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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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玉迷梦中。
    在影影幢幢,如流沙乱舞的背景里,沈秋眼前站着三个人影。
    最左边的,自然是沈秋的好“朋友”,身缠煞气的黑大汉查宝,它还如往日一样充满了精力,那双铜铃大眼死死的盯着沈秋。
    满是杀气,满是憎恨。
    像极了索命冤魂。
    而中间那个,从身形就能判断出,那是山鬼公孙愚。
    他穿着黑色长衫,带着山鬼面具,手握那把黑不溜秋,造型古怪,像是铁片,又像是铁纤一样的长剑。
    满身冷漠,就如山鬼真正站在这里。
    这两个人,沈秋都见过。
    他也能理解。
    但最右边那道身影,就是沈秋无法理解的了。
    他看像是老人。
    留着长长的胡须,头发上梳着道髻,还有如女人用的玉钗,插在那发冠上。
    这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手握拂尘。
    尽管和查宝一样,全身带着滚滚黑气,但依然能看出仙风道骨的样子。
    最奇特的是,公孙愚那把黑剑,正如有生命的灵物一样,悬浮在那老道身侧。
    他不用手去握持,那把剑缠绕着他飞来飞去。
    就像是有无形之手握持长剑一样。
    “这是传说中的修仙中人吧?”
    沈秋仔细观察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道长,应该是公孙愚那把剑的前主人,或者说是无数持剑人中的某一位,那么按照这个判断,山鬼手中那把剑,还是大有来头啊。
    也不知道公孙愚知不知道这一点?
    沈秋摩挲着下巴,想必公孙愚应该是知道的。
    否则就没办法解释,公孙愚那不似凡人的剑法师承何处,他又不识字,总不可能是找到一本绝世秘籍,自己修炼的吧?
    “先试一试。”
    沈秋抓起腰间的劈柴斧,整天和黑大汉查宝一起玩,他都快要吐了。
    今天就换个人玩一玩。
    他抓着斧头,冲着公孙愚的身影砍了过去。
    下一秒,山鬼手腕轻摆,沈秋感觉一阵秋风拂面,像极了刚才那朦胧轻纱笼罩的感觉,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丝阴寒之意。
    然后...
    他的脑袋就飞出去了。
    他甚至看不清公孙愚挥剑的动作,只能看到脑袋在鲜血中飞溅出去的影子。
    这...
    难怪查宝在他手下连十招都走不过。
    沈秋的躯体在梦中复原,他这一次不去挑战公孙愚了,而是兴致勃勃的看向了最右边的老道。
    他握着斧头,刚走出一步。
    就见那老道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悬浮在老道身边的黑剑化作一道黑光闪现,沈秋的整个身体,便在瞬间被黑光穿心。
    来回戳刺,搅成烂泥。
    这就更夸张了。
    公孙愚杀人好歹都要抬剑的。
    “果然是仙家手段。”
    沈秋复活后,伸手摸了摸脖子,刚才那次死亡,他连感觉都没有,甚至感觉不到疼。
    不过在他复活之后,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老道的幻影不见了。
    只剩下了公孙愚和查宝两个人,而且公孙愚的幻影也变得轻薄了很多,就像是一阵烟雾就要消散一样。
    这让沈秋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和查宝已经“玩”了好多天,查宝的幻影依然凝实,就如初见一样。
    但这...
    啊,对了!
    沈秋想通关节,眼前一亮。
    查宝死了。
    而且就死在他的偷袭中,青青丫头还专门对他说过。
    当日那剑玉在沈秋和查宝对抗的时候,掉落了,就落在查宝的血泊中呢,还是青青洗刷干净之后,重新为沈秋带上的。
    “原来如此。”
    沈秋活动着手腕,他看着眼前快要消散的公孙愚幻影,他说:
    “亲手杀死的人,才会在剑玉中形成这可以反复战斗的幻影。而山鬼和那把剑只是碰触,所以挑战也就只有一两次。”
    “就像是拘魂一样...啧啧,这剑玉看上去,像是邪道宝物。”
    沈秋摸了摸下巴,他担忧的想到:
    “自己以后会不会被一群武林正道追着砍?”
    “应该...应该不会吧?”
