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身不由己

    我立即关上房门，走到了她的面前。
    “兰青姐，你怎么还不休息。”我低下头看着她。
    “阿九，这一次，你还是别参与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她抬起头，望着我说道。
    兰青姐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写满了对我的担忧，她是真的关心我，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兰青姐，这一次我不入水，不过萧爷他们既然要下去，我至少得跟着去看看，只是在船上看不会有事的。”我安抚道。
    她听了，面色微微有些泛白，看着我：“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
    “好吧，我明天会问问卓一凡的，如果要跟着一起去，明早六点就要出发了，咱们早点睡吧。”说完，我就俯身坐在了凉席上。
    这几天坐在车上，难受的很，如今终于可以躺下了，兰青姐就坐在床边上望着我，眼神很复杂。
    不过，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关了灯之后，就躺下睡了。
    我躺在席子上，因为实在太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当我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上微微一沉，顿时惊的睁开了眼眸，发现是兰青姐在给我盖毯子。
    “阿九，我把你吵醒了么？”兰青姐有些愧疚的看着我。
    “没有，这个还是你盖着吧。”我想把毯子还给兰青姐。
    兰青姐却突然躺到了我的身旁，我一愣，立刻本能的挪了挪身体，给兰青姐让出一点位置。
    “阿九，你能抱抱我么？”兰青姐侧过身，背对着我，低低的说了一句。
    因为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在她的语气之中，我却感受到了她的落寞。
    于是，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她比我想象中还要瘦弱，我一拥，心中顿时有些心疼，手也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阿九，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兰青姐的声音很低，就好像是在呢喃自语一般。
    “绝对不是。”我立刻表态。
    兰青姐却沉默了许久，又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但是，这些年来，我真的有苦衷，我是身不由己的，我没有办法摆脱他，佘彪说的对，我其实就是那个人的玩物，我是一个放荡下贱的女人。”
    说着，我便觉得自己的手背上一凉，兰青姐哭了？我还从未见她哭过。
    她的外表虽然看似柔弱，但是，一直给我非常坚强的感觉，从未难过垂泪。
    “兰青姐，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很是肯定的说道。
    她听了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她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我的眼眸。
    她告诉我，她的母亲，是张世骏的妻子，虽然张世骏是个残缺的人，但是，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心和面子，还是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那个女人叫陈婉静原本祖辈上也是家境殷实的书香门第，不过文革之后就败落了，到了她出生的时候，家里早就已经变得穷困潦倒的吃不上饱饭了。
    后来，就跟着父母在街上卖早点，无意间被张世骏给看到了，那时候张世骏已经是要奔五张的人了。
    不过他愿意出一大笔的钱买这陈婉静，所以陈婉静的父母一口就答应了。
    陈婉静嫁给张世骏之后，就住在我们之前去的那个老宅里，表面上是风风光光的张夫人，其实，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张世骏就会开始折磨她，殴打，谩骂，侮辱，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身边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可自己却无法享用，他那畸形扭曲的内心，开始变得狂躁。
    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陈婉静的身上，他的殴打，一度让陈婉静无法下床行走，好几次都差点死去。
    可当陈婉静命悬一线的时候，张世骏又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让陈婉静一直留在这个人间炼狱之中。
    陈婉静在这种痛苦之中煎熬了三年，张世骏身边一个贴身保镖，把一切看在了眼里，也很同情陈婉静，经常给陈婉静塞些药膏，两人几年相处下来，感情越来越浓烈。
    最后，那男人想着带陈婉静远走高飞，结果当晚就被张世骏给抓到了。
    两人跪在张世骏的面前恳求宽恕，但是，那男人还是被活活打死了，而陈婉静也被张世骏甩了几十个巴掌，晕厥之后，张世骏又立刻找了大夫来看。
    结果却发现陈婉静怀孕了，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铤而走险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张世骏知道了这件事，震怒发狂，抽打了陈婉静一顿，不过最后他又冷静了下来，开始命人好好给陈婉静安胎，一直到孩子出生。
