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为待在凌澈身边时间最长的一名助理,小安一向以聪明圆滑、机灵安分为长处。
    进门后的他一脸惊恐，发现屋内两个人面上隐隐都有不爽,凌澈是冷着个脸,像谁都欠了他八百万，而许棠舟则脸色绯红,目光闪躲,像被打断了什么好事。
    等等——
    小安终于知道自己怎么死了。
    上次在米非家,凌澈就让他送过一次腺体贴，那时他明明就往许棠舟身上猜测过。可是一来凌澈在圈子里一向洁身自好，小安从未看见他和哪位omega厮混，二来凌澈不是应该很讨厌许棠舟才对吗？小安可还记得凌澈第一次见到许棠舟时，曾经说过“想我带他，下辈子吧”这种狠话。
    就算录完节目两人之间关系缓和，也不至于一大早许棠舟就出现在凌澈的房子里……
    小安心思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他们a和o在一起，除了卿卿我我谈恋爱还能干嘛？！
    难怪刚才要叫他先下楼，他真是太没眼力见了！
    小安怂道：“哥,要不我待会儿再来拿？”
    旖旎的气氛早已被他的去而复返打破了。
    凌澈心里有一万句脏话要骂,因此脸色看上去更加骇人：“拿了就滚。”
    “是。”小安灰溜溜地去找车钥匙，又讨好地问，“我回来的时候要不要给你买咖啡？”
    凌澈冷漠道：“不要。”
    这场景、这环境，都不太适合把刚才的事情继续下去了。
    许棠舟走之前，回头看了看门内的人。
    凌澈站在玄关处，单手插在口袋里,将什么叫不耐烦演绎到了极致，恨不得眼前一片清净才好。可他的眼神和方才一样的深，让许棠舟深刻感受到属于alpha的侵略性。
    许棠舟：“我走了。”
    凌澈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最终只淡淡道：“嗯。”
    电梯门合上了，许棠舟吐了一口气。
    什么啊。
    竟然到了关键时刻……凌澈还来得及没有给他答案呢。
    一天之内对同一个人告白两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总不可能还要有第三次吧！！
    失落的许棠舟离开凌澈的视野范围，整个人就渐渐从心慌意乱中沉稳下来，恢复了外表惯有的冷淡。
    小安以为他在生气，顿时更加不安了：“……对不起啊舟舟。”
    许棠舟：“为什么对不起？”
    小安说：“那个，你知道澈哥他出道这么久以来就没有过恋情吧？”
    许棠舟点点头：“知道。”
    这个时代性观念已经比从前开放了许多，是否有恋情不再是衡量一位偶像的标准。可从他有认识凌澈的记忆起，凌澈就没有过恋情，甚至连绯闻都没有。
    久而久之，有黑粉说凌澈是故意拗不谈恋爱的人设，拼的全是脑残唯粉上位，根本不敢公布恋情。
    等上次“omega歧视论”一出，他们又干脆把他打成了身边容不下omega的直a癌。
    种种是非，众说纷纭。
    直到许棠舟和他一起上过节目并且陆续播出花絮和正片后，人们才渐渐重新注意到凌澈本身到底是什么样。
    小安继续道：“我跟在哥身边快四年了，他从来不乱来。我也从来没见过他谈恋爱，更没见过他把人带回家，你还是唯一一个呢。所以我一时不察，没往那方面想。”
    虽然许棠舟早有预料，却实际听到小安告诉他的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意思是说，凌澈在他以后再没有过别人？
    许棠舟怔忡。
    小安：“你们太隐秘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只是录节目不太熟……总之今天怪我不识相！你放心，我嘴巴很紧的，哥的事我都不会随便说！”
    许棠舟：“……没关系。”
    朋友，关键时刻你都已经打扰了！道歉还有什么用！
    许棠舟心里也有一万句话想吐槽。
    小安送完许棠舟，说要再往前面开一段路去一家店买咖啡。
    许棠舟有点疑惑，他之前听到凌澈说不要。
    小安临走前自言自语：“不买才是死定了。”
    许棠舟一边上楼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乌娜娜打电话，一打开屏幕却先看见了米非家猫咪mumu的照片，那天晚上聚餐时觉得很可爱顺手拍来做屏保了。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
    傲娇。
    凌澈明明特别喜欢那只猫，却还要让它一次又一次地黏上来才肯伸出手去挠，到了后来还抱进怀中面带嫌弃地撸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放手。
    他怎么忘了，凌澈本来就是偏偏想要，却又不说的类型啊。
    所以凌澈今天早上那样做是故意的吗？！
    alpha的心海底针，作为一个打直球的omega，许棠舟表示自己什么都搞不懂。
