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一晌贪欢 作者:江潭映月
    桑桑是在转天的早晨得知弟弟出事的消息的，因为怕惊动她的胎气，她的父母没有半夜打电话给她，而是在一早，估摸着她已经起床，才把电话打了过来。
    桑桑仍然是一个人睡的，沈凉晨睡在隔壁。桑桑才起床，还没有下地，手机就响了，她拾起来接听，母亲哭泣的声音让她心惊，“妈妈！途”
    “桑桑，你到医院来一下。”
    桑桑急问，“妈妈，怎么了？”
    她边问着边把两只脚伸进拖鞋里。单秋华哭道：“小川被人打伤了，还昏迷着。”
    桑桑心头大惊，拿着手机趿着拖鞋匆匆地出了卧室，隔壁的卧室里，沈凉晨正好出来，她与他的身形差点儿撞在一起。
    桑桑急切地拉住了他的手，“凉子，小川出事了。”
    沈凉晨也是一惊，那一刻，头脑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桑桑眼睛里急出了泪花，“快点儿，带我去医院，我要去看小川！”
    沈凉晨怔了一刻，如果他带她去了，会让她更加以为他对她没有忘记，可是，他不能眼看着她这样着急下去置之不理。
    “先去把衣服穿了！”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铫。
    桑桑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穿着一件睡裙，她忙转了身，走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她穿着连身的孕妇裤出来了，而他已经不在门口处。
    桑桑扶着扶梯下了楼，看到他正站在门口处换上皮鞋，她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他看见她急惶惶地走过来不由斥了一句，“你急的什么，跑那么快，出了事谁负责！”
    她便又立即放缓了脚步，眼睛里流着泪花，陈婶忙过来帮她把大衣穿上。
    沈凉晨先行出去了，桑桑跟在后面，心急地迈下台阶，差一点儿就摔了。沈凉晨的手臂伸过来，一把就托住了她的臂弯。“你小心点！”
    然后阴了她一眼。桑桑什么也没顾上说，就跟着他走向车子。
    沈凉晨拧眉看着笨重的她爬上车子，其实很心疼，可是他又不敢表露出什么。看她坐稳了，他才启动车子。
    秦川已经醒过来了，昨夜他昏倒时，那夜行的司机现了他，便立即报了警。他被警方送到了医院。
    醒来时神智仍然迷朦。
    警方在第一时间向他调查了昨天生的事情，秦川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他跟踪周绮珊的事，但要求警方保密。他说：他怀疑，沈凉晨受伤跟周绮珊有关系，便一路跟踪，想不到跟到半路上，她便不见了，而他，却被人打晕，然后扔到了荒郊野外。
    警方把他说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秦川又道：“打我的人，一定跟周绮珊有关，一定是她叫人把我打晕的。”
    “同志，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光凭你这样说，我们不可能确定凶手是周绮珊指派的。”警察说道。
    秦川很恼火，但仍然憋着脾气，“一定是她，就是她，不然谁会叫人打我！”
    警察看了看他，眉毛皱起来，“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一有消息，我们立刻通知你。”警察离开后，桑桑和沈凉晨走了进来。
    “小川！”桑桑匆匆走过来，急切地问道：“小川，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秦川看看自己忧心如焚的姐姐，又看看跟着一起进来的男人，微微拧眉道：“没事，遇上了打劫的。”
    “打劫的？”桑桑吃惊不已。
    秦川道：“是，我昨晚喝了酒，后来又遇上了抢劫。”
    桑桑忧心地道：“伤了哪里？”
    “就是脑袋上挨了一下。”秦川伸手指了指后脑。他的这个动作又让桑桑倒吸了一口凉气，沈凉晨就是因为伤到了脑子，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小川，你，真的认得出我吗？”桑桑开始担心了。
    秦川道：“我当然认得你，我又没失忆。”他说话的时候，又瞟了一眼身旁的沈凉晨，沈凉晨只蹙眉看着他，没说话。
    桑桑又不放心地问道：“那你记得我肚子里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吗？”
    秦川有些好笑地道：“叫彼德。潘。”
    桑桑放下心来，连这个都记得，脑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姐，你放心吧，我就是有点儿脑震荡，没别的事。”秦川说。
    桑桑惊道：“脑震荡？那怎么办？”
    “慢慢会好的。”秦川面对姐姐的关心和单纯又好气又好笑。
    桑桑松了口气。
    沈凉晨却对桑桑道：“你先出去吧，我和秦川有话说。”
    桑桑看看他，眸光疑惑，但是秦川也说道：“是呀，你出去吧，去陪陪妈。”
    桑桑便转身出来了。
    房门关上，沈凉晨才对秦川道：“说吧，怎么受的伤！”
    秦川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可不像你，凡事那么忍得住，我不能眼看着我姐这样挺着个大肚子还被孩子的爸爸嫌弃，置之不理！”
    沈凉晨的脸上抽动了几下，他意识到，秦川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失忆的事情。
