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黑化

    “卡赞，你有后悔过么？”奥兹玛抬头凝望天穹，但因为那颗圣眸炸裂的缘故，他如今已经看不到夜林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崩塌的次元边界修复进度如何。
    他其实是一语双关的询问，即是指卡赞刚才动用冥界的力量后悔么，也是指消灭狂龙。
    如果, 他和卡赞没有去剿灭狂龙赫斯，会不会历史就此发生更改呢，诸多悲剧是否就不会发生。
    但世界上哪有后悔药，没有“如果”。
    卡赞闻言默然许久，才平静道：“人是会变的，我曾经是帝国的大将军，自然要守护帝国的和平, 但我现在只是一已死之人而已，区区冥界的鬼魂罢了。”
    他很坦然，也很萧索，使徒死不入冥界，也就代表着奥兹玛一定要吞噬这个世界，否则奥兹玛一旦被击杀陨落，兄弟两人，将永远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冥界有冥界的规则，使徒有使徒的限制，但他愿意为了兄弟，把混沌覆盖向整个世界。
    ……
    遥远的星空，一棵高大茂盛的圣树枝摇叶展，每一片每一寸都在莹莹发光，七彩绚烂，流转着太初的古秘气息, 非常神圣玄奥。
    时空统治者, 除了豆子还很勤奋努力, 其它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夜林现在仿佛变成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像，镶嵌在次元边界的虚空之中，从他体内蔓延而出的诸多能量脉络，笼罩了巨大的次元裂痕，像是一位细心缝补的时空裁缝，一点一点把缺口愈合。
    最开始那几天，他和次元另一端的奈雅丽还有小豆，豆子，随意胡扯聊天，倒也不算孤独寂寞，美少女老司姬还会讲黄段子，闹的小豆满脸通红，又没法走。
    但后来大家状态真的很疲惫，硬靠着一些宝物硬顶着，几棵圣树的力量都吸纳萎靡了，小豆也不得不借助不同时间段自己的力量。
    唯独奈雅丽一个人还算精神，不过只有她自己唠唠叨叨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按理说，时空统治者能在次元破裂的一瞬间就察觉，维护次元和时间的平衡是祂们的责任，但不至为何全部消失了。
    次元的融合崩塌，引起了时间长河的激荡，夜林看到了部分属于“过去”的时间浪花，也有些许“未来”。
    他看到了师父大魔法师玛尔，以无上强盛的魔力顶起汪洋大海，阿拉德大陆的面积便得以扩展，露出富饶肥沃的土地，人类和精灵还有其它生物，都得以繁衍生息。
    他也看到了许多天空城拔地而起，穿越天空之海，两个魔法世界交流频繁，繁荣昌盛。
    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座漂浮于宇宙的碎片大陆，像是被阿拉德大陆的星球引力捕获了一般，永恒镶嵌在世界上空，但因为魔法的缘故，当时的世人对此一无所知。
    紧接着，龙王降临天界，掀起五百多年的战火和铁血统治……英俊儒雅的奥兹玛，与魁梧豪迈的卡赞，两兄弟在呼啸峡谷和狂龙赫斯决一死战。
    他看到了许许多多过去的碎片，以及一枚可能是“未来”的碎片。
    宇宙空空荡荡，繁星不存，化为永恒黑暗，接着空间从“无限”趋近于“零”，时间的属性也消失了。
    可这块碎片是哪里来的，是一角未来么，那又是哪里的未来，他还不不知晓。
    除了银色圣树，和平之树尤迪亚，泰波尔斯泽玛库雷之外，无尽次元之中还有其它神秘的圣树力量呼应着他，包括着一些保存完好，或者初始状态的无轩。
    他虽然外表看上去陷入沉睡，但力量却稳步增长着，观摩过去的时间，容纳圣树，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在被淬炼，无限接近于太初，也就是神明！
