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奈亚拉托提普

    卡尔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向半空中，一个繁复而又古老的璀璨魔法阵由一个奇点开始逐渐向外延伸，眨眼之间就占据半个苍穹。
    黑暗的大海被这宛如永恒一般的次元光辉照耀得万分绚丽。
    而教皇那边的动作也同样不慢，他那猩红色的长袍看上去越发邪恶。头上的冠冕放射出无比刺目的精神之光，原本繁荣的鲜血之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枯萎。
    白骨树干化作灰烬，鲜血之花开始凭空燃烧，上面悬挂着的尸体也很快腐烂。
    两人都到了至关紧要的时候！
    卡尔看着教皇得意的神色，明白他的仪式要比自己的快得多。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随即手腕一翻，一个接一个宛如萤火虫般的黑色光点在半空中翩翩飞舞。
    “去吧，发挥你们的最后价值！”
    在印斯茅斯得到的众多深潜者灵魂此刻全部被他取出，就算不能比教皇更快一步完成仪式，也要将时间极力缩短同步。
    不然，不死之身也救不了他！
    黑色光点融入其中之后，卡尔明显看到魔法阵形成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不要再做无力的挣扎了，能够将自己献给伟大的达贡真神，这是你一生以来最大的荣耀！”
    教皇猩红的长袍随着海风在半空中阵阵飘摇，月光下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位中世纪的贵族一般优雅。
    而自他身后，层层空间开始如镜子一样破碎，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逐渐形成。
    在黑洞的那一头，隐隐有着海浪拍击岸边的声音传来，一道不可思议的影像自卡尔脑海头脑中出现。
    他似乎看到了了无尽半人半蛙的深潜者们在扑腾、跳跃、聒噪、低鸣——像是在癫狂噩梦中狂舞着怪诞而险恶的舞曲一般，以完全不似人类的姿态从阴森的月光下拥挤而过，拥护着它们共同的王——达贡。
    旧日支配者，人类一旦看到他们就会彻底陷入疯狂，祂们位于宇宙的黑暗中，无法跨越黑暗来到人类所在的世界。可是，依旧存在着疯狂崇拜着旧日支配者，渴望获得祂们的伟力的贪婪人类。
    从本质上来讲卡尔和教皇的仪式为同一根源，不过他的更容易掌控。因为无尽岁月以来，阿拉德大陆那群疯狂的次元行者们在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完善后，这个仪式已经俗语完美。
    只要严格按照要求，献祭合适的祭品就不会出太大差错，比教皇这种只是拿到一件邪神之物就开干的野路子要完美多了。
    那一位最出色的前辈可是实打实地召唤到了一位外神的化身，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现在，他也要和那位前辈一样了……
    “礼赞，父神达贡，母神海德拉……”
    低沉沙哑的祭祀之声从教皇口中传出，他看向背后的黑洞，眼神之中满是狂热的崇拜。
    卡尔不屑地嗤笑一声，眼神中渐渐出现一抹怜悯之色。要是等会儿教皇看到奈雅丽，估计想直接自杀吧。
    “礼赞，沉浸在悲喜剧之中，伟大的混沌原核信使，潜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卡尔紧随教皇的动作，开始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吟唱。在吟唱这方面，他还没输过。
    “奈亚拉托提普？怎么可能？！”
    下一刻，教皇听到卡尔那晦涩的咒语，猛的睁开双眼，难以言表的恐惧和震惊爬满了整张脸。
    在这拼命的关头，他可不会蠢到以为卡尔是在诈他。
    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他从达贡赋予他的知识中早已了解到这是一位怎么的伟大存在。
    祂的含义因为接触智慧生命过于频繁而显得更为诡异莫名，
    就像远古时代的人类只需仰望星空，便可看到皎洁的月亮，
    但俯望大地，却无法得知地球是圆的一样，
    人类往往无法认知到里自己太近的东西，
    奈亚拉托提普也正是如此，祂存在于任何一个智慧生命所发展的社会之中。
    人们所说的智者勇士英雄是祂；
    人们畏惧的恶魔死亡也是祂；
    没有人知道祂是善良亦或是邪恶；
    没有人知道祂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祂往往在文明的成长中给予希望，让种族繁荣昌盛；
    又往往在生命即将接触到希望之时，扼住文明的喉咙；
    再次将他们拉入无尽绝望与疯狂的深渊……
    奈亚拉托提普拥有无数的分身，祂存在于无尽平行世界的各个文明之中，引导着他们的兴起与衰亡……
    并且祂素来以玩弄生命令其绝望作为至高的喜悦，而生命本身是死是活，对奈亚拉托提普而言，根本无所谓，它要的，仅仅是玩弄智慧生命所带来的愉悦，仅仅如此而已。祂就是如此一个绝对邪恶的邪神！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祂做不到。所以，在教皇弄清楚了卡尔真正的意图后，处变不惊的他终于慌了，他根本想不到那位存在降临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有很大概率，会被祂做成一个游乐场吧……
    “你刚才不是看起来很牛逼吗？怕什么啊，出了事儿你的父神肯定会给你兜着的。”
    卡尔脸上满是讥讽之色，等会儿就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佬。
    “不！不可能！以那位大人的存在怎么可能回应你的召唤？！”
    这会儿教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癫狂地大笑起来。
    “那你应该知道那位存在有无尽化身吧，随便来一个都可以把你的父神按在地上摩擦……”
    卡尔轻轻一笑，继续往魔法阵输送大量次元魔力。
    终于在卡尔付出了所有深潜者灵魂之后，魔法阵运行到了最后。
    一道宏伟的次元之门在虚空中逐渐走虚幻变得凝实，门扉之上开始形成最终的究极铭文，一个个由次元之力形成的时空台阶在夜空中闪闪发光延伸到地面。
    而反观教皇那里，黑洞则是越来越大，一只恐怖无比的爪子正从那里面探出来。
    随后次元之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一只纤纤玉手缓缓将大门推开。
    “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