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巧若拙

    “气与剑合！”李玄常喃喃自语。他最近练剑总感觉运气不舒畅，开始他还以为是招式没练熟，后来他发现，不是没练熟，而是他遇到瓶颈了。
    他练剑一直都是按图索骥，剑招纯熟之后就熟能生巧，活学活用。再加上内功外功相合的五绝神功，练剑的同时，也在练气。发现瓶颈后，他也尝试去突破，只可惜，没有人指导，也没有先例可循，他也无可奈何。
    而他找燕南天除了要对付十二星相之外，就是要学剑。他能从万人之中一剑取人首级，也能把一根头发丝劈成两半。毫无疑问，这样的境界远远比他更高。
    “道德经曾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你的剑太轻，太快，没有沉稳，内敛的气劲。但凡练剑，快慢，攻守，轻重等等，都是有两面的，什么时候，你能用轻剑刺出重剑的感觉，气与剑合自然而然就成了。”燕南天如是说道。
    “怪不得我总感觉自己的剑缺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太过于偏向快而失了味道，让剑再也不稳。多谢大哥。”李玄常拱手笑道。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言谢。但是这条路我也没办法指点你，我当初也是从厮杀中偶然悟通的，这条路估计不太适合你。”燕南天看着手里的破剑说道。
    “没事，大哥，我已经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
    “哦？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
    三天后，还是那座庭院。李玄常手握一柄粗大的重剑，尽全力挥舞着，多达几十斤重的重剑，庭院里劲风四起，虎虎生威。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将李玄常的真气耗尽。
    李玄常将重剑立在一边，盘膝坐下，缓缓恢复真气。在一旁的燕南天看到他舞剑后，则是眼前一亮，拔出插在地上的重剑，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就此展开。
    一般来说，如果用的兵器越沉重，行动就会越不方便，出手也会迟缓。李玄常是凭借自身浑厚的真气才做到这一步，单凭肉身力量，他连半柱香的时间都坚持不住。
    燕南天不愧是有天下第一剑之名，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真气，这把几十斤的重剑在燕南天手上，仿佛没有任何重量，轻若鸿毛，跟一根绣花针没有任何区别。只要燕南天心念一动，重剑就会随他心意，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倏然间，一套霸绝凌厉，刚猛异常，堂皇正正，天下无双的剑法就此施展，纯粹的肉身力量，意之所至，重剑所在。
    燕南天手上的重剑是拙，出招就是巧，巧拙之间，天衣无缝，这是大巧若拙之境。重剑无锋，指天天崩，划地地裂，剑法中有“重、拙、大”三字真诀，讲究以简化繁，以重克轻，以拙胜巧，以大胜小，而能运用玄铁重剑之人必是天生神力，内功修为过人。恰巧，燕南天就是这么其中一位。
    半晌，燕南天才放下手中的重剑，看了看手上的重剑，他不禁皱皱眉，“太轻了，要是再重点就好了。”
    李玄常闻言，摇头苦笑，一把重剑他都差点难以为继，别说更重的了。他这位大哥就是天生的战神，舞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有出一滴。
    “既然太轻，明天我就找人给你订做一把更重的剑。”李玄常真气已经恢复完，起身说道。
    午餐，四菜一汤，汤里加了老参、何首乌等几味滋补的药，都是李玄常花费重金买来了，杭州城作为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城，这些东西是不缺的。
    行功运气之后，当然要大补一番，穷文富武，自古如此。他不是神雕侠杨过，虽然都是舞重剑，但杨过那把可比他的重多了。
    但有些地方还是一样的，杨过有大雕，他有燕南天。杨过有菩斯曲蛇蛇胆，他有各种滋补的药。杨过能在瀑布下练剑，他······额，这个还是算了。他还没那么傻。
    要是燕南天嘛，借助重剑在瀑布下练剑估计还有效果。要是他用这种方法练剑，那简直是跟找死差不多。
    借助击打山洪飞速冲下来的岩石来锤炼内力和剑法，那种方法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功力大进，但却是以一次性消耗人体寿命和潜力为代价的。当时可能会感觉气血通畅，真气饱满，但之后真气就会进境缓慢，身体未老先衰。
    与杨过不同的是，李玄常是慢慢循序渐进的来，每天除了练重剑，还要练轻剑，轻重之间，他必须好好掂量。杨过先是断了一条胳膊，然后碰到大雕，被逼着拿玄铁重剑在瀑布下练剑，此时的他，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
    重伤未愈，又飞速消耗内力练剑，即使有蛇胆，久而久之，他自身的精元也是被消耗的七七八八。神雕终究是动物，不是人，再有神智，也不会像人一样。杨过可不是独孤求败，那能一样对待吗？
    后期的杨过，虽然出场就打败了金轮法王。但是在小龙女跳崖失踪后，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不久就变得黑白斑驳，可不仅仅是伤情的原因。瀑布练剑的后遗症这才刚开始，十六年，杨过明明才四十岁左右，但看起来却比郭靖还老，要知道郭靖可是要比他大二十来岁。
    李玄常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人体修炼的真气，是从自身产生的元精里炼化而来，通过精神和肉体的打磨才能不断激发壮大。
    修炼是有捷径可以走，但那或多或少都会有弊端。药材精华虽然能弥补精元，但时间长了就会产生抗药性。况且，是药三分毒，杨过天天吃蛇胆，抗药性估计早就有了，服用蛇胆对于后来的他，效果并不大，但日积月累的毒性却会沉积在肉身，成为暗伤。
    燕南天，就是天赋异禀的人物，天生悟性过人，先天精元强大。所以，在现在这个年龄就是天下第一。李玄常没啥天赋，唯一有的就是悟性惊人，学习武学很快。但涉及到练气之道，还是得慎之又慎。
    一个月后，李玄常已经逐渐适应了重剑，也能跟燕南天对练了。但是，燕南天性情耿直，手下留情不存在的，每次练完剑，他都是浑身酸痛。唯一完好的，就是他那张帅脸，没有受到波及，打人不打脸，嘶，好痛，得去上药了。
    太湖之上，一艘高大的楼船飘荡其间，上面戒备森严，侍卫林立。在船上最豪华的房间之内，一个面容俊秀，英武不凡的年轻人倚在床头，神色慵懒。
    “主上，西湖那边有人回来禀告了。”
    年轻人微眯双眼，随意道：“带他进来。”
    一个身形魁梧的侍卫一走进来，就隐隐看到幔帐后的雪白藕臂，漆黑长发。他赶紧低下头，上来直接跪下道：“禀告主上，西湖那里的行动失败了。”
    “失败了。”年轻人似闭未闭的双眼猛然开合，手掌一翻，悍然击出。俊秀的面容上满是冷厉，怒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扭曲。
    “噗通”跪在面前的人直接软倒在地，没了呼吸。
    “失败了，还敢回来！真是没脑子，一群废物，不堪大用。”一声冷哼，船舱内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三分。
    “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对其他人问话。
    “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了，时辰一到，就能立刻发动。”不知从哪传来淡淡的话语。
    听到这句话，年轻人紧皱的眉头才逐渐放松，阴寒的脸色稍稍化冻。“时刻注意，这次可不能再出差错。”
    “是！”
    西湖边的庭院内，李玄常正准备练剑。
    “咚咚咚”，庭院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李玄常一脸诧异的看向燕南天，只见他也漠然的看着自己。李玄常自从和燕南天回来，就再也没有出门过，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拜会自己？
    唔，还是看看到底是谁，再做打算。
    吱呀，院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