    “如果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你什么，但是你要明白，我如果不这么做，就不可能接近周绮珊。”
    “嘿。”秦川冷笑，面容讽刺，“别为自己的忘情负义找借口！”
    “我有没有找借口，恐怕你心理都清楚。好了，我不跟你说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往外走去。这个秦川，恐怕已经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周绮珊，一定已经现了什么。
    沈凉晨面目幽深地从病房里走出来。走廊里，桑桑正和母亲坐在长椅上，沈凉晨道：“我去向医生讨个底。”
    他说完，便顾自往医务室走去。桑桑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单秋华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这孩子怎么那么倒霉呢？好好的怎么就让人抢了呢？抢了就抢了怎么还打伤了他，给扔到荒郊野地去了呢？”
    桑桑心疼地看着母亲，只能搂了搂她的肩，“妈，小川安然回来了，就是好事啊！”
    单秋华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这母女两人，都不知道秦川出事的真正原因，就连秦牧歌也不知道。秦川不想让他们过多担心。
    沈凉晨去向秦川的主治医生详细打听了他的伤情状况嘱咐他一定要用最好的药给秦川治疗，然后又回来了。
    桑桑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微低着头，眉目若蹙。
    “我有事，先走了。”沈凉晨说。
    桑桑黑眸凝视着他，没有说话，沈凉晨便往外走去。
    *
    “你们这群废物！”周绮珊恼火的煽了眼前的两个黑衣男子一人一个嘴巴，“我让你们教训教训他，你们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来，你们是嫌我太消停是不是！”
    “对不起，周小姐，是我们不好。”一个黑衣男子晦丧地说。
    周绮珊却恼火地道：“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男子谁也不敢说什么，只低着头。
    周绮珊愤愤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警方就找到了周绮珊的公司。周绮珊神情淡然地接待了他们，让秘书端了茶水过来。然后含笑望着他们。
    一个警员道：“周小姐，有个案子，您要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你们的！”周绮珊淡然若素。
    于是，警察把秦川的供诉都说了一遍，只除了他让他们保密的部分。周绮珊淡然地听着，然后笑了笑，“警察同志，这都是巧合，我根本没有让人去教训秦川。”
    “周小姐，看一下这个。”一个警察拿出了包中的行车记录仪。那是秦川装在车子上，以备不时之需的。想不到，这东西在这个时候帮了大忙。
    周绮珊看到那个行车记录仪时，脸色便变了。
    警察按了回放功能，秦川那一路上所做便都显示了出来，从他在周氏外面等着周绮珊上车，到一路尾随，再到他下车查找她的踪迹，突然被人砸晕。行车记录仪上都有清晰的记录。
    虽然当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但是车灯明亮，仍然映出了两个黑衣人的容貌。
    周绮珊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小姐，这两个人，您认识吧？”
    警察又说。
    周绮珊心头猛然咯噔一下，但面色未改，“的确认识，他们都是周家的保镖。”
    周绮珊面色严肃地说道：“我想不到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请求法律严惩他们！”
    两个警察相互对望了一眼，“既然是周小姐的保镖，那么，往后的程序请周小姐配合一下。”
    “没问题。”周绮珊站了起来。
    警察告辞离开了，房门关上，周绮珊面色立时变得铁青。
    沈凉晨想不到，秦川就用一个行车记录仪把周绮珊拉下了水，他心里意外又感到惊喜。这样，起码，周绮珊是露出了一部分的马脚。不过，以后该怎么做？
    他也不知道。
    他坐在家里的沙上，凝神沉思。
    桑桑从医院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是一套婴儿衣物。沈凉晨的眸光不由停留在那衣服上面。
    桑桑径自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她拎着东西上楼了。来到卧室，她坐在床上，把手提袋的包装打开，从里面把小衣服拿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拆掉上面的小钉子，然后把那件淡蓝色的小上衣拿在眼前端祥。
    她边端祥边露出喜爱的神情，沈凉晨插兜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凝视着那张含着喜悦的脸。
    桑桑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把衣服又放进了包装袋里。拎着手提袋向着衣帽间走去。
    沈凉晨站在那里看着她又走回来。
    桑桑走到床边时，身形往上一坐，慢慢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她睡觉去了。
