注，少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半晌后，木蓝突然问身边的少年，“白术，你的这些皮子是要摆摊卖，还是找家布店一起卖掉？要不你先带我去药铺，你再去卖皮子？”
    “嗯！”
    “嗯是啥意思，是先去布店还是先去药铺？”
    木蓝翻了个白眼，对于少年这种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很是无语。
    “去药铺！”
    “好吧，听你的！”木蓝点了点头，总算满意了。
    两人正要去找药铺，身后却突然出现了吵杂声，更有人在大喊。
    “闪开，快闪开！”
    木蓝一转身就看到一辆牛车正从城门方向飞速驶来，横冲直撞，霸气无比，撞到小摊无数。
    车夫在大喊大叫，显然是拉车的老牛失控了，他无法掌控，急得满头是汗，惊惶失措地拉着缰绳，努力想控制老牛。
    无奈老牛已经失控，根本不受车夫的控制。
    那老牛一路撞开行人无数，街上顿时传来鬼哭狼嚎，呼爹喊娘声。
    白术一把将木蓝拉到一旁，把她护在身后，眼见着牛车朝着他们这边冲来。
    “小心，退后！”
    少年扔下这话，身子已经蓄力待发，双眼炯炯，像一只准备捕猎的猎豹。
    木蓝一看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子竟然想要阻止那老牛发疯。
    “你可以吗？”木蓝开始为少年担心，发了疯的老牛力道可不小。
    “嗯！”少年应声，一如往常般言简意赅。
    但木蓝却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自信。
    老牛在连撞了几人后，终于冲到近前。
    少年发力一蹬腿，身子像燕子般跃起，轻松落在了牛车上。他在车上迈了几步，凑近车夫，抢过了车夫手中的缰绳，用力向后一扯，双脚使力整个人也跟着向后倾斜。
    老牛在白术的控制下，停止了冲撞，前肢高高抬起，仰头嘶吼。
    而在老牛的正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七八岁衣着华丽的小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正闭着眼睛，撕心裂肺地嚎陶大哭着。
    许多人都在为这惊险的一幕惊呼，却没人冲出来抱走那小童。
    老牛那双抬高的前肢离男孩只有一米多的距离，这一踏下来后果可想而知。
    “快闪开！”白术大喊。
    然而那小童早已吓坏，哪里能听到他的喊声，哭声盖过嘈杂声。
    木蓝被人挤到了后面，眼见着那小童危急，急着想推开挡着身前的人，想要去救小孩。
    只是人群都被这场面吓坏了，推推搡搡间竟将木蓝推得更后去了。
    尽管有白术努力控制，但老牛的两脚还是落了下来，踢向了那小童。
    小童幼小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向人群，砸中了好几人，大伙倒成了一堆。
    顿时场面乱成了一团，呼喊声，求救声，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儿啊，我的儿啊！”
    一个年轻妇人从临街的一家首饰店里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环和仆妇，着急地哭喊着。
    那妇人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找到了撞飞了的小童，小童已是浑身浴血，如同破布娃娃般躺在那里没了声息。
    这边，白术终于控制住了疯牛，车夫已经吓得瘫在了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那妇人抱着小童哭得惊天动地。
    两个丫环仆妇跪在妇人身边不住地求饶哭泣，那样子好不可怜。
    木蓝好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向那妇人，“快把孩子放下，我是医生，呃，不，是大夫，快让我看看！”
    那妇人像是听到了天籁，“好好，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儿，求你快救救他！”
    她说着已将孩子放下，让出了位置给木蓝。
    木蓝将孩子放平，开始检查孩子的伤势，随即一手搭上了孩子的手腕。
    脉息微弱，已是奄奄一息，胸骨断裂，伴有内出血，情况危急。
    “系统，开始人体扫描！”
    “叮——初级人体扫描检测辅助功能开启……”
    “进入扫描……”
    “检测到患者左胸第七、第八、第九肋骨断裂，肝脏被膜下破裂，肺挫裂创，伴有大出血……”
    “建议紧急治疗，治疗方案：胸骨修复术，肝脏修补术。”
    木蓝一听系统分析，就知道小孩此时必须手术，只是身处闹市，就算她能做这例紧急手术，条件也有限。
    “叮——检测到患者肺膜下血肿，肺膜破裂引起血气胸；血液进入气管内，引起大咯血，堵塞性窒息，建议紧急气管插管……”
    听到机械声，木蓝已发现小孩此时被血呛到，但她也没有贸然进行气管插管，开始按压胸腔，进行人工呼吸。
    孩子的母亲在边上哭得声泪俱下，却也不敢打扰到木蓝的抢救。
    几分钟后，木蓝终于决定还是先进行气管插管。
    她看到孩子母亲头上的银钗，伸手便拔下，毫无犹豫地就向孩子的气管插去，血如喷泉般激射出来。
    “啊！”一声惊呼，孩子的母亲扑向木蓝，撕心裂肺般将她推倒，“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天呀，这姑娘真狠！”
    “杀人了，杀人了，快把她抓起来！”
    “快报官差大人！”
    “快，别让她逃了，她杀了这孩子！”
    人群纷纷围拢过来，白术很快挡在了木蓝的身前，戒备地对着越来越激愤的人群。
    “别动他！”木蓝却顾不了许多，推开少妇，“不想孩子死，你就别动！”
    “呜呜呜，你杀了我孩子，我要跟你拼了！”少妇扑过来撕扯木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