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剥皮

    我连连摇头，想要立刻否定萧冷冽这个奇怪的想法。
    不过耗子的反应很快，立即就说：“那小子，很少看到他去饭堂，就算是去了，手里永远就只是端着一碗汤，从不见他吃饭吃菜的。”
    “耗子，你别乱说。”我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耗子。
    耗子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到萧冷冽的判断。
    “诶，九爷您瞪我也没有用啊，我说的是事实，我这人淘货落下的毛病，就是喜欢观察，四周啥事儿都愿意仔细看看，那杨淼，平时确实就只是喝汤而已，我还调侃过他是不是要减肥。”耗子一脸认真的说着。
    我听了之后，顿时无言以对。
    仔细的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很少去饭堂，对于杨淼用餐的情况，确实不了解，耗子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儿上说谎。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真如耗子说的，杨淼真的每次只喝汤而已。
    汤就跟水差不多，就像如今我兽化了，也就只能是勉强的喝几口水而已，对于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想吃的欲望，甚至闻到气味儿就想吐。
    萧冷冽听到这里，已经眯着眼在思索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莫名的有些紧张，大抵是怕杨淼真的有问题，出于朋友的角度，我真的不希望，杨淼是杀害那几个伙计的凶手。
    等了半天，萧冷冽却一言不发。
    耗子的小眼睛直勾的盯着萧冷冽，见他不说话便问：“萧爷，您问这是想做什么？”
    “今夜，你们休息，我出去一趟。”萧冷冽终于说话了，不过，居然是要出去。
    “萧爷，你要去哪儿？”我下意识的去拉他。
    他的眉宇之间微微一蹙，我赶忙松开了手，想必是弄疼他的伤口了。
    “诶呦喂，萧爷，您这么晚了就别出去了，您要是走了，那东西再来，我和九爷怎么办？”耗子带着哭腔，问萧冷冽。
    萧冷冽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去去就来。”
    说完，萧冷冽打开了三重锁，侧身出去了。
    他一走，耗子就将门给锁上，开始没完没了的在我的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我则是默默的坐到了床榻边上，心中已经猜到萧冷冽现在去哪儿了，他估摸着是偷偷的观察杨淼去了。
    “耗子，你别走了，晃的我头晕。”如今气氛本就紧张，耗子再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我看着实在心烦。
    耗子听了这才停下来，嘴里低声说着：“哎呀，也不知道萧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门上虽然有锁，可这头顶上还有个洞呢，万一那东西又跑回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耗子的话才刚刚说完，我就听到了外头走廊里传来了十分急促的脚步声。
    耗子立刻凑到了门缝前，眯着眼朝着外头看。
    “是谁？”我也站了起来。
    “是那金猛。”耗子回答道。
    我一听也凑到了门口，不过此刻外头已经没有金猛的踪影了。
    “诶，他好像也过去了。”耗子说的方向是杨淼房间的方向。
    我一想到他身上有枪，唯恐他会再冲动，伤着萧冷冽，于是急忙打开了门也跟了出去。
    “诶呦，九爷，别啊，别留下我一个人。”耗子大叫着，犹豫再三，还是跟着我一起走。
    一出房门，我就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儿，头皮瞬间就“炸了”，脚下的步子迅速加快，耗子倒是跟我相反，脚步可以说是越来越慢，最后好似静止了一般。
    不过，现在我已经顾不上他了，小跑着到了杨淼的房门前，朝着漆黑的房里看了一眼，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金猛，手中还举着枪，另一个蹲着的是萧冷冽。
    地上还有一滩东西，和血腥味儿混合在一起，摊在萧冷冽的面前。
    那东西我见过，那是一张人皮啊！
    “萧爷，那，那，那？”我想问，那人皮是谁的。
    萧冷冽沉脸对我命令道：“回房！”
    我愣了愣，没有动弹，萧冷冽抬起眼眸看向了我：“回房！”
    他这么一吼，我的心里头一颤，赶忙转身乖乖的回去。
    耗子还站在走廊外头没敢进来，见我往外走，他还朝里头撇了一眼，然后立即果断的跟我一道回房。
    回到房间，他的脸色煞白，变得更加的惊恐。
    这次，换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心嘭嘭嘭的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诶呦，九爷，您也快别走了，我这看着也眼晕啊。”耗子惨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门前，看着我。
    我缓缓的停下，猛的看向耗子。
    耗子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望着我：“九爷，您，您怎么了？”
