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不分胜负，只分生死

    魔皇之歌，也称为“幻魔之歌”。
    夜林对这首歌曲的内容还算熟悉，因为曾经有数位佧修派的干部在他面前，妄图极尽爆发黑暗之眼的力量，升华一战！
    后来他把内容交给艾丽丝和塔娜进行分析，魔皇之歌其实是一种魔法的咒文吟咏，通过深入状态以及特殊的音节，更加契合并发挥全部黑暗之眼的力量。
    至于歌词内容虽然是宣扬魔皇的伟大，但其实暗合着魔界生死残酷的法则道理，能引起每个人的情绪共鸣。
    也就是说哪怕体内没有黑暗之眼，吟唱时，也能体会一二分魔界的冷酷和恐惧之意。
    “你是，佧修派敕使沃克曼？”夜林微微震惊。
    挑明了对方身份，希娅特她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原本泰拉石矿脉一战，沃克曼是高傲但又冷静的，身材魁梧壮硕，一头红色碎发不羁，不苟言笑的稳重感。
    这种人是队友会感觉信赖，是敌人则会带来恐惧。
    被转移现象送到阿拉德，当做供给希洛克复活能量的嗅猎者“凯”，一位残忍又喜欢戏弄敌人的佧修派干部，他在沃克曼面前，压力巨大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可如今眼前的沃克曼，气势虽然更凌厉，更魔化了一些，但整个人却瘦削精壮了一圈。
    如果不是对方的黑暗之眼和大鼻子等显眼特征，夜林也差点没能认出这个人，居然是佧修派敕使。
    沃克曼心脏有力的鼓动着，隐隐约约，似乎都能看到肌肉皮肤不断起伏，旺盛的血气如春雷战鼓，惊人无比。
    他的手掌遥遥抬起，对准了目标，轻轻一弹指，一缕紫芒爆射，擦着夜林迅速侧头的脸颊掠过。
    “咦……”
    夜林手指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血液殷红温热，渗出后滚动，再慢慢顺着下巴滑落。
    仅仅一个呼吸后，指节大小的伤口就愈合干净，肌肤仍然白皙娇嫩，平日里没少让希娅特她们吐槽“小白脸”。
    但夜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吃一个富婆的软饭是小白脸，但吃一群富婆的软饭，他就是太阳！
    ……
    “我能感觉到你心脏处的第二颗黑暗之眼，但是破魔属性，奇怪，上一次交手时，你可没有这种能力。”
    沃克曼曾在泰拉石矿脉争夺中，被他为了立威强势击败过，不过那个时候无轩才仅仅是个雏形，为了避免区域战争的爆发，他没有下死手。
    而如今，沃克曼明显携带着不甘的复仇怒火，浩荡的卷土重来！
    对方的心脏部位，多了第二颗黑暗之眼，而且是极为纯正的逆转移产品，并非人造的二等货。
    每一颗黑暗之眼的移植，对于载体来说，都绝对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且伴随着灵魂都要碎裂的剧痛。
    能达成双移植不死的人物，在庞大的佧修派绝对也是屈指可数，黑眼魔皇自然不必多言，现在，敕使沃克曼也算一个。
    “奇怪么，因为我换血了！”
    沃克曼攥紧了右拳，脚下重重一踏大地随之龟裂，身体腾空一跃，再落地时，赫然是亚特罗皮卡身边。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魔兽昏迷但基本的元素暴乱还没有消散，可是沃克曼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样，身体内心脏鼓动，仍然澎湃着雄浑惊人的魔力。
    “我把自己的血液，换成了魔力饥渴症患者的血液，虽然精神备受折磨，无时无刻不在喉咙发痒，但也因此，拥有了破魔的力量。”
    魔力的属性已经暴露了，沃克曼也没有再继续藏着掖着，今日一战，只分生死，不分胜负。
    昔日在泰拉石矿脉，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夜林击败，满心不甘，视之为莫大的耻辱！
    如今，他不仅移植了第二颗黑暗之眼，还更换了魔力饥渴症患者的血液。
    无比的执念，就算是有着强烈的副作用，就算能再来一次，他也毅然决然，从不后悔。
    “呵……你说的似乎能让人产生一丝同情。”
    夜林突然嘲讽不屑一笑，清秀白皙的面庞如今冷凝如霜，手指长剑斜指，杀意席卷如天塌地陷。
    原本实力大幅度进步，握拳信心十足，想要一雪前耻，拿对方这颗脑袋，送给魔皇大人的沃克曼，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魔力饥渴症是先天性疾病，患者一般活不过十三四岁，他们每时每刻，都处于难忍的煎熬之中，承受不住者，甚至会撕咬自己的皮肤血肉，来汲取一点魔力得到满足。”
