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烂片导演

    上海影视乐园，位于上海松江的车墩镇，始建于1992年，以影视拍摄服务为主，是一座兼具观光旅游、文化娱乐、休闲度假等功能的综合性旅游区，像《建党伟业》《功夫》《色戒》等电影都曾在这里拍摄。
    影视乐园的马勒别墅区。
    路过此处的游客们看到不远处正在拍摄的剧组不免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爱看热闹是大众的天性，不多时便围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男女主演不眼熟没关系啊，都算帅哥美女只当养眼了。
    再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亲身实地的感受过电视剧拍摄的过程，看着眼前正在拍摄爱情剧的一对儿男女，吃瓜群众们这颗八卦的心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小兄弟，你们在这儿拍什么呢？”
    “电视剧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时候在电视台播出啊？”
    “哪个台啊？”
    在外围维持秩序的剧组人员马上被吃瓜群众给问住了，今年夏天的天气本来就热，再看到眼前乱糟糟的场景，心底里烦躁到不行，哪还有心思去答话。
    “小兄弟问你话呢，干嘛摆着一张脸啊，回头我帮你们电视剧宣传宣传。”人群中一男子挥手笑着说道，引来大家伙儿纷纷点头。
    听到眼前这个人的话，剧组小伙子隐隐撇了撇嘴，心里吐槽一番后嘴上这才没力气的回答了一句，“《玄幻学院之倾城王妃》，网剧不上星，具体平台还不知道。”
    “你们这剧的名字挺特别的嘛！”
    那能不特别嘛，也不看看是谁拍的，姜导一出手，烂片绝对有！
    哪年的豆瓣低分榜上没有姜导的名字了？
    什么叫稳定发挥，这就是！
    不远处的男女主正在酝酿感情，人群中一位老大哥朝他们冷不丁地扯着嗓子喊了句，‘快亲一个啊，大家伙儿都干等大半天了！’
    演员们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一下子破功了。
    男主角闻言倒是看了眼面前的搭档，内心忍不住嗤笑一声，‘还亲一个呢，这要是被人家干爹知道了，第二天自己就得被剁成八块沉底黄浦江。’
    没错，这又是一部干爹专门为自己干女儿打造的网剧。
    这种网剧的模式也很常见，最典型的就是低成本、小团队、烂演员以及屎一般稀碎的剧情，可想而知剧组是为谁服务的。
    许是被骚扰的烦了，只见女主角莲步轻移来到了一旁的导演身边，巴掌大的脸蛋儿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姜导，下午再拍这段吧，现场人这么多，日头又这么大我得晒黑了，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一旁的导演的开口，起身带着自己的助理回酒店了，这番话不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女主角走了，姜山也算松了一口气，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先往后放一放，让其他演员先上，别看整部剧的成本不算太高，效率倒是不低。
    一直到下午四点女主角都没有过来，打电话一催才知道人家正陪着干爹逛街呢，今天晚上肯定是过不来了，至于明天过来不过来还得视干爹的身体情况而定。
    得，再往后推呗！
    马勒别墅区的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八点这才收工，姜山到景区停车场开上自己的奥迪q3正打算回旅馆，没想到车窗外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剧里的女三号—王雅。
    姜山降下车窗，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儿，开口询问了一句，“小雅，怎么没跟他们回去？”
    剧组在附近的兴都宾馆给主演们订了房间，步行过去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可以说很近了。
    “姜导，我想去市区了买点儿东西，您能捎带我一程吗？油钱算我的。”二十岁出头儿的女孩子扒在你的车窗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得人心里头直痒痒。
    姜山沉吟了不到两秒，笑着帮她打开了副驾驶门，“上来吧，油钱就算了。”
    “谢谢姜导！”
    听到姜山的话女孩儿青春洋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兴高采烈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出发出发！”
    ………………
    是夜，姜山打开床头灯，身子倚靠在床头点起了一根事后烟，刚吸了没两口便被身旁的一只白净的手给抢过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烟味太呛人了，我闻不惯！”
    闻言，姜山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点一根，事后烟嘛，意思到了就行。
    王雅依偎在他身边，少女的脸犹如雨后的芭蕉惹人迷醉，也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即将奔四的现实。
    说起来他自己也是影视圈内的领军人物之一，只不过姜山的这个‘领军’要从后往前领。
    入行近二十年的姜山并非导演科班出身，上大学时他和同学借暑假期间来到横店体验群演的生活，外加挣点生活费，同学待了没几天便受不下去了，只有他傻乎乎地一直待到开学前，此后几年的寒暑假他基本没离开过横店，自此算是和影视圈沾上了边儿。
    从群头到剧务，从剧务到副导演，毕业后的几年里，靠着在横店摸爬滚打多年的经历和人脉，姜山自己拉扯出了一家小影视工作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公司的业务也很简单，那就是帮土老板的小蜜、干闺女、干女儿们实现她们的演员梦。
    这也是为什么他导演的作品每年都在豆瓣低分榜雷打不动的原因，公司的目标本就没打算搞什么‘低成本爆款’，短平快的网剧拍摄模式才是他们公司经济效益的主要来源。
    其实一开始谁还没点儿理想，只是后来理想都随着现实消散了，就这样恰恰烂钱也挺好的。
    姜山一边回忆着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经历，手落在女孩的肩头还在不停地抚摸，那感觉好似绸缎一样，令人爱不释手。
    “姜导，这部剧你可得给我多加点戏份！”
    女人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儿嘱咐道，对此套路姜山心中早已是了然了，将回忆给抛到了脑后，伸手紧紧搂她入怀，下巴抵在王雅的脑袋上，双手忍不住向下探索起来，“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你的戏份，睡觉睡觉！”
    “别闹了，不是说好的睡觉嘛！”
    因为这双作怪的大手，女人忍不住在被子里扭动起来，娇嗔两声更是惹得姜山嘿嘿一笑。
    大饱一番手瘾之后，姜山这才说道，“行了行了，这就睡。”
    不多时，他这已经步入了梦乡，今晚的这个梦很奇怪，梦中十八岁的自己冲着自己扬起了稚气未脱的阳光笑容，直晃得姜山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