    他看着眼前公孙愚的幻影,一个想法飞快的在他脑海里成型。
    数个时辰之后,沈秋于床榻上睁开了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不是说他在梦中战胜了谁,他连查宝都干不过,更别提和公孙愚放对了,他只是找到了剑玉的正确用法,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沈秋跟山鬼下山的心越发坚定了。
    查宝和山鬼太强,他打不过。
    便要找些弱点的“陪练”,好在梦中也能修炼武艺。
    这样双倍,甚至多倍的时间规划利用,即便是天资平平,也必然能学好武功。
    勤能补拙,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真理。
    在窗外的鸟鸣声中,沈秋下床,穿好了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正是凌晨时分,青青那懒丫头还没起床呢,山鬼房子里的灯还亮着,那家伙,该不会真的熬夜学习了吧?
    沈秋悄悄走到山鬼窗户边,向内看了一眼。
    果然,山鬼正捧着一本书,手指在书页上虚划,那全神贯注的认真的样子,让沈秋颇为羞愧。
    当年,他要是有公孙愚这样的劲头,也不至于实习的时候找不到好医院,结果遇到了那种毁掉一生的破事。
    他没有惊动山鬼,而是走入了厨房中。
    半个时辰之后,阳光照满了山坡,懒丫头青青推门走出来。
    她一边舒展着身体,好好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打着哈欠,又拿起几根柳叶枝,沾了点被研磨的粗盐,在嘴里涮了涮。
    本该是用上好青盐漱口的,可惜这里不是苏州,有粗盐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饭了。”
    沈秋在厨房里喊了一句,青青迷茫的脸立刻就鲜活了起来。
    她欢天喜地的冲进厨房,很快端出一碗加了野果的粥饭,就坐在自己那瘸腿椅子上,香香的吃了起来。
    山鬼也被惊动了,他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不过既然沈秋已经做好了,他也就受用了。
    反正用的都是他找到的食材。
    这些米,一部分从北朝人那里“拿”来的。
    另一部分是周围山民祭拜“山鬼”用的。
    因为公孙愚在山里杀北朝人的缘故,此地的山民日子过的虽不算好,但起码没有人欺压他们。
    这都是山鬼大人赐福的缘故。
    那些山民们每每去山下换了米粮,便总会在山坡下的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放一些,做祭祀用。
    虽然并不多,但公孙愚一个人又能吃多少?
    长年累月下来,厨房里的米粮是完全充裕的,就算多了青青和沈秋,也是足够的。
    吃完早饭,山鬼背着包袱,提着剑就要下山去,却被沈秋送到山坡底。
    直到看不见青青之后,沈秋才对身边的公孙愚说:
    “你昨晚说我接不住你一剑,但若我接住了呢?”
    沈秋轻声说:
    “如果我接住了,你就带我下山去报仇,好吗?”
    公孙愚隔着鬼面,打量着沈秋,他觉得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
    但在片刻的思索之后,他还是点头说:
    “可。”
    “但我不会留情,接不住,你便死。”
    他指望用这句话吓住沈秋。
    但没想到沈秋嘿嘿一笑,伸手在山鬼的肩膀上拍了拍,他说: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沈秋背着手,哼着一首不成曲调的怪歌,就那么悠悠然然的往回走。
    “等等。”
    山鬼喊住了他。
    沈秋回过头,就看到公孙愚从包袱里取出一本书,翻开几页,指着两个字,对沈秋说: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哦。”
    沈秋看了一眼,他说:
    “坎离,这是卦象的描述,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
    “不过我依稀记得,坎为水,离为火,在不同语境里,也可以理解为阴阳,坎为阴,离为阳。”
    “或者指代男女,坎为女,离为男。”
    沈秋的解释,很明显不能让公孙愚满意。
    他看着那两字,在心中默默记下沈秋的描述,又问到:
    “只有两字,为何如此多意思?”
    “呃,这个就是指代的含义了。”
    这种类似于修辞的语义解释起来就没边了,沈秋想了想,便简短的说道:
    “是用同样的字,代表不同的意思,举个例子,废物,一边是指没用的东西,或者垃圾,但废物也能被用来形容一个人很糟糕,没用。”
    公孙愚点了点头,这个他当然是知道的。
    在他杀死那些北朝贼子的时候,那些家伙也会用类似的词去骂他,但山鬼毫不在意。
    “再举个例子。”
    沈秋搜肠刮肚的想了想,他对山鬼开玩笑说:
    “在我家乡那边,骂人会用‘沙雕’这两个字,但它原本的含义也不是这个...”
    “沙雕?是一种鸟吗?”