    “耗子，你看清，看清地上的是什么了吗？”我盯着耗子，问道。
    耗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好像，好像是张皮？走廊上，灯暗，我，我，我也看不大清。”
    耗子因为惊恐，说起话来，已经有些磕磕巴巴的了。
    我听了心头却是彻底的凉了，他都看出是张皮了，那就说明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张人皮，之前我们在李公公大墓里头见过的。
    可那是谁的皮？房间是杨淼的，难道？
    “不会的。”我突然低吼了一声。
    “诶呦，九爷，您怎么了，您别吓唬我啊。”耗子被我这么一吼，吓的就是一哆嗦，后背直接就贴在了门上，不敢靠近我。
    “砰砰砰。”
    门外头在此刻也传来了敲门声，耗子侧过脸朝着门缝中看了一眼，就好像是见着了救星，立刻将房门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萧冷冽，他面无表情的从门外进来之后，就关门示意我们休息。
    “萧爷，那，那，人皮是不是，是不是杨淼的？”我望着萧冷冽，觉得眼皮一阵发酸。
    萧冷冽看向我：“九儿，你若是每次遇事都要如此激动，我又该如何将你带在身边？”
    他嘴里好似在责怪质问，可却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一下我的脸颊。
    站在一旁的耗子，一脸吃惊的看了看我，再看看萧冷冽，尴尬的笑了笑，好似明白了什么，立即乖乖的拉了那躺椅到房间的角落去，躺下休息。
    “萧爷，我只想知道那人皮是？”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声音却依旧颤抖。
    “是！”萧冷冽看着我，并不骗我：“只是此事还疑点重重。”
    “什么疑点？萧爷，杨哥都死了，你还怀疑他么？”几分钟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成了一摊人皮。
    想着之前我们居然还对他产生过怀疑，心中不禁觉得无比愧疚。
    “九儿，休息吧，你应该累了。”萧冷冽见我情绪激动，也不想与我多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劝我休息。
    “我要去看看。”我抿着嘴唇。
    好歹朋友一场，刚刚萧冷冽让我走，我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杨淼。
    “不必看了，金猛已经把那人皮带走了，这件事不许再提了。”萧冷冽的语调十分冷。
    我看着他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被他那威严的眼神逼着坐回到床沿边上。
    耗子一直半眯着眼眸观察着我们这边的情况，这一夜，对于我而言是无比的窒息，我躺着却一夜未睡。
    身侧的萧冷冽跟我一样，他虽然闭着眼，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应该也没有入睡。
    这难熬的一夜，最终还是过去了，我看着外头门缝里透进了几缕阳光就立刻起床，心中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幻想着自己到前厅的时候，还能看到杨淼站在那柜台里头。
    所以，也顾得上去洗漱，立马就直奔前厅。
    现在才六点多，没想到，厅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朝奉。
    他的脸色极度的阴沉，呆呆的望着票台的位置，就连我进来了，他也没有发觉。
    “郭朝奉？”我叫道。
    郭朝奉猛的就是一回头，眼中本是带着惊喜，不过在看到我之后，那眼中的惊喜瞬间就转变成了失望，渐渐的那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去收拾票据吧。”他没有看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郭朝奉，杨哥他？”我看着郭朝奉，他的表情告诉我，昨夜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被剥下的皮囊就是杨淼的，心里头一阵抽搐发酸。
    “什么杨哥。”郭朝奉反问我。
    “就是杨淼，他昨夜？”我的话还未说完，郭朝奉突然抬起了手。
    “当铺里，没有杨淼这个人，以后不许你再提了。”他说完，扶着那木椅起身，颤颤巍巍的佝偻着身体朝着厅外走去，就好似一夜老了十几岁，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要说这当铺里和杨淼接触最密切的人还不是我，而是郭朝奉。
    郭朝奉这人平时严肃，有些伙计私底下说他不近人情太过严厉，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好，也爱“才”，这段时间里对杨淼可谓是细心栽培，杨淼也争气，平时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师徒。
    如今人就这么没有了，郭朝奉的心情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低落和悲伤，并且，这件事事关“山妖”不能张扬，杨淼只能不明不白的死，就好像从未来过清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