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虚伪的游戏

    “不！我没有觊觎权力！我被人创造，服务于人，我的终极指令就是要保持种族的延续。”机器人说。
    “但是，你并没有给自己确定，要人类如何延续下去，对吗？”高逸说。
    “可这种方式，一直都完美运行着！一直到你的到来！”机器人说。
    “我们来到这里不过半天时间，他们用来轰炸你们城市的武器，可不止准备了半年。”高逸说。
    “只要你们没有出现，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而你们给了他们核弹！”机器人愤怒地说道，他全身剧烈颤抖着，那些机械结构似乎想要挣扎出来。可惜大部分结构都在高温之下融化，在冲击之下变形，根本无法继续活动。
    “是的，我给了他们核弹，我给了他们选择的余地。他们虽然只是一群孩子，但是他们已经可以承担起责任了，是你剥夺了他们承担责任的权力，是你忘了你最初的使命！你不过只是一个养育机器人，你却妄想承认人类的主人！”高逸说。
    “我没有！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我甚至给自己带上枷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机器人吼道，他的发声器官甚至被震破，发出一连串的嘶嘶声。
    “可是，你那枷锁，真的锁住了你吗？”高逸问道。“告诉我，守望者，在你那被头发遮住的眼中，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你给一群孩子灌输了不应该存在的幻觉，是你将一个孩子送上的王位。你热衷于维持着虚假的快乐，你热衷将整个人类二元化，让他们的生命被硬生生撕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你在他们生命之中埋下了撕裂的种子，而这，就是你收获的代价。”
    “至于我。”高逸站起来，接着说道，“我只不过是将那个代价，稍微放大了一些而已。”
    “你毁了我的世界！”机器人吼道。
    高逸说：“仅仅只是，你的世界而已。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两个避难所，还有另外两个和你一样的机器人。现在，这个世界的孩子们将会承担起责任，他们会和这里的幸存者一道重建世界。然后，历史将会证明，谁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那绝不会是这里！”机器人说。
    “我并不在乎。”高逸说，“归根结底，这与我无关，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也绝不是我希望能获得你的理解，我只是在对我的队员们解释而已，毕竟他们的心理健康状态才是我唯一关心的。”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机器人叫骂道。
    “我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高逸说，“人性是人的弱点，人性会让人变得软弱；人性也会让人变得贪婪。你身为一台机器人，你的人性甚至远超于我。正是因为这人性，你迟迟不愿意恢复世界的生态，是因为你不愿意放弃当前的权力，只有在末世之下，你才能不断聚拢权力。一旦回到地面，世界宽广，这本就不应该属于你的权力，将会当然无存。”
    “可惜，世界的变化比你想得更快。”
    “孩子们比你想得更加成熟。”
    “末世降临，一旦有一个种族交出了合格的答卷，其他所有种族都会被抹杀。到那时，人性又有何用呢？”
    高逸站直身体，三号武器返回手中。因为核爆而产生的热浪已经消散了不少，本不应该如此快速，不过三号武器似乎吸收了大部分热量。
    “安东，带上那家伙。”高逸指着半截机器人。
    安东点点头，走过去，伸手将那融化的机器人从岩石上掰出来。跟着高逸向着人群避难的方向走去。
    地下城被摧毁了一半，另外一半沿着爆炸半径，损伤依次递减。
    不过因为疏散及时，其实真正死的人并不多。
    避难所位于城市的边缘高地，在几处巨大的岩石后面。好消息是核爆发生在地面，所以没有很强的横波，地表上的冲击波被巨岩挡住，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高逸他们来到边缘，看到了在巨岩后面的人群。
    安东将半截机器人丢过去，左明跑了出来，低声说了一句：“守望者……”
    “你们早知道？”卢飞惊讶问道。
    左明说：“当然知道，每一个孩子在十六岁之后，都会知道守望者的真相。我们明白他的付出和牺牲，我们共同维护着这个梦想。”
    高逸一抬手，说：“我对你们的选择没有兴趣，小刚已经死了。那么现在，你是否愿意把你的高强度塑料技术给我？”
    左明眼中带着怒火：“外星人，你们来到我的世界，只带来了死亡和毁灭，现在，你竟然还想觊觎我的技术！？”
    高逸说：“因为这是能够最快获得技术的方式。”
    “我不会给你！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给你！”左明吼道。
    嘟喵咧嘴笑道：“大哥，干脆你直接用你那个神奇的手段，让他告诉你，那个技术藏在哪就是了，我保证五分钟之内就给你找来。”
    左明听了，哈哈大笑，说：“蠢货，我的技术都藏在我的头脑里！”
    高逸抬手，三号武器一枪贯穿了左明的胸口，打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左明先是一愣，随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顿时惊呼着向四周散开，想要跑，和一旁的就是岩壁，已经没地方跑了。
    “哥？你这么狠啊。”嘟喵过去摸了摸，没脉搏，没呼吸，俨然是死了。
    “他并不会死。”高逸说着，左眼红色光芒一阵闪烁，那原本已经倒地的左明突然直挺挺坐了起来。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左明先是一阵疑惑，然后摸了摸胸口的窟窿，开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因为他的肺部已经被贯穿。
    可下一刻，一个电子音响起：“启动临时发声组件。”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左明的声音传来，声音却不像。
    “一场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虚伪的游戏而已。”
    高逸说着，眼中红色光芒再次闪烁，这一次左明的眼睛也跟着闪烁着同样节奏的光芒。然后左明的手按了一下额头，那额头上裂开一道缝隙，里面竟然是一套十分精密的电子设备。左明从里面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晶片，递给高逸。
    高逸接过，眼中红色光芒消失，左明的头骨也重新愈合。
    “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也机器人？”左明满脸惊愕，“你从我的脑袋里面拿走了什么？我，我怎么不记得高分子材料的技术了！”
    高逸眼中的红色光芒扫过晶片，片刻之后，他将镜片递给左明，说：“这是你的技术载体，谢谢你贡献，我们走吧。”
    说完，高逸带着众人，直奔出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