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过去不去，未来不来。

    当方世玉悠悠醒来时，他只觉得头脑昏沉，讲道理修炼到他这种地步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此刻，心猿就在他身旁，洗着尾巴，方世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洗尾巴，最重要的是，方世玉发现自己被倒挂在一处瀑布上。
    方世玉问道：“这是哪儿？”
    心猿开玩笑道：“花果山，水帘洞！”
    方世玉一愣，心猿咧嘴狂笑。
    但方世玉却笑不起来，他忙问道：“我的剑呢？”
    心猿从猴毛中掏出青云剑，此刻只剩下一截晶体模样的碎片。
    方世玉问道：“我不是记得断成两截了吗？为何只剩下这一点儿。”
    心猿道：“这里得问北岐那老头儿，我给你说，那老头儿隐藏的很深，最后关头他大发神威，不仅打跑了地藏，还镇压了鸦主。”
    方世玉皱眉道：“然后呢？”
    心猿笑道：“然后就死了啊！地藏半步超脱，虽然实力有损，但最起码也能算是道境九转的实力，鸦主更不用说，他能被仙帝镇压这么多年而不死，证明其实力非凡。所以，他死了也很正常。”
    方世玉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他总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不过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云剑破了，北岐帝君陨落了？
    方世玉总有种入梦似幻的感觉，毕竟青云剑一直陪着他，而且时不时和其中的老头儿说几句话也让方世玉在苦闷的时候能够消解一下。
    心猿见方世玉有些低沉：“青云剑虽然破了，但是我发现个问题。”
    方世玉一愣：“什么问题？”
    心猿指了指方世玉手中的那块剑体碎片，“其中还有一个灵在沉睡！”
    方世玉一愣，他神识探入，却是心头一喜：“北岐前辈？”
    “嗯？是你，方小子！你这混蛋，为何将我封印在此？”
    方世玉一愣，他尝试唤道：“青云剑灵？”
    “废话，你这小子是不是糊涂了，老夫不是青云剑灵是谁？不对，你不是方世玉，你究竟是谁？”
    方世玉也是有些懵逼，他不是方世玉他是谁？
    在历经短暂的错愕后，方世玉和青云剑灵最终充分的交换了意见。
    首先，这才是真的青云剑灵，而且是一路陪着方世玉走来的青云剑灵。
    至于那北岐帝君什么时候替代了他，据青云剑灵自己说，是在青云大陆天柱山显露的时候，方世玉突然封印了他。
    “不对，我怎么封印你？”
    青云剑灵道：“废话，你是剑主，封印我不是很正常？你刚才说，我的样子是北岐帝君的样子？”
    一猴一人皆点了点头。
    青云剑灵道：“那就奇怪了，我记得北岐帝君是个灰袍道人的形象，为什么你们眼中北岐帝君的样子是我老夫的样子？不信，你看，这才是我印象中的北岐帝君。”
    话毕，青云剑灵模拟出他印象中北岐帝君的样子。
    方世玉定睛一看，却是心头一震：“你说什么？他是北岐帝君？”
    方世玉看向那灰袍老者，他没记错的话，三生石旁，方世玉浏览自己前世今生时，这个人就是那个在地球上空抛下混沌玉的人。
    可是，他为何会是北岐帝君？
    心猿也是十分奇怪：“北岐帝君乃是仙道十大帝君之一，是道境九转的存在，他在许多人眼中的样子就是你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你说的这样？”
    青云剑灵也十分纳闷儿，按理说他作为东华帝剑的剑灵，不可能不知道同为帝君的样子。
    要不是就他青云剑灵的记忆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其他所有人的记忆出了问题。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毕竟可以篡改，但若是后者，那恐怕就有大问题了。
    青云剑灵也有些迷糊，不过当他看到青云剑只剩下这一点儿残体后，他却是十分神伤。
    “若是帝君再度回来，看到青云剑这样子，恐怕会十分伤感。”
    方世玉道：“还可以重新打造一把嘛！”
    青云剑灵摇了摇头：“不一样的，这把剑是帝君钟爱之物...我还是感觉我没记错！”
    方世玉和心猿对视一眼，二人皆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特别是心猿，要知道它作为心猿洞彻人心，不止一次从他人心中读出北岐帝君的样子。
    如果说青云剑灵不是北岐帝君，亦或者说，北岐帝君也不是北岐帝君，那他到底是谁？
    方世玉也有这样的疑惑，那个丢下“世玉”混沌玉的人到底是谁？
    “噫，我玉呢？”方世玉四下摸索，却发现自己的玉不见了。
    .....
    此刻，鸦主封印之地。
    北岐帝君缓缓睁开眼睛，历经三天三夜的修整，他终于彻底将鸦主夺舍完毕。
    北岐帝君嘴角含笑，他手中拿出一块玉，此玉正是那块雕刻着“世玉”的混沌玉。
    “缘来缘去，原来如此！三千世界，无尽时空，自证唯一，这就是超脱？不对，这是超脱之上的境界，那是道祖之境？”
    北岐帝君摇了摇头，手中的玉正是他当初无意间丢下的玉，但令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块从茫茫混沌中飘来的玉，历经无数岁月，无尽轮回之后居然又回到了他手里。
    “方世玉，时空之杖....有趣。看来，这个时代，我得赶紧出去看看，星空古路恐怕也会在这个时代再开！”
    北岐帝君侧身看向那条仙帝留下的金色锁链，锁链经过鸦主无数年来的挣扎，已经快要断裂。
    “快了，就快要出去了，这个时代，我要成为真正的超脱者，不，要成为那个‘一’”。
    .......
