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狭路相逢

    我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着休息，而这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程野也终于有了些许的动静，睫毛不住的抖动着，嘴里发出了哼哼声。
    鸿牲立即伸出手推了推程野，程野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眸，当他看到鸿牲之后，那眼里明显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和耗子不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正常多了。
    “牲哥，这是哪儿？我，我，我没死么？”程野一边问，一边虚弱的睁着眸子，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又看向了鸿牲。
    鸿牲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没事，你身体里的毒素已经都排出去了，喝点水吧。”
    程野连续喝了好几口的水，然后挣扎着坐起，视线落到了墙上的那些人肉腊肠上。
    “牲哥，这地方不能久留，赶紧走吧。”他的身体虽然还未彻底的恢复，不过也马上意识到这地方有危险，必须立刻离开这。
    鸿牲扶着程野，我示意卓一凡过去帮忙，自己则是扶着耗子。
    几个起身之后，便又都看向了兰青姐，这可得靠她指路。
    兰青姐站起身来，开口问了耗子一句：“那巨鳗每次带“食物”来，是从哪一个方向离开的？除了那边的孔洞，这边有出口么？”
    兰青姐指了指左侧边，我虽然不能看到左侧边的尽头，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方向好似有微微的风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吹来。
    所以，应该有出口才对。
    “这个？”耗子抓了抓自己的寸板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嘟囔了一声：“它没个定数，从这来过，也从这地方离开过，不管那条，咱们先走走试试。”
    耗子是一秒钟都不想这继续待下去了，十分着急的想立马离开这里。
    “那就走这条路。”鸿牲没等兰青姐开口，就指向了左侧的尽头。
    他的理由是，要是我们再折返回刚刚的孔洞前，又将面临着选择，那么多的孔洞，我们没有办法一一的试过，索性把心一横，就往左走了。
    “试一试吧。”卓一凡也同意。
    我扶着耗子也想着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过鸿牲在离开之前，还弄破了许多“肠衣”找鸿擎，最后没有找到鸿擎，倒是发现了几具背着背包的尸体。
    这些背包虽然和尸体一样，都已经被粘液裹满了，十分恶心，不过背包里的东西还是能用的，吃食也还剩下一部分，算是给我们自己口粮的一个补充。
    拿完了东西，鸿牲才示意我们出发。
    因为耗子和程野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走的不算快，朝着左侧走了二三十米之后，我就听到了“哗哗哗”的水声，我以为，又是什么“河流”之类的，结果靠近了之后发现，是一个巨大的拱形洞口。
    这个洞口高有八九米，宽也在十米左右，我仰着脑袋朝里头看去，想着这个大的洞口，应该就是那巨鳗每天出入的洞口，再一看地上那棕色的粘液，算是证实了我的想法，而哗哗的声响则是石壁上有水在流动。
    “这里危险，还是换条路吧。”耗子眯着小眼睛，顺着鸿牲手电的光束，发现地上的粘液之后，便不肯走了。
    这粘液的气味儿和颜色，耗子一眼就认出是巨鳗留下的。
    鸿牲却没有停住脚步，反而这脚步还加快了一些。
    “各位爷，别再往前走了，万一跟那巨鳗来个狭路相逢，咱们可就完了，还是换条路吧，我这刚活过来，可不想又歇菜了。”耗子说着，往我的身后缩了缩身体。
    他还不知道，那些孔洞之中也全部都是粘液，如果光靠这一点来选择离开的路径，那么他就只能停在原地别动了。
    “耗子，我们就是从另一边过来的，那边全都是粘液，比这里的还要多。”我指着地上的粘液对耗子说道。
    耗子听了，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诶呦，我早就说不来了，你们非要让我来，我可是家里一脉单传的男丁儿，还没有给我老鲁家留下后，就这么死了，下去之后都没脸见列祖列宗啊。”耗子号丧一般的叫着。
    鸿牲侧过脸瞪向了耗子：“再废一句话，我就毙了你，给你个痛快！”
    耗子听了一惊，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吓的不敢再吭声。
    “没事的，牲哥在这，大家都不会有事儿。”我说完，就扶着耗子往里走。
    不过这个巨大的洞穴倒是跟之前我们经过的那条河流有些相似，中间笔直向前，左右两侧边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大圆洞，洞内望不见底。
    这圆洞让我想起了大林，不知道他现在在那怎么样了，如果毒素蔓延全身，那些吃的就算放在他的面前，他或许也没有办法拿起吃到嘴里。
