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纵横之决

    机关城内，趁着鸩羽千夜发作，卫庄一行人在公输仇的带领下攻进了墨家机关城。而章邯率领的影密卫则是原地待命，等着反秦联盟上门。
    墨家弟子中毒，卫庄他们毫不费力就攻进了墨核。在墨核关闭之前，盗跖趁机逃出，欲要给燕丹等人报信。
    天明，少羽，高月三人在秦军的追捕之下逃进了机关城禁地，在那里，他们经历艰险，各有所获。天明小小年纪，却打开了玄武，将水源重新换掉。
    而他们却在赶往墨核的路上，遇到了月神，天明是月神的棋子，她自然不会动。而高月，传承了千年神圣血脉，是开启苍龙七宿必不可少的人物之一。
    也许是老天都不保佑他们，天明被外面的隐蝠捉住，并以此要挟墨家诸位头领。
    作为荆轲唯一的血脉，墨家众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逼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好从墨核中出来。
    “盖聂在哪？”然而，卫庄扫视了他们一眼，寒声问道。他握着鲨齿，锋利的剑刃让墨家众人心中生寒。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那凌厉的杀机，若是他们在不说出盖聂的下落，很有可能会死人。
    “小庄。”正当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而卫庄，听到这两个字，眼中陡然释放出杀意和战意，众人似乎看见一柄染血的鲨齿矗立在天地之间，邪气霸绝，傲然挺立。
    “师哥，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终于不逃了。”话语间，卫庄鲨齿一挑，剑锋直指面前的盖聂，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厮杀一场，印证纵横之间的强弱。
    “纵横之战，孰强孰弱，就在今日，师兄，这个孩子的性命可掌握在你手上了。”卫庄邪魅一笑，脸上满是嗜血的杀意。
    “小庄，我不是在躲避，而是这样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所谓强者，就是必须站在所有人的顶端吗？”盖聂摇摇头，淡淡回道。
    这一战不可避免，但他还是想试图说服卫庄，即使他明知道不可能。
    “如果不把人都踩在脚下，他又怎会抬头看你，承认你是强者？”卫庄放下鲨齿，脸上有些不屑。
    “这就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弱肉强食，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天性罢了。”卫庄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他觉得盖聂很天真，很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虽是同门，却必须争个你死我活，这也是天性？”
    “这是鬼谷修炼最强者的门规，历代相传，每一代都是纵横天下的霸者，纵横天下，这难道不正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吗？”
    “然而，被这样的门规所驱使着的我们，就可以算是强者了么？”
    “三年之期已满，你我之间必有一战，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如果提出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盖聂一直不温不火，比起桀骜不驯的卫庄，他看起来一副很随和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才是鬼谷当中最叛逆的弟子。
    “多说无益，答案，什么才是答案，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师哥，你还在犹豫什么？”显然，卫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小庄，来吧！”盖聂面色不变，握着渊虹的手指一阵发白，他知道，这一切都避免不了。
    卫庄的鲨齿再次指向他，眼中满是快意，笑道：“师哥，你终于决定面对宿命了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始吧！”
    卫庄双脚挪动，沉稳跨立，手中鲨齿低垂，剑尖几至地面，身上本就雄浑如山的气势，随之愈发厚重，渐渐扩散开来，徐徐压向盖聂。
    盖聂握着剑鞘的左手稍稍一颤，剑簧咔的轻响中，长剑兀得弹出三寸，其右手稳稳搭向剑柄。
    夏日西斜，暖辉映照，亮银如雪的剑身铿锵着缓缓出鞘，反射的森寒冷芒从盖聂的眉目间无情的扫过。似是点燃了盖聂心中压抑已久的战意，其目中立时迸射出两点儿寒星。一股锋锐冷冽的气势随之利刃般狠狠刺向卫庄！
    轰······
    无声的碰撞爆发，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相互之间不断的消磨侵蚀着······
    此时二人各自催发气势，相互碰撞对抗！
    卫庄尚未出招，盖聂的剑甚至还未完全出鞘，但双方的交手却已经开始。
    居移气，养移体！
    人体自然散发的气息，原本因各人的体貌与性情而闲散杂乱。
    但习武之人却可以通过天长日久的修炼某种武功的“心法”及“真意”，将自身的气息聚拢、浸染为与武功相合的独特气势。而随着气势的愈发强大凝实，习武之人甚至能够将自身的心神、意念融入其中，对其尽力收敛或全力催发，乃至控制自如，随心所欲···
    江湖上，盖聂和卫庄这样的高手，已经达到对自身气势控制自如的境界。
    这样的气势相争，生死厮杀更为危险，无形的交锋展开。
    几乎一触即发的对峙中，卫庄的气势雄浑霸道而充满沉沉压迫，如山如岳，巍巍不动，卫庄的气势高远绝伦，如从绝巅穿云破空而下的磅礴巨刃，居高临下肆意散发着无尽森寒凌厉的寒芒。
    若是寻常比武较技或是生死搏杀，敌对双方一旦决定动手，大多会力求速战速决，以最少的招数拿下对手，而绝不会出现此时盖、卫二人这般迟迟不动，只以气势较量许久的情况！
    面对不知深浅的对手，大多数人都会先行试探性的出招，凭借对手的反应来判断更深一层的“敌情”。
    但是，在真正的高手交锋之时，基本上容不得任何微小失误，而试探性的招数虽然谨慎，但却很可能导致自己丧失先手！
    但盖聂、卫庄两人，师出同门。彼此在一起生活了数年，两人多次携手共对难关。他们之间，既是可以生死依靠的师兄弟，也是宿命中的敌手。
    寻常试探，已经没有必要。
    于是，决斗一开始，两人便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以气势的比拼来试探对手。而且比起单纯的招式，融汇功力、剑意、心神等内外素质为一体的气势，更能表现出一个武者的综合实力的强弱！
    不管二人之前如何揣测对方的实力，但在气势交锋势均力敌，陷入僵持的此刻，二人都已将对方视为生平难遇的大敌！
    两人的气机不断纠缠、厮杀、泯灭！
    在这墨家机关城的核心之处，一场无声的较量陷入僵局。
    陡然间，他们的气势攀升至顶峰，围观的众人都屏息凝气，生怕干扰了他们的对局。
    双方凝聚的剑意交织、四散，充斥这片空间。
    在场中所有人的身躯一震，不敢再动。盖聂、卫庄交战的剑意肆虐，只是余波，就让他们觉得锋芒在背，周身大穴有森寒刺骨的感觉。
    就好像是被人用锋锐的剑尖顶在穴位所在的肌肤上，只要他们少有异动，说不得会当场暴毙。
    高渐离作为在场的唯一剑客，此刻的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心中满是骇然。
    他实在不敢相信，虽然盖聂、卫庄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响亮，但他拥有剑谱排名第七的水寒，无论如何，他觉得自己就算是不如他们，那也是相去不远。
    但今天的境况，打破了他的幻想。
    在他们面前，这世间九成九的剑客都要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天地间一阵死寂，倏然间，天空一阵乌云翻滚，雷霆轰鸣，苍穹变色，空中弥漫着好似末日来临般的压抑和暴虐。
    顶尖武者的气机交感，精神意志的冲锋，已经干扰到了天象！
    “咔！”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昏暗的天空照的如同白昼。
    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好似震荡心神，让众人心惊胆战。
    雷霆响彻云霄的刹那，纵横两人不约而同的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