    沈凉晨拧拧眉。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临走之前，把房门替她关紧了。
    桑桑又张开眼皮往门口看了看，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沈凉晨回到了自己这几天所居住的卧室，一个人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沈凉晨后半夜才睡着，醒来得也很早。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桑桑正穿戴整齐地从卧室里出来。
    沈凉晨看了看她，“你上哪儿去？”
    “去看秦川。”桑桑冷淡地说。
    沈凉晨道：“大着肚子的人，往医院跑，对胎儿不好，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不去？秦川是我弟弟！”桑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已经没事了。”沈凉晨平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那我也要去看看。”桑桑气闷地从沈凉晨的身边走过去，但是沈凉晨攥住了她的手臂。
    “桑桑。”他眸光深沉，又似乎掺了几分热切在里面。
    桑桑望向他，今天的他，似乎不同于昨天的他，昨天他还那么淡薄，今天竟然连攥着她的手都是热的。
    “你记得我了？”她盯着他的眼睛。
    沈凉晨又别开了头，松开了她的手，“你想多了。”
    他转个身大步往楼下走去。
    桑桑迟疑一刻也跟着下了楼。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沈凉晨的车子停在门口，似乎在等她。
    她走了过去，直接坐进了后面的位子，沈凉晨什么也没说，载着她去了医院。
    桑桑下车的时候，他对她说：“我公司有事，先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你在关心我？”桑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他也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怕你伤到自己，我担不起那个责任。”
    他说完，便把车子从她的眼前开了过去。
    桑桑看着他的车子在前方转弯然后开走，这才走进了住院大楼。
    她来到秦川的病房时，看到叶皓南在里面。
    他好像在和秦川说话，现在，秦川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全都望向她。叶皓南的眸光由她的脸上，慢慢移到了她隆起的腹部处，定住。
    而后又心底晦涩地移开了目光。
    “秦川，脑袋还疼吗？”桑桑问弟弟。
    秦川道：“疼，很疼，姐，你叫烤鸭店的人送只烤鸭过来。”
    桑桑斜了弟弟一眼，“医生说，不准吃肉！”
    秦川便神色古怪起来。
    叶皓南笑了笑，眸光再次落在她的肚子上。她已经快要成为一个母亲了，当年，他的母亲竭力想要他们生一个孩子，可是他都想方设法的逃避，而现在，她已经快要做妈妈了，只是，那孩子是别人的。
    叶皓南有些感慨。
    “我先走了，你们聊。”叶皓南说。
    桑桑道：“我送你吧。”
    她转身跟着那道修长的身形从病房里出来，两人并肩沿着走廊往电梯那边走。
    叶皓南脚步停住了，他侧过头来，眸光深沉，“他对你好吗？”
    桑桑望着他深沉而蕴藏着关心的眼睛，轻轻笑道：“他对我很好。”
    叶皓南拧了眉，眸光里是不可思议。桑桑明白他的眼神，她现在的状况，想来，他也是清楚的。
    她又笑了笑，以示她的轻松和愉快，“我真的很好。”
    他便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桑桑没有再送他，而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进电梯。
    桑桑回身又往病房这边走过来。
    秦川在低头玩着手机。
    桑桑走过去把手机给他夺了过来，“闭上眼睛歇着，受了伤还总玩手机。”
    秦川苦着脸道：“姐，我不是闷得慌吗！”
    桑桑瞪了他一眼，“闷也不许玩手机！”
    秦川没有办法只得躺下了。
    桑桑在他旁边道：“说吧，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受伤的！”
    秦川脸上一僵，但随即又笑道：“就是被抢了啊，还问！”他把被子蒙在了脸上，干脆睡觉去了。
    桑桑郁闷地站在床边，她有个感觉，弟弟的话未必是真的，可是他又成心跟她打马虎眼，她蹙紧眉，十分郁闷。
    凉悦推门进来了。
    “嫂子。”
    “凉悦。”
    姑嫂两人打招呼。
    凉悦看看床上的人，秦川也把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四目相望，凉悦一挑秀眉说：“听说你被人打了，过来看看你。看起来，你蛮精神的嘛！”
    “切。”秦川没好气地别过头去，不理她。
    凉悦笑嘻嘻地挖苦道：“你不挺能耐的人吗？怎么会被人给抢了，还给打伤扔到荒郊野地去？”
    秦川气道：“我愿意，行吗？”
    凉悦扁扁嘴，对他做了个鬼脸，“算了，我今天是来看你的，谢谢你那天拖着我的车子去加油，不跟你一般见识。”
    秦川心头郁闷，是她蛮不讲理，却歪打一耙。于是又‘切’了一声。
    “你还是算了吧，我可受不了你的好意。”
    他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干脆又装睡去了。