    想到这，我的心里头一阵发酸。
    “呃呃呃。”
    走在我前头的卓一凡发出一阵阵的干呕，因为越往里走，这腥臭味儿就越重，我都没敢用鼻子呼吸，而是用一只手捏着鼻子，用嘴来呼气。
    “呃呃。”卓一凡干呕了几次之后，扶着石壁，连连摆手。
    我以为他是走不动了，可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们几个说道：“我觉得前头有东西！这么重的腥膻味儿，那条巨鳗，百分之百就在前头。”
    卓一凡说的非常肯定，鸿牲的脚步也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他虽然不知道路在哪儿，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慌，他要是慌了，我们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鸿牲有些固执，要继续前进。
    “牲哥，我真觉得前面有东西。”卓一凡死死抓着程野的一只胳膊，不愿意继续往前走。
    鸿牲则反问卓一凡：“那你觉得，哪一条路是没有问题的？”
    “我？”卓一凡张了张嘴，无法给出答案。
    鸿牲想说的，其实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哪一条路都不能确定其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浪费时间畏畏缩缩。
    见卓一凡愣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鸿牲就扶着程野继续往前走。
    走了约莫二十几分钟之后，那股子腥臭味儿已经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了。
    “前面藏着屎么？怎么这么臭。”耗子捂着嘴，几次想吐。
    我也差不多，被熏的都流眼泪了，这种臭味儿好像是臭鱼烂虾的气味儿，又好像是腐肉的气息，总之臭到无法言喻。
    “额！”兰青姐没有忍住，直接就吐了，把之前吃的那点东西都吐了出来，一张精致的小脸已经变得青紫了。
    “兰青姐，来簌簌口。”我把水壶递给兰青姐。
    兰青姐接过之后漱了漱，脸色却依旧难看。
    “哗啦。”
    我的手正落在兰青姐的后背上，给她拍着背，突然听到了一声“哗啦”的声响，并且这声响，好似还朝着我们这过来了。
    “什么动静？”卓一凡警惕的侧耳倾听。
    耗子的小眼睛一瞪，激动的说道：“诶呦喂，是那巨鳗，巨鳗回来了，我认得这声音！”
    耗子也不敢大叫声音都是憋着的，他的话音刚落，鸿牲就立刻喊道：“快躲到圆洞里去！”
    鸿牲他们此刻是靠着左侧的，而我和兰青姐还有耗子，是靠着右侧的，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兰青姐就已经把我朝着圆洞里头一拽，我连带着耗子，都朝着右侧圆洞里退去。
    而下一秒，一个东西就“哗啦”一声从外头的走道里头“游”了过去，速度非常快，不过因为它的身体很长，极为快速的从走道“游”过。
    它身上那棕黄色和红色相互交错的色彩，这颜色如今在我的眼中显得非常的刺目，我没有看全它的整个形状，只是看到了一片“肉”从我的眼前过去。
    本想着等它从这过去之后，就跟鸿牲他们汇合，结果兰青姐却拽着我朝着圆洞深处跑去。
    “兰青姐？牲哥他们？”我挣扎着甩开她的手，身旁的耗子也吃力的跑了几步之后累的直喘气。
    “阿九，你不想看着我死吧？”兰青姐看着我，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当然不想。”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跟我走。”她拽着我准备带我离开。
    “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我立在原地不动，要知道，我的个头比兰青姐要高许多，我不走她是拿我没有办法的。
    “阿九，你应该发现了，我这一路来，也都是靠着标记在走的，如今，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兰青姐索性跟我坦白。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就快要到了么？”我凝眉看着她。
    “我不这么说，鸿牲很快就会怀疑我，到时候他不会对我心慈手软的。”兰青姐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我。
    耗子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兰青姐一会儿看看我，完全不知道我们俩这是在说什么。
    “对不起，不行，我不能跟你走，不过，你可以自己一个人离开。”我咬了牙，算是做出了最大的退让。
    兰青姐微微摇头：“在这里，你们有没有优势，你跟着他们照样会有危险。”
    “我不会丢下他们，自己逃命的。”我严肃的说道。
    “那之前的那个大林呢？你们还不是抛弃了他？”兰青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刀子一般戳在了我的心上，让我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