    当天他下午和助理一起将东西全都打包带走，好把房间腾给仇音的下一位租客，临走前许棠舟给仇音发了个信息。
    许棠舟：[钥匙我放到你床头了，回来记得收一下。]
    仇音：[知道了。你把新地址发我。]
    仇音讲话一直十分干练，没有多余的修饰语和表情包。
    许棠舟把新地址发给他，然后想到另一件事。
    许棠舟：[ao契合度只有18%的话，还有救吗？]
    这次仇音没有回复。
    许棠舟料想他应该是去忙了。
    仇音专研的方向正好是ao性别有关，以前老听他讲什么专业术语，许棠舟一个字也听不懂，只知道仇音很厉害就是了。
    但当年他分化后做检测的启南市第一人民医院也很有名，检测报告不可能出错的。
    所以许棠舟也是顺口一问，万一有一丝希望呢。
    隔天就要准备进组，拍摄地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影视城，乌娜娜提前做好了天气预报的准备，给许棠舟收拾了很多衣服，吃的也带了不少。
    一个是第一次进组，一个是第一次正式给人做助理，黄千不放心，还是买了票送他们一起过去。
    头一晚许棠舟的室内综艺《超级玩咖》节目已经播出了。
    [前排！蹲一个崽崽！！]
    [前排！！！]
    [啊啊啊啊啊陆米！！！]
    [舟舟妈妈来了~]
    [这档节目没有夏氏姐妹，开心]
    [蹲不到哥哥就蹲一个许棠舟【卑微】]
    [看过完美旅行的糖粥路人粉经过]
    [糖粥甜甜甜，甜甜小甜甜]
    许棠舟又是忙到看的重播：“……糖粥？这是我？”
    乌娜娜在给他挂衣服，凑过来在平板上看：“对呀，你不喜欢？”
    许棠舟觉得很意外：“倒不是不喜欢，就是为什么啊？”
    乌娜娜说：“大概是因为谐音梗吧。上期完美旅行结尾，澈神不是教你算机票钱了吗？你认真得像个小学生，签字也像小学生，他们都说你外冷内软，其实甜得很。”
    许棠舟：“……”
    许棠舟：“这个绰号听起来更不聪明了。”
    平板上，嘉宾们正在做游戏。许棠舟被绊到，恰巧一屁股坐在瑜伽球上被弹了好远，弹幕全是一片“哈哈哈哈哈”经过，许棠舟只想毁尸灭迹。
    好在米非很快就把他拉了起来，两人在一起窃窃私语，留陆承安一个人奋斗。
    [啊我兔子真的人好好啊！！！]
    [陆承安好可怜哈哈哈哈哈哈]
    [可怜的是崽崽吧哈哈哈哈，单身狗被虐得太惨了！]
    [要是哥哥也在就好了【哭】想看两个人一起上节目，ao组比较好嗑【哭】]
    [想看两人一起的明天去看完美旅行第二期ok？澈神不在，我们不约]
    [等等！这说明舟舟的人缘不错吖]！
    [排，换了夏氏姐妹你看有人帮吗？]
    [不提她们谢谢]
    [不提+1]
    夏氏姐妹一出场必被骂，对于她们本人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可对节目晚一步播出的观众来说还时间处在当下，被人从头骂到尾，她们也没再出来说过一句话。
    许棠舟每次看到这些的时候，除了有点惋惜也有点伤感以外，还深刻体会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粉丝就是那载着艺人的水。娱乐圈里，没有哪一位艺人能离得开流量的帮助，唯一能做的就是趁年轻的时候多努力一把，以后靠实力才能说话。
    所以面对着越来越多的粉丝，许棠舟本人心里其实很淡定。
    剧组的资本有限，许棠舟住的酒店不算豪华，房间也不算大，黄千在外面打量了一圈回来，也一边和许棠舟说话一边看《超级玩咖》。
    “这……”黄千看了弹幕，有点愤慨。
    屏幕上，许棠舟正与其他人一起做游戏，正好是挑战“一分钟换衣服”的那一段。
    许棠舟分到一套穿法很复杂的礼服，但是他很快的，仅仅花了五十秒就走出了更衣室。那夸张的款式与反复的花纹，与他那张清冷的脸孔相称，配合着在t台上精准踩点的步伐，让黄千都觉得惊艳。
    [啊啊啊啊啊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啊啊啊]
    [我死了崽崽好飒！！！]
    [什么叫高级脸！我爱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综艺节目啊！我tm以为在看秀啊！！！]
    [天天吹自己是高级脸的某人出来挨打！]
    [哈哈哈哈哈秦宝什么咖，许棠舟什么咖，xswl]
    [qb要是出来，你们崽崽马上就自惭形秽]
    [我宝国际超模，公认的高级脸谢谢]
    果不其然，两边的粉丝又battle起来了。之前乌娜娜就和许棠舟提过，他们被秦宝那边的粉丝当成了对家，他还有些啼笑皆非。
    黄千告诉许棠舟说秦宝确定演男一了，距离他上一部没有水花的电影已经过去了两年，他不得不用一些对比来给粉丝们找找记忆点，顺便自降身价演电视剧虐一波粉。
    黄千骂道：“我不理你就算了，反正也就是炒作。这都进组了还拉着我家综艺节目踩，水军也太他妈多了点，以为只有你能买我不能买？”
