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魔鬼般的真相（下）

    得到这个可怕的答案后，宋恪感觉自己像是在冰河里游了一遭。
    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残酷的真相。
    也从来没有对一个还没见过面的人产生过这么巨大的恐惧和愤怒。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在京都，首长们答应过一切工作都会在不违反我个人意志的情况下进行，他们为什么？怎么敢？”宋恪想不通。
    杨岳廷苦笑一声，狠抽了一口烟。
    “你呀，想法还是天真了，如果你明白钟正道所代表的的科学部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就会明白，有时候首长们的话甚至是行政命令，对他们都不具备本百之百的约束力！”
    “为什么？”宋恪质问道。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国宝级别存在呀，傻小子，你的特殊在于超能力，是个偶然，是个奇迹，但他们所具备的能力则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和未来的大政方针走向，性质不一样的，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可以左右高层的决策。”
    宋恪明白了，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他们眼中的小白鼠啊！
    “呵，真可笑~”
    “别太悲观，至少我们没让这种情况发生不是吗？”杨岳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钟正道他们为什么没有随团过来吗？”
    宋恪直直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是军委方面的人正在和他们纠缠，纠缠你的问题，所以我才有机会提前赶到这里，作为代理总指挥与你见面。”
    宋恪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开始不断咂摸着他的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但不管是否有夸张的成分，至少整体事件方面他应该不敢对自己说谎，否则就是刻意制造对立局面，一旦被告发，他就完了。
    “谢谢！”宋恪是发自真心说出这两字。
    “军委方面在得知你的存在后，就立即向中央发文请求参与到此次科研项目当中，并立即制定了相关计划往上递交，但当时遭到了科学部的强烈反对，他们以保证研究的纯粹性为由拒绝任何部门插手。
    “我当时还在安全部，但毕竟是军人出身，所以军委方面找到了我，因为时间紧迫，我就行了一招缓兵之计，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和身份保密为由，调集了王卫他们组建安保小队守护在你身边。
    “因为理由正当，科学部那帮人找不到理由反驳，所以上面就同意了我的安排，否则，你当时除非翻脸飞走，要不然他们根本不会让你离开京都！”
    宋恪回想起走的那天确实很突然也很紧急，但当时的他那里想得到这些。
    如今被杨岳廷解开迷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再之后的事，就是我们跟科学部展开的漫长谈判拉锯战，事实上直到现在谈判还在继续，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强硬和不讲理了。”
    宋恪看着茶几上的计划书，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答案计划’就是你们的谈判筹码吧，你们靠它打动了中央高层，才让军委方面成功插手进来是吗？”
    杨岳廷点点头，略带感慨的说道：“是啊，事实上不仅打动了中央，也打动了钟正道这个人，否则想让他松口没那么容易。
    “我刚才说过，钟正道那些人都是理性大于人性的疯子，他们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建立在否利于国家发展上，他们认可的话就会给与支持，不认可，哪怕用刀架在脖子上都别想让他们低头。”
    从杨岳廷的描述中，宋恪对钟正道他们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理性失去一切......”宋恪喃喃自语着。
    “什么？”杨岳廷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
    钟正道这些人让宋恪没来由的想起大刘在《三体》中写过的一句话，只是他把其中的兽性换成了理性。
    一个国家或者说一个文明的发展进步，其实很需要像钟正道这样理性大于人性的疯子。
    普通人眼中，他们可能是不近人情，甚至是冷血无情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不至于让一个文明走到彻底灭亡的地步。
    想通了这一点，宋恪对他们忽然又有些恨不起来，但也绝对没什么好感。
    摇了摇头，宋恪选择把这些麻烦的事情暂时抛出去。
    “所以，科研基地目前是军委方面的人占据上风对吗？而我身边也应该都是你这一脉的人。”
    “暂时是这样，医学部的人基本都有军方背景，化学部和工程部相对中立，物理学部是钟正道那一脉，安保部和王卫他们都是我的嫡系。”
    说到这里，杨岳廷再度把郑重的目光对准了宋恪的双眼。
    “但军委不可能一直拖着他们，一旦钟正道来了，他就是基地的总指挥而我要退居副职，趁我还保持着绝对话语权，小宋，你必须尽早做出决断，如果没有军方的庇护，你会面临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宋恪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忽然笑了，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上。
    而这个老狐狸似的杨岳廷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在说出那句话时，宋恪就敏锐的感知到他的心跳呼吸产生了变化，以至于连他本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情绪管理上有了松懈。
    ‘表面的确很诚恳，很严肃，只是那一丝得意的样子是不是有些过于明显了？这老家伙果然不能全信啊！但他说的没错，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有了军方庇护，钟正道他们就不能做的太过。’
    装作权衡利弊的样子，宋恪心中打定了主意。
    “我愿意加入‘答案计划’！”
    杨岳廷笑了，这次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笑，既开心又有那么一点得意。
    “但是！作为这个计划的核心，我需要掌握话语权，也不多要，咱们五五开？如何？”宋恪咧嘴笑道。
    “五五开？”杨岳廷显然没想到宋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微微皱了下眉。
    “小宋这话说的挺有意思，话语权怎么个五五开法？”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杨岳廷瞬间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语气显得十分温和，但又带着一丝能让人能感受到的不满。
    “这个不复杂，就是咱们得有商有量啊，总不能你们让我干啥就干啥吧！毕竟是要作为一个超级英雄出现在公众面前，我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不是？所以，如果出现什么我觉得不妥的状况，或者不合理的要求，我是不是可以拒绝！”
    宋恪说完笑嘻嘻的朝他伸手说：“来根儿烟呗？”
    杨岳廷盯了他半天，眼神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嘶~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猴儿精猴儿精的啊？都给你。”
    他抽出一根烟留下，剩下的半包都扔给了宋恪。
    啪！
    点燃了烟卷儿，宋恪也不客气的把半包烟揣进了自己兜里。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杨岳廷瞥了他一眼，起身回到办公桌前。
    “我做不了主，得跟军委打报告，明天回复你。”
    “得嘞！那就明儿见。”
    宋恪起身准备离开，刚要打开门杨岳廷又叫住了他。
    “小宋！”
    “嗯？”宋恪回头看他。
    “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找到亲生父母？放心，这次不带有任何功利性目的，纯粹就是想帮你个忙。”
    宋恪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一只手还握在门把手上。
    咔嚓~
    他打开了门，抽了口烟。
    “嘶~呼~这个啊，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