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来的刚好下

    几人打着火把鬼鬼祟祟的走到接头点，其中一人忽然发出一声尖叫，随着通的一声叫声嘎然而止。剩下的人拿着火把一照，发现此人一脚踏进陷阱之中，陷阱中竖着尖锐的木杆，掉进去的人被木杆刺穿已经身死！
    这里怎么会有陷阱，不用问几人已经明白中了埋伏！
    “快丢掉火把跑！”接头人凄厉的大喊出声，这一声彻底打破了平静的夜色，几人刚丢掉火把还没来得及跑，几支火箭射落在附近将一堆干草点燃，几人立刻无处遁形！
    “杀！”
    埋伏在周围的李山爆喝一声迅速出击，十几只利箭已经随着喊声落尽人群，等李山杀到近前，接头十二人有六人中箭，其中三人已经死亡。这一下让接头人战力损失一半陷入必死之局！眼见周围二三十号人围笼，几人瞬间奔溃大喊道：“别杀我，我投降！”
    “那还拿着刀干嘛？投降就放下！”
    放下刀就彻底成了待宰羔羊，然而此时即便是顽抗到底结果也不会有两样，还不如放下刀或许有一线生机，被围在中间的几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扔下手中的武器！
    武装解除，李山立刻命人将几人捆绑好。张仁和愤愤道：“被人安排到这里，我就不信他们手上没有沾上乡老的血，拉到坑那边，我要杀了他们祭奠亡灵！”
    “不可！”李山出声阻止道：“罪魁祸首是皇甫重，这些人只是皇甫重手中的刀，杀了他们能济什么事？”
    “那留着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拉去砍了，还能安慰一下死者的在天之灵！”
    “怎么没用，最起码可以指证皇甫重！”李山说着看向被捆绑的几人。
    接头人本就是伶俐之人，这时哪里还看不明白，这二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就是想让自己做证指认皇甫重！
    指认完能不能活不一定，但现在拒绝立刻就会死！更何况只有皇甫重担下罪责，似自己这样的士卒才有可能活命！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皇甫重，请你去死！”
    接头人心中默默念了一句接口道：“我愿意作证，这事儿是皇甫重下的命令！”
    “我也愿意作证！”
    ···
    眼见有活命的机会，剩下的人立刻争先恐后参与到指控皇甫重的事业中来！李山使了一个眼色，张仁和将几人分开各自审问。
    不一会儿结果就汇总起来，除去李山捉拿的两人，还有四人混在乡民中。监视的人都是两人一组，李山和张仁和分作两队找到几人的藏身之所将几人一举捉拿。
    等天亮起来的时候，李山已经彻底斩断皇甫重在新平的手，扫除了走漏消息的后患。正当李山准备押解俘虏入京兆找太子告状的时候，司马遹派到新平的人到了！
    来人名叫张义平，乃是张仁和的同族。在李含账下担任一介小吏，此次正因他是地道的新平人，才可能避过皇甫重的耳目，得到这个差事后连夜赶回新平。张义平亲眼看到新平惨不禁泪流满面，打听一番得知本家还有人健在，便直接找到张仁和这里。
    张仁和见到本家侄子前来唏嘘万分，对张义平道：“亲不亲一家人，能这么快赶来也难为你了！你还是运气好，早年到秦国公府上做事，连家人一起迁到长安躲过一劫，这就是命数！”
    张义平却缓缓摇头，道：“命数什么的我却不信，我更愿意相信这劫是人劫，此祸是人祸！祖父乃是儒家弟子，以仁义信理智五道取名可见何等崇儒，怎么会相信那些怪力乱神！
    大伯，如果家园能够完好，我宁愿没有到过长安！我在秦国府中能看到战报，这才早早得知家乡情况，央求王爷放归。王爷得知我是新平人王爷顺便把新平之事委任与我，此来不仅是看能为乡老帮上什么忙，也是为了打听一下此事始末，不仅秦王就是太子殿下对此事也很关心呐！”
    张仁和闻言一动道：“难道王爷远在长安都能发现此次灾祸不对么？”
    “羌胡人马不过三千还被王爷追杀死伤惨重哪里能造成偌大伤害？大伯身在其中，可知其中缘由？”
    张义平是本族人不虞泄密，张仁和便将李山发现并捉拿奸细一事始末一一道明，越说张义平的怒火越大，不由得拍案大骂：“好贼子！简直人生公愤绝，不能放过他们！”
    “不错，咱们张家当日虽然见机不妙大部分都逃走，可留下来看守家宅的无一幸免，可恨那皇甫重最后竟然放火烧城，不知有多少人和咱们家那些留守之人一样尸骨无存！”