    乌娜娜举手：“我我我！我去买！我保证骂死他们！”
    许棠舟：“……”
    好在黄千也只是说说而已，还没那么冲动，冷静下来道：“明天就开机了，你们总得见面的。舟舟，你当不知道这件事，不要当面和他起冲突，有问题我会公关。”
    这就是典型的娱乐圈现象了。
    “表面是朋友，内心不如狗。”许棠舟点头道，“我只想电视剧能拍好。”
    这是他第一部作品，他是十分看重的。
    “好好拍戏是对的。”黄千却又补了一句，“等到你完美旅行全部播完，那时候我们连水军都不用请就能把他踩在脚底下。”
    许棠舟：“……黄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黄千神情有点古怪，却又什么都没说。
    乌娜娜却兴奋不已：“对！舟舟你节目一播完，必定c位出道压死他！”
    对于两人对他抱有的蜜汁自信，许棠舟表示压力很大。
    黄千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晚上和上次见过面的林监制吃了一顿饭，然后把事情都交代给乌娜娜就匆匆走了，他手上还有几位艺人工作需要跟进。
    乌娜娜也去休息后，房间里就剩下了许棠舟一个人。
    他拿起手机，除了flow提示着无数条未读，界面安安静静的，凌澈没有给他发消息。
    这两天都忙得鸡飞狗跳，都没时间和凌澈联系，凌澈也没有再找他，好像前天早上在玄关处要发生的那一幕不过是错觉而已。
    但是每每想起来临走前看到凌澈的那个眼神，那画面就会像小羽毛在心里挠，让他的心痒痒的，又酥又麻。
    那时候凌澈是不想让他走那么快的吧？
    如果凌澈是在等他主动呢？
    毕竟振振有词，说什么人走了心还在的人是他啊！
    像凌澈那样口是心非的人，一定会很快就回复消息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
    许棠舟打开叮讯，给凌澈发了一条信息。
    许棠舟：[我进组了，刚刚什么都安顿好啦。]
    这条信息不管站在什么角度来说都挑不出错，既不暧昧也不疏远，可以理解为单纯的朋友聊天，也可以理解为某种特殊关系中的必要交待。
    凌澈的头像本来是暗的。
    没过几秒，它就亮了起来。
    凌澈：[。]
    果然！
    这么快就回复了，一定是切换为离线状态在等他先联系吧！
    许棠舟感觉自己瞬间掌握了某种规律！
    凌澈又发了一条过来：[习不习惯？]
    许棠舟随便拍了一张房间里面的照片发过去：[还行，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现在没什么事情，我准备一个人看一会儿剧本。]
    凌澈臭屁的：[嗯。]
    许棠舟：[你在干什么。]
    凌澈：[写歌。]
    许棠舟：[真的吗？！写什么歌？我可以不可以听！]
    凌澈：[不可以。]
    许棠舟：[……]
    凌澈这次好一会儿才回复。
    凌澈：[刚才在拿录音笔。]
    许棠舟奇怪道：[你拿录音笔干什么？]
    凌澈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那声音很奇怪，是透过另一个设备播放后录制的语音消息，可是许棠舟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脸涨得通红。
    他听见自己用急促的声音喊道：“你没听错！我……我是说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
    日，除了咬脖子那句，凌澈怎么都录下来了？！
    “……”许棠舟想撞墙，为什么他告白的时候语气一点都不浪漫！
    凌澈再次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这次是他自己的声音了：“歌还没写好，这是灵感来源的素材。”
    许棠舟：[？？？]
    许棠舟：[why？？？]
    这个人录下来只是为了反复播放吗？！
    他几乎有种凌澈依旧在捉弄他的感觉了！
    凌澈火上浇油：[你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还不错。]
    所以到底是笑话他还是答应他？
    许棠舟立刻退出叮讯，再也不想和凌澈聊天了！
    没过多久，他收到一条flow提示：您特别关注的凌澈45361v更新了新状态。
    凌澈45361v：[喜欢你。新歌安排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糖粥是微博一位小可爱取的绰号哟，我喜欢。
    因为这对cp名我早就定了，也有一个糖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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