    夜林淡淡叙述的声音还带着一抹嘲弄，他不是在嘲笑那些天生，压根没得选择的患者，而是在嘲讽沃克曼。
    为了变强，为了获得饥渴的血液，沃克曼应该是杀害了一位年幼的饥渴症患者。
    因为这种病极为稀少，在魔界这种大环境几乎不可能有成人体，也就只有迪纳斯，被他在绝望之塔治愈后，才有幸恢复身体健康。
    沃克曼摊开双手，中间凝聚着一股超越天穹雷暴的魔力，情绪尽量平静道：“成为我的一部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对我来说，却也是一种折磨。”
    若是搁在往常，沃克曼是绝对不屑用如此下作手段的，他是能在不麻醉的情况下，被手术刀深深割开皮肤血肉，都面不改色的坚韧硬汉。
    但是为了更快速的获取力量，他真的等不及了。
    那位伟大的，新世界的神，也对他在矿脉一事上的处理失败，表现出了一丝不满意的态度，他为之惶恐万分。
    忠心，还有赎罪，这是他沃克曼一切的答案！
    夜林微微摇头，制止了希娅特她们插手的打算。
    手握雪亮三尺青锋，他镇定自如主动迈向沃克曼，越走越快：“我欣赏你的忠心耿耿，我生平所见，你的执念可排列前三，但我绝不会放任一个对我有狂热复仇之心的强者存活。”
    不分胜负只分生死，他口中仿佛在说着一件平白小事，承认了沃克曼的忠心还有强大，但也因此，要为他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那你就来啊！”
    沃克曼突然仰头狂啸，如野兽绝命濒死的嘶吼，心脏部位更是剧烈鼓动了一下，无穷的魔力随之冲刷四体百骸，甚至因为过于激烈澎湃，他的体表皮肤，渗出一片片细密的殷红血珠。
    已经不再需要再说什么狠话或者战前宣言，来给自己壮气势了，挥洒出绝巅一击之后，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残留下的只有两个永恒的属性，生，还有死。
    轰隆隆～
    天穹风云滚滚雷动，迅速汇聚成一道漩涡般的风暴之眼，沃克曼就处于正下方的风眼，然后瞬间他万道黑雷加身，犹如群蛇狂舞，狰狞肆虐。
    沃克曼的魔力，如今带有强烈的破魔效果，一着不慎，便会饮恨当场。
    “强加于身的力量，终究不是你自己的东西，你不懂真正的饥渴症患者，压榨自己每一分魔力的竭尽，你不是拼尽一切的求生渴望，你只是对于输给我不甘心罢了。”
    夜林迎着对面强烈的风压，还在评价对方的状态，希娅特给的披肩被吹飞在空中纷舞，他又变成了衣着褴褛，甚为落魄的模样。
    只有一双眼睛，却尤为明亮纯粹，又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雷霆轰然绽放，仿佛九天之怒都轰炸而下，他和夜林彼此之间的千米距离，扭曲粗大的黑色雷霆，生生引爆了一段空间乱流。
    夜林深呼吸，然后猛然掷出了手里的长剑，剑身青绿，盈盈翠色，逆行着密密麻麻的黑雷，犹如浑浊江水中逆流的一条金色蛟龙，一闪而逝。
    昙花一现的窒息，空气凝固但又骤然松懈。
    ……
    “你的实力，估计，不亚于魔皇大人啊。”沃克曼低头喃喃，看得到自己胸口的剑柄，心脏，很冷。
    他明明看到了这把剑的袭杀，意识和身体也迅速做出了反应防御的姿态，但就在一瞬间，这把剑消失了。
    可能是万分之一秒后，剑再次出现的时候，距离自己有力鼓跳的心脏，不过区区一寸！
    自然，什么都来不及了。
    “破魔对你几乎无用，而且这种力量……？”
    沃克曼眼中还残留一点余晖和求知的渴望，黑暗之眼本赋予他强大的生命力，心脏洞穿也不会死亡。
    可是如今剑刃上附着的能量，把他的两颗黑暗之眼彻底击碎，呈现一种无比碾压的态势。
    “你可以理解为，它是太初力量的一种，不过我用的不熟，不然，我还能更自如一些。”
    夜林指了指自己脑袋上，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都是被沃克曼的黑雷给炸的。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试炼之刃么，咳……”沃克曼张口吐出血水，气色已经近乎于惨白。
    他还以为，这种太初力量是试炼之刃天生，也因此，才能完成刺穿使徒心脏之无比壮举！
    “呃，不不，这力量是我偷的……你其实也清楚，试炼之刃就是一个很普遍大众的说法，我是，魔皇也是，包括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