    凉悦两眼闪着兴奋的光，“嫂子，你听说没有，周绮珊的两个保镖被警察带走了。”
    桑桑惊讶地望向凉悦，凉悦又道：“是秦川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了那两人的相貌，警察因此而找到周绮珊的。”
    “不过……”凉悦又把话锋一转，望向秦川，后者依然被子蒙着脸。她纳闷地说道：“他好好地跟踪周绮珊做什么？”
    “谁跟踪周绮珊？”桑桑疑惑地问。
    凉悦朝着秦川的方向呶呶了嘴。
    桑桑如梦方醒，立即大喝了一声，“秦川！”
    秦川在被窝里骂凉悦，这个臭丫头，没事乱说什么！
    但他还是脸皱成一团的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姐。”
    桑桑上前一把扯掉了他的被子，怒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是被抢的吗？怎么又去跟踪周绮珊了！”
    秦川脸上露出无比为难的神情，“那个……姐，她说着玩呢！”
    凉悦也到这时才知道，秦川竟然没把真相告诉他姐姐，正自讶然着，却看到秦川瞪过来的眼睛，阴沉沉的。
    一时之间有点儿懵。
    “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桑桑又急问了一句。
    秦川只得坐起来，说道：“我是去跟踪周绮珊了，然后她叫保镖把我打伤了。”
    桑桑倒吸一口凉气，“你没事跟踪她做什么！”
    “因为我怀疑她，跟伤害沈凉晨的人有关。”
    桑桑吃惊地呆住了。
    “为什么这么想？”她半天才问。
    秦川道：“我就是怀疑，所以才去跟踪。”
    桑桑疑惑重重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很显然，他的话，她没有全信。
    秦川揉了揉脑袋，“就是这样子的，不要再问了啊，我脑袋疼死了。”
    他扑通往后一躺，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桑桑疑惑重重地往外走去，凉悦在后面跟了出来，伸手去扯桑桑的衣服，“嫂子，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凉悦下意识地就这么说了。或许是她领会了秦川那阴沉的眼神里的含义，她觉得应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桑桑却轻轻叹了口气，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下了。“既然秦川怀疑那件事跟周绮珊有关，你哥哥，为什么还会跟周绮珊打得火热呢？”
    是呀，这确实是个问题。凉悦皱着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哥记忆了出了问题，医生说过的呀！”
    她不得不找了这么个理由。桑桑却摇摇头，为什么他别的都不忘，却独独忘了和她有关的人呢？如果只是因为他失去了部分记忆，那么他为什么会独独失去她这部分的记忆呢？
    这只能说明，他是特意忘掉她的。
    桑桑想不透，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刻意忘掉她，疏远她。可是……他明明又并不真的排斥她。
    桑桑感到云里雾里的不舒服。
    “哎，我有点儿累了，凉悦，送我回家吧！”
    “哦，好。”凉悦扶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姑嫂两人往外走去。凉悦车开得很是平稳，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一个开不好，惊了她嫂子的胎气。
    沈凉晨的寓所到了，凉悦把车子缓缓停下，然后过来扶桑桑下车。一直把桑桑送进屋，她才离开。
    桑桑回到卧室，躺下歇了一会儿，便又开始苦思冥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傍晚，秦川病房的门被沈凉晨推开了，病房里很安静，秦川在玩手机。听到门响，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沈凉晨时，微微挑开了眉。
    沈凉晨走了进来，在秦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然后拧眉看着他。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恼火，你把周绮珊的两个保镖给揪了出来，可是你也打草惊蛇了。”
    秦川道：“我只是不想，我姐姐天天受你冷落。她可是个即将生产的孕妇，她是无辜的，她有多可怜，你知道吗！”
    秦川说着说着，便恼起了火。
    沈凉晨轻叹了一声，神情复杂，“所以我在想尽一切办法，必须要在孩子出生之前查出真凶，不然，一切的付出都白费了。”
    秦川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那你就一直这样瞒着我姐，一直装做不认识她吗？这样对她有多不公平你知道吗？”
    “我知道。”沈凉晨神情苦恼地揉了揉头。
    秦川不知道，其实他每每和桑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无比的煎熬。明明那么深爱，却又要装做不认识，那是多么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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