    孩子出生那天，陈婉静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被张世骏用马鞭抽的皮开肉绽，几乎打成了肉泥，命自然也是不保了。
    兰青姐说到这里，顿了顿，表情还算是十分的平静，她说，这一切在她很小的时候，张世骏就亲口告诉她了。
    并且，从她六七岁开始，张世骏也对她拳脚相加，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一切都不算什么，兰青姐可以接受。
    只是，后来，兰青姐渐渐长大，张世骏就开始让她与他同睡，他对于兰青姐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他知道兰青姐喜欢我，所以，我在张宅的那两次，都听到了隔壁书房里传出的哭声。
    兰青姐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就好像这些事儿并没有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这些年，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铁石心肠的人，我不希望依靠任何人，任何人也给不了我帮助，救不了我。”兰青姐说完，抬起眼眸看着我：“他们暗地里都说我下贱，我不在乎，但是，我希望阿九你知道，我别无选择，我一出生就注定是一个悲剧。”
    “兰青姐。”听到她的这些遭遇，我眼眶已经湿润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兰青姐，你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阿九，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兰青姐低声说着。
    “那我就跟他拼了。”这绝对不是一句气话。
    “阿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自由，你愿意娶我么？”她望着我，眼神之中带着期待。
    我愣了愣，很想告诉她，我根本就不是男人，只是话到了嘴边，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兰青姐喜欢我，我知道，只是在这种时候突然告诉她这些，我怕兰青姐接受不了，她已经很不幸了，我不想再伤害她，一丝一毫都不行。
    “睡吧！”不等我回答，兰青姐突然闭上了眼眸。
    她就像一个孩子一般蜷缩在我的怀中，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就好像是萧冷冽哄我一般哄着她入睡。
    她的眼角带着泪，沉沉睡去，我却一夜未眠，在心中大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兰青姐回到那个地狱里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来洗漱，跟着兰青姐一起到楼下，萧冷冽他们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耗子见我要出海，便也要跟着一起去，不过卓一凡没有答应，让耗子留下陪着青雪和金雨嘉。
    金雨嘉身体状况不好，青雪可能会需要耗子帮忙，到时候跑个腿什么的，就需要耗子去做。
    耗子只能无奈的留了下来，看着我们这些人走了还立在门口张望。
    我从未出过海，也没有坐过船，心中莫名的还有些期待，这船白天看起来，似乎有些破旧，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凑合着用。
    上了船之后，我兴奋的站在甲板上，船开始慢慢的前行。
    兰青姐站在我的身旁，望着大海，心情好像也好愉快了不少。
    等到看不到岸的时，我有种自由了的感觉。
    卓一凡看着我摇了摇头：“瞧把你高兴的，真是个小孩儿！”
    “卓一凡，你看，还有鸟在飞呢！”我仰着头，天空是湛蓝色的，白云朵朵，还有海鸟在飞翔，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好。
    如果不是船身摇晃了一下突然停下，我还会继续陶醉在这样的美景之中。
    船一停下，船舱里，就走出了几个穿好潜水服背着氧气瓶的人。
    “你们确定要自己入水？”卓一凡看着那几个人，他们不是鸿儒的伙计，而是张老头的人。
    佘彪最后一个走出来，他也要下水。
    “哼，卓少，你们下水之后什么都找不到，还死了两个人，尸体还要偷偷运回去处理，真的是太没用了。”佘彪看着卓一凡，语气之中满是讽刺。
    “对，我们没用，那今天就看你们表演了，继续往下潜，昨天我们已经潜入至少五十米的位置了，周围的礁石上，我们都用荧光涂料做了标记，你们就沿着那个继续下潜吧。”卓一凡看着佘彪，淡淡一笑。
    佘彪听了扭了扭胳膊，脖颈，运动了一下，就准备下水，跟他一起下水的有六个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很精壮。
    他们信心满满的纵身跃下水中，我们所有人都围到了船的一侧看着他们，水花溅起之后，很快一切就归于平静，他们也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大家盯着平静的海面，表情也都纷纷有了变化。
    等到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大家的表情都开始有了变化，因为氧气瓶只怕是快消耗光了，可却依旧不见佘彪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