    公孙愚问到。
    沈秋耸了耸肩,说:
    “也许是吧,总之,这个词可以用来骂人,说那人脑子有问题,精神不正常之类的,也可以用来表达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错。”
    他又竖起大拇指,表情古怪而滑稽的说:
    “就比如,我会说,你够沙雕,不愧是我兄弟之类的。”
    这就是沈秋在胡诌了。
    用青青的话说,师兄又在说怪话了。
    山鬼理会不了其中的含义,但他明白沈秋的意思。
    他说:
    “所以,‘坎离’具体指什么,要看具体情况?”
    “对,联系上下文去看嘛。”
    沈秋对山鬼竖起大拇指。
    这家伙绝对不笨,而且肯定记忆力超强,否则他也没办法学到这么一身恐怖的剑术。
    “我知道了。”
    山鬼收起书本,对沈秋微微点头。
    他提纵远去,脚尖点地,连续跳出丈远,如幽魂一样窜入林中,转瞬就消失不见。
    沈秋站在原地,目送山鬼离开。
    他抚摸着手里的剑玉,刚才那一次碰触,应该让山鬼的幻影又被送入剑玉中。
    根据昨晚的测试,这样的触碰得来的幻影,最多只能作战3次。
    也就是说,在他和山鬼的约定到来前,他有三次尝试的机会。
    如果最后一次都实在没把握...
    只能放弃了。
    公孙愚这人很单纯,也很实在,他说自己不会留情,就肯定不会留情的。
    “青青,青青?”
    沈秋回到三人居住的山坡上,呼唤着小师妹,很快,手里抓着一个烤熟的土豆的青青丫头,就冲出了厨房。
    她自己在烤东西吃,结果脸上布满了黑印子。
    沈秋又气又觉得这丫头憨憨可爱,他也没办法,只能挽起袖子,帮青青擦掉脸上的印子。
    毕竟只有13、4岁嘛,能指望她成熟到哪里去呢?
    说起来,自己这具身体,也不过16岁而已啊,身体里却有了个25岁,饱经社会毒打的灵魂。
    “青青,我这几日运行师父留下的内功心法,但有些地方懵懵懂懂,不解语义,你给我说一遍呗。”
    沈秋对幸福的吃着软糯土豆的青青说:
    “顺便再指点我一下,关于那真气流通的法门之类的。你也知道,我之前不喜这些,所以大都忘掉了。”
    “好啊。”
    青青对师兄这种忘记事情的情况已经适应了。
    再说,师兄本来就不喜江湖,对练武也不上心,常常被师父呵斥,而且天赋平平。
    既不上心,忘记内功法决也属正常。
    她自己虽然力气弱,走武道挺困难,但天生聪慧,早早的练出了气感。
    小青青要比同龄孩子更灵活,更健康,还有那一手打兔子抓鱼的本事,也和她体内微弱的真气脱不开关系。
    “你跟着我做。”
    青青吃完了土豆,就盘坐在草地上,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姿势。
    她对学着她的沈秋说:
    “不一定要摆这个五心向天的姿势,师父说了,找最合适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就行了,唉...你也别躺着啊!”
    沈秋抬起头,看着青青,他说:
    “躺着不就最舒服吗?”
    “哼,随便你,大懒虫!”
    青青哼了一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微闭着眼睛,对沈秋说:
    “我们这套心法呢,就叫江湖心法,很多人都在用的,实际上,按照师父的说法,江湖中人有七成都用的是这套心法。”
    “嗯?”
    沈秋顿时诧异的问到:
    “像是内功心法这种东西,难道不该是门派绝密吗?怎么还会传播这么广?”
    “本来确实是绝密的。”
    青青睁开眼睛,又为师兄普及江湖常识,她说:
    “在二十多年前,大家还是各练各的,上等内心只有高门大派才有,一般的江湖人,也就只能学学那些不入流的心法。”
    “这就让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一份中等功法一旦外流,就能让江湖掀起腥风血雨。”
    “但是呢,11年前,也就是正定12年的时候,一代奇人张莫邪,将这套被他编纂过的江湖心法,流传到了江湖上。”
    青青抿着嘴说:
    “虽然比起上等心法,这江湖心法还是不入流,但绝对要比那些乡间流传的内功厉害太多了。”
    “而且最厉害的是,这功法所有人都能用!”
    说起张莫邪这个名字,青青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她对一脸懵逼的师兄说:
    “不管你天赋如何,不管你出身如何,只要先天之炁不散,就能通过江湖心法入门,所以这11年里,江湖心法流传很广呢。”
    “大家都说,是张莫邪给了八成的武林中人,更上一步的可能呢。”
    “张莫邪?那是谁?”
    沈秋问到。
    青青眨了眨眼睛,她说:
    “还能是谁?”
    “魔教教主,天下第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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