    演武试炼之地，地藏正在九灵的带领下，收取一些九灵昔年留下的珍藏，也就是源液。
    这九灵颇为滑头，没有了佛门心灵之力的压制，光凭这魔身的威慑力，九灵却是带着魔身东逛西逛，企图多拖延一些时间。
    她知道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那个大憨憨醒来，可是没有什么大事情，那大憨憨是不会醒来的。
    不过，九灵还有一个期望，那就是心猿，她之前和心猿达成了协议，就在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就通过冥冥之中的契约向心猿求救，她知道心猿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这一族十分特殊，能够掌握心灵之力的同时，还能激发那些有潜力之人的战力。
    在九灵的模糊记忆中，曾经在她所诞生的那个界域，也曾出现过一只心猿，心猿就帮助过一名绝世天才，爆发战力以下克上击杀了一名半步超脱者。
    而刚刚，心猿也帮助方世玉吓退了地藏，九灵希望心猿再来一次，为此她不惜牺牲自由。
    毕竟，跟着心猿和那个少年，她未必会死，可是跟着这魔头她一定会被吃。
    二者选其一，九灵知道怎么做。
    另一边，方世玉在寻找自己的玉佩，他严重怀疑心猿给他吞了，毕竟刚刚青云剑灵指出，心猿还藏了许多剑体残片。
    这也是心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它就不把这块有灵体的残片还给方世玉了。
    此刻，方世玉将心猿倒挂起来，用木条抽着心猿的屁股。
    “说，到底藏哪儿了？”
    心猿一脸无辜：“大爷，真没有了，一点儿都没私藏了。你别拔了，再拔毛就秃了，所有的剑身碎片都在这儿还有一些被那北岐帝君带到了封印之地。”
    方世玉冷哼道：“我问的是玉！”    心猿道：“哪有玉，真没有，十有八九被那冒牌的北岐帝君拿走了。”
    方世玉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冒牌的？”
    心猿哭诉道：“不是你说的吗？”
    方世玉竟无语凝噎，方世玉现在想的是，对方是不是把玉收了回去，不过，这玉既然是他丢的，为什么要悄悄的拿回去呢？
    方世玉还是怀疑是心猿私藏了他的玉。
    最后心猿无法，只能借其他转换方世玉的注意力。
    “别拔了，方才那界灵小妞给我传信，她让我去救她，她保证将超级界源送给我。”
    方世玉道：“还有这等好事儿？”
    心猿道：“是真的，毕竟签了混沌契约。不过，她还说此刻那地藏变成了魔身。”
    “什么魔身？”方世玉问。
    心猿道：“我猜是地藏另一边的躯壳，之前你没注意吗？他就是个缝合怪，一佛一魔强行粘合起来的。那佛身受了伤，魔身出来作妖也不奇怪。”
    方世玉皱眉道：“他半步超脱，我们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心猿道：“也是，那就不去了！”
    方世玉却摇了摇头：“不，我们去！”
    心猿皱眉道：“你疯了？”
    方世玉笑道：“你说呢？你刚才说北岐帝君打败了对方。虽然那北岐帝君走了，可是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心猿偏头看向青云剑灵，咧嘴桀桀笑着。
    青云剑灵见此却是眉头一皱：“你们干嘛？你们想对我这几千万年的老剑灵干嘛？那可是半步超脱，我还想活着等帝君回来。”
    心猿道：“你这剑身都毁了，帝君回来你有啥用？听我一言，只要胆子大，半步超脱也不怕。不过...”
    心猿若有所思地看向方世玉，事实上，心猿压根儿就没说实话，他并没有告诉方世玉其实那地藏是被他给打跑的。
    所为说了一个谎言，就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掩饰，此时的心猿并不想让方世玉知道未来的事情。
    “不过什么？”方世玉问道。
    心猿道：“不过你得嚣张一点儿？”
    方世玉疑惑道：“为什么？”
    心猿道：“你想啊，如果你畏畏缩缩，那地藏肯定认为我们是唬人的，所以你要装作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方世玉眉头一皱，他突然来了一句：“你之前所谓的借力未来，究竟是借谁的力？那地藏不会是我打跑的吧？”
    心猿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我靠，这怎么办？这谎圆不起来啊！”
    但，接下来方世玉说的话却让心猿大松一口气。
    “不对，肯定你这猴子故意糊弄我的，未来的力哪有这么好借。再说了，这不科学！”
    心猿悄悄滴落一滴冷汗，它决定以后要深埋这个秘密。
    “对，这不科学！”
    “你懂什么叫科学？”
    “你懂我自然懂。”
    “行了，就这么决定，去救那界灵，青云前辈麻烦你了！”
    方世玉最终一锤定音，但青云剑灵却愁眉苦脸，他被封印许久，这一出来就要搞事情，这有点儿难受啊。
    事实上，最难受的还是心猿，它当初遨游心灵净土，去未来借力看到的种种，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心猿从未遇到过那比真正的超脱者还要厉害的半步超脱。
    它辅助过许多天才，甚至曾真正借来过超脱之力，但当它借方世玉的力时，却变得小心翼翼。
    过去不去，未来不来，方世玉的因果他不敢触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