    “那李山在那里？事不宜迟，现在我便和他一起面见太子！拿到证据谁也救不了他！”
    “你来晚一步，李山已经带人前往京兆怎么呢没遇到吗？”
    “没有！”
    张义平稍一思付道：“我来的时候有王府侍卫随行，他定然是误以为我是皇甫重设在途中拦截消息的人躲避开了！不行，我得立刻出发，如果追不到他被皇甫重拦截就不妙了！”
    “带上小五，李山认识他！”
    “好！”
    事不宜迟，张义平立刻和张仁和告辞，快马往回追去！
    也亏得张义平追的及时，等张义平追上李山的时候，李山已经被皇甫商缀上，这等形迹可疑之人，皇甫商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李山情知不妙，只得勉强装作镇定，暗中已经通知所带之人跑路！
    这种危机时刻能跑掉一个是一个，若是被皇甫商全灭在路上说什么也晚了！
    正在紧张时刻，张义平从后赶来。李山等人远远看到尘土飞扬立时戒备起来，这些乡勇刚刚遭遇兵灾，见到有兵追到心中打鼓有些沉不住气，急对李山建议道：“咱们快逃吧！”
    一旦逃跑正说明自己心虚，哪怕人数多于对方也会因此被一一赶上，李山怎么说也是参加过战阵的兵伍，对此再了解不过。眯着眼估量了一下人数道：“逃跑把后背让给敌人才是取死之道！更何况来人从我们后面赶来，不一定是拦截我们的人！”
    果然，等追来的人近前，却分成两股，只有一匹马单独来到李山一队人前面！
    “这不是小五么！你怎么也来了？”立刻有人认出来人问道。
    来人没有耽搁，立刻道出原因：“秦王派人来接应的人到了，是张氏族人。他已经从张仁和口中得知缘由，正在和跟着你们的人交涉。他让我告诉你们一会儿一口咬定自己是避难亲族前往京兆投亲！”
    “好！”
    张义平的到来，让紧张的气氛几乎崩盘！好在张义平让小五上前接洽，见到是自己人，李山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张义平直接找上缀在李山不远处的皇甫商，皇甫商见对方也有几十号人不敢轻动喝道：“来者何人？”
    “我乃秦王府长吏，亲族故土毁于一旦故此携亲族到京兆避难！你又是何人，为何跟着我等？”
    “皇甫重账下，听命巡查这一带···”
    “呵呵！”张义平不等皇甫商说完脸色一寒冷笑两声讥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连羌胡都打不过的窝囊废！你们巡查顶什么用？还不是被一支杂胡捅了个七零八落！”
    皇甫商大怒冷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连魏武都有战败之耻，你凭什么在此出言嘲讽，难道是想试试我的刀锋利不锋利？”
    “哼！我在讥讽你吗？”
    张义平左右看看哂笑道：“我说的是事实啊！不能保境安民，我凭什么不能说？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不成？有胆你试试！”
    说着张义平笑容褪去，脸上怒容闪现，手已经握在刀柄之上做好随时翻脸的准备！
    皇甫商脸色铁青，缓缓抽出长刀，在他身后士卒肃整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嘡啷！”
    一声金铁之声传出，双方心中都是一松！
    “你也只会逞口舌之利，你等着，别被我拿到把柄！”皇甫重丢下两句狠话竟然重新把刀插回鞘中，拍马而去！
    “赌赢了！”
    在皇甫商身后，张义平吐出几个字长舒了一口气！
    皇甫商的目的是截杀新平报信的人，若无必要此刻应该不会多生事端节外生枝。如此只要让皇甫商相信李山是长吏护送的亲友到京兆只是避难便可安然无恙。张义平看似和皇甫商剑拔弩张，不断刺激皇甫商，其实是张义平故意那么做用以转移皇甫商的视线。有李含和他的矛盾在前，若是和颜悦色，那才会引起皇甫商的疑心！皇甫商还有截杀的任务必然不会久留，等证据到了太子手中，他就任人拿捏了！
    应付完皇甫商，张义平和李山汇合一路赶到京兆。
    天微微暗，李山手中的证据就到了司马遹手中，不过一天时间想要的证据就拿到手中，司马遹大喜过望：“来的正好！”
    杀将不是小事，为避免军心动荡，司马遹立刻让军监核查，令李山等人前往一起勘验头颅。认出乡民的尸身就拿到了最为牢固的证据，就能让皇甫重彻底无话可说，留给他的便只有覆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