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师父的教诲（一）

    高远山收起了剑，走上前问道：“慕儿，这些拆招式都是你这段时间想到的？”
    “是的，师父。”苏慕老实地回答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我寒山剑宗二十三代人，终于要出一个不世奇才了，哈哈哈！”高远山忍不住笑道。
    “慕儿，我明白你之前说的话了，能够自创出拆招法的天才，当然不会乐意继续进行枯燥的基础招式练习，师父原以为你只是好高骛远，想让你懂得脚踏实地，所以才拒绝了你的要求，但现在看来，可能趁早让你接触那些高阶的招式对你的成长才更加有利吧。”
    “这么说您同意教我高阶剑招了？”苏慕一听，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每天翻来翻去的基础招式练习他真的已经厌倦了，拆招法也差不多都烂熟于心，若是再不能接触到一些新鲜剑招，苏慕真怀疑自己某一天会练剑练到吐。
    “从明日起我便正式教你。”高远山笑着答道。
    “要不就现在开始吧师父，有一招我早就想看看了。”苏慕迫切地说道。
    苏慕自己也不是没读过寒山剑宗的剑术道藏，知道高阶招式到底有哪些，只是因为年纪没到的缘故，只知道高阶招式的名字，却不能接触其具体剑诀。
    “哦？是哪一招？”
    “剑龙穿心！”苏慕说着，忍不住拔出剑比划了了起来。
    剑龙穿心，以剑化龙，灌注真气增加剑势和杀伤面积，从正面直取对手胸前的刚性招式。是寒山剑诀这样以沉稳防守和见势反击的剑法之中为数不多正面破敌的招式。
    “现在的你还没法学习这一招，”高远山皱了皱眉道，“倒不是质疑你的悟性，只是这一招需要雄厚而霸道的真气，炼体境的你应该还达不到要求才是。”
    “其实我已经随时可以晋升到凝意境啦师父，凝意境足够了吗？”
    “应该也不太够才是...等会，你说什么？你已经能晋升凝意境了？”高远山不可置信地望着苏慕。
    十岁不到的凝意境？难道苏慕不只是剑术天赋了得，就连真气境界的提升也要比一般的孩子快得多吗？
    “恩恩，应该上个月就可以达到了吧。”苏慕想了想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晋升？你故意压制着的？”
    “是啊，书上不是说，即使真气的质量和储备已经达到了突破的最低要求，也不应该着急马上突破，尽量压制到不能再压制的时候再去完成突破，这样打下的基础更牢固吗？”苏慕不解地问道，明明是道藏上记载的东西，高远山为何要如此震惊的样子。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这说法一般针对的是观海境以上的境界。像炼体凝意这般的基础境界是完全不需要的，时机到了就顺势突破就好了。”
    高远山有些汗颜，之前学习剑招的时候直呼对基础剑招不感兴趣，要马上学习高阶招式的是你，结果区区炼体境就要压制修为不突破的也是你。
    苏慕这个孩子还真是怪矛盾的，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心态沉稳踏实呢？
    “这样啊，那我便突破了好了。”说罢，苏慕直接闭上眼睛就地打坐了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地攀升，很快便完成了进阶。
    “这还真是，太惊人了...”高远山心想，一般突破境界之时为防止真气倒灌逆流，走火入魔，都需要绝对的专注力，最好能够先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入定，再进行突破。
    像这样想到便做，直接在大自然之中就地突破的，还真是头一遭。
    高远山能够感受得到，此时的苏慕就连自身的存在感都仿佛化作了无，整个人已经直接进入心无旁骛的境界之中，自然是不必担心走火入魔之事的。
    没过一会儿，苏慕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气息已经稳固在了凝意境之上。
    这等强悍的精神力，果然是天生修剑的好苗子啊。高远山抚了抚胡须，越看越是满意。
    苏慕望着面前笑容满面的高远山，自然也是一半开心，一半得意。
    苏慕不知道的是，多少得益于自小和那古怪剑鸣的脑中搏斗，苏慕的精神力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得到了锤炼。
    望着眼前的爱徒，高远山突然走上前去，拿过了苏慕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流线型剑痕，开口说道，“慕儿，师父很早之前就和你提过，一名修剑者修为的高低，真气境界仅仅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更重要的乃是剑道境界，你还记得吧。”
    苏慕点了点头，这是剑道的基础，他自然烂熟于心。
    “对于任何修剑者来说，真气与剑道领悟相辅相成，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但是大部分的人剑道悟性从他出生来到这个世上便定了下来，很难依靠后天努力去改变。真气的气海总会随着每日积累而扩展，但剑道的悟性却是很难培养的。”
    说到这里，高远山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苏慕一眼。
    “慕儿你还小，就算你不懂我的话，但你自创的那些拆招告诉我，你早已经懂了这剑道。或者说，这就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的一部分。你在不经意间轻描淡写挥出的一剑，是我们这些庸人终其一生都很难想到的境界。这就是你所在的层次。换句话说，你和我们都不一样，小小年纪的你已经拥有了极高的剑道境界和悟性，缺乏的仅仅是真气的积累而已。”
    “你已经拥有了我们这些人根本羡慕不来的天赋，师父希望你在得知这一点之后，不要飘，不要浮躁，仍旧想要脚踏实地地打好基础，真气也好，剑术也好，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去到与你的天赋相匹配的境界。”
    高远山认真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