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会面（下）

    白女巫端起酒杯，低下眼帘一看，是带着浓浓酒香的剔透红酒。
    看着格雷慢慢的喝了一口，白女巫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喉咙，像一只盯着猎物要害随时会发动袭击的猛兽。
    在他喝了一口之后，白女巫冷笑一下，也端起酒杯送往嘴边。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酒杯里的酒水竟然已经被冻成一坨鲜红的冰块，而且在她送向嘴边的时候不断化为细微颗粒消散在空气中，等她再次把酒杯拿开的时候，里面的酒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少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喝了一样。
    白女巫放下酒杯，淡淡的看着格雷，“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地方，我甚至都无法理解你为什么拿出这样一瓶酒，它实在是我喝过的最没有口感的酒。”
    格雷看向山顶之外，疑惑的说：“风雪好像停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感慨天气，又像是在问白女巫风雪怎么突然停了。
    随着格雷在北部沼泽的动作，北部沼泽这片地方基本上是没有了风雪的，而且随着各种族不断加入他的麾下，纳尼亚世界的冰雪融化也在逐渐加快。
    在纳尼亚的其他地方，现在都已经有冰雪开始大量融化了。
    白女巫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立刻让天空降下大雪，封锁各地，但是效果有限。
    原本这处山顶也是有着很大的风雪的，格雷也只处理了山顶这一小块，外面更远的地方风雪依旧，而现在，外面的风雪也停了。
    格雷站起来要到山顶边缘去看看，白女巫愤怒的拍桌而起，“如果你还不愿意说为什么叫我来见面，那我们也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你等着我的大军吧，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们的藏身之处了，我的军队会把你们统统碾碎。”
    “你紧张了？”格雷轻轻一笑，没有继续向前，转身走回来，“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就谈谈吧。”
    “说起来，我们现在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好像已经成了仇人很久一样，我明明怀着善意而来，简蒂斯女士却对我充满了敌意，真是让人伤心啊。”
    “这你应该怪阿斯兰，如果不是他留下那道预言，你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白女巫淡淡说道，面带一丝无奈，好像她真的没有想过和谁为敌，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样子。
    “相反，如果没有那道预言，你来到我的城堡，我也会热情招待你，为你举行盛大的晚宴，欢迎你的到来，我们之间还可以交流魔法，共同探寻魔法的奥秘。”
    白女巫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总有一股让人陷入其中的魔力，石桌上，白色小蛇摇摇晃晃的就要往白女巫那边爬过去。
    格雷连忙伸出手一把把它捞起来放到肩膀上，小精灵一屁股坐在白蛇身上，嘴里嘀咕一句坏人。
    “这手段未免低劣了一些，不符合你的身份啊！”格雷嗤笑一声说道。
    “有效的手段就是好的手段。”白女巫对他的嗤笑不以为意，“手段哪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有有用和没用。”
    显然，白女巫是个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者，人类的一些价值观完全不能应用到她的身上，这是观念的差异。
    当然，某王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能用来攻击别人，当然要用了。
    “说的也是，白女巫的手段确实相当厉害，否则也不可能篡夺王位占据纳尼亚一百年的时间。”格雷点点头。
    “你也可以把它抢走。”
    “不能这么说，你是抢走的，但我只是拿回来，因为所有的纳尼亚人民都认为我更适合作为纳尼亚的王，而且纳尼亚需要一个人类为王，这样才能保证纳尼亚的繁荣与和平。”
    “那你眼中的纳尼亚还真是狭隘，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纳尼亚的王，只有一个办法。”白女巫逼视格雷双眼，桀骜道：“打败我，杀了我，不然，我才是纳尼亚的女王，而你什么都不是。”
    两人交锋一番，都是针锋相对的样子。
    “我觉得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格雷却不同意她的看法，“作为纳尼亚创造之初就存在的你，应该也明白，你的失败是不可逆转的，而你一旦失败，将再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白女巫嗤笑一声，“你也要和阿斯兰一样和我谈那高深魔典？你们太天真了，高深魔典再怎么神奇，也无法决定所有的事情，它本身就是我们一起制造出来的，是我们用来制定纳尼亚规矩的，怎么可能束缚我们？”
    “不，我只是想说，你失败的几率很大，而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格雷顿了顿，没有等到想要听到的那句话，继续开口，“只要你愿意退往艾斯汀荒原，我可以把艾斯汀荒原作为你的领地，而且让你带走一个种族侍奉你。”
    “别急着拒绝，艾斯汀荒原资源丰富，面积广袤，诞生了艾斯汀这样神奇的生灵，正是休养生息、养老送终的好去处。”
    格雷指了指肩膀上的白色小蛇，诚意满满的提议。
    “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我倒是觉得，如果你臣服于我，我可以将橙野荒原和艾斯汀荒原都分给你。”
    明明双方都毫无谈判的诚意，但是诡异的是，双方却都坐在谈判桌上一本正经的谈起条件来，而且似乎都有继续谈下去的意向。
    小精灵看的无聊，悄悄从格雷背后溜走，朝着外面飞去。
    几十分钟之后，小家伙嗖的一下从下面飞上来，趴在格雷肩膀上，“格雷，下面来了好多人，好凶。”
    格雷表情不变，继续说道：“艾斯汀荒原和本来就是兽人和巨人等种族的居住地，让他们再次回到原本的地方，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
    “纳尼亚从来没有谁规定哪块土地是哪个种族的，谁强大，谁就占据好的地方，这是自古以来存在于纳尼亚大陆，却又不正式被承认的真实法则。”白女巫进入谈判专家的角色，和格雷一点一点的把纳尼亚的各种情况揉碎了分析，想要在谈判中占据优势。
    有些事明明只是一个小问题，两人却能围绕着这个问题扯淡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依旧兴致不减，因为各种细枝末节而争论不休，但是具体可行的方案，却是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