    “所谓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是否就是指我现在的状态？我是否在意羽化，准备破茧。”夜林闭着双眸，但意识却非常清晰，他隐隐有种突破的感觉。
    他现在只看到一角宇宙的“过去”，如果能纵览整个宇宙的时间长河，观摩古今未来，是否就符合了无所不知的特性。
    他的意识顺着还未愈合的次元裂缝，想要通过这些时间和次元的伤口，去获取更广阔的资料。
    他要洞悉宇宙的本源，过去，现在，未来，掌握一切，即可称神。
    “快停下，你真的做好选择了么……”
    似乎有人在焦急呼喊他，但太模糊了，就像飞过耳旁的蝴蝶，对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来说，压根就不会去留意什么。
    他的意识逆流着时光，这的确是一次非常罕见，可能也是唯一一次的特殊经历，两个完整世界的壁垒崩溃交融，激荡起了时间长河的浪花。
    谷旛
    夜林周围一定区域之内，形成了不受时间，不受次元限制的神圣地带，不允许一切恶意事物存在。
    另一边，奈雅丽暗暗皱眉，她看的出来夜林似乎有所感悟，要以洞悉宇宙本源，俯视时间长河的方式，一跃成为神明！
    但她冥冥中神性的直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真的会这么容易么，又或者说，这是一个成熟可行的方式么，有没有特别的后遗症？
    主次元，星空，两道乌光一闪，失踪许久的阿斯特罗斯与贝尔法斯特赫然出现，但隔着非常遥远的地带，远望次元裂缝。
    虚空乱流依然在咆哮，空间爆射的碎片具有恐怖的毁灭力，即使是不受时间和次元影响的超越者，也难说能硬顶着虚空灾难，安然无恙。
    “神圣地带领域，不允许邪恶者存在，而且这个邪恶是以使用者为定义的。”贝尔法斯特很凝重的解释，状况有点棘手。
    她也不知道夜林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一旦自己真身进入，想要偷袭夜林，必定会触发领域的压制。
    万一一击不能致命，她们的情况会很惨。
    “贝尔法斯特，你究竟来自于哪里？”阿斯特罗斯姿态冷艳，但态度很谨慎，她一直没有掉以轻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合作者，来历太神秘了。
    但根据几次试探得知，对方应该不是这个次元诞生的超越者，实力被压制的很厉害，大概还有高阶本源级的境界，仍然会受到她时间能力的些许影响。
    猎杀夜林，夺取红色匕首，她固然拒绝不了这个诱惑，但也未曾就全部信了。
    “次元之外，一片混乱的世界。”
    贝尔法斯特的回答，显然不能让阿斯特罗斯满意，但为了夺取那枚能控制自己的匕首，她甚至没有去恭迎混沌的重生。
    “你和夜林到底有什么仇？”
    “如你所见，他是秩序的维护者，而我们追求无尽的混乱。”
    贝尔法斯特手中浮现一杆锋锐的长枪，丝丝寒芒流露，这把她精心锻造的武器，能够搅动风云，洞穿世界。
    她的力量被压制的太严重了，如果是在她的主场，她有着无数种武器可以使用，巅峰之时，她甚至可以具象化投影出一切存在过的装备。
    例如卡赞的巨剑和战斧，奈雅丽做的地狱套装，希娅特的雷沃汀（都是低配些的盗版）等等。
    “在我出手引爆次元之后，我需要你定住一片区域的时光，给我脱身的机会。”
    “就这么简单？”阿斯特罗斯目光低沉，果然，这个女人有办法暂时克制她的能力。
    “其实原本计划不是如此，但我也没想到奥兹玛如此狠辣。”
    贝尔法斯特动了，长枪刺破虚空，以枪身为中心点，四遭空间塌陷如黑洞，自身却闪耀着璀璨的神芒，贯穿向前方高大雄伟，流溢着迷蒙神辉的圣树。
    夜林形成的神圣地带感受到了恶意，但因为是无意间的诞生领域，所以阻止不了贝尔法斯特的全力一击。
    而且由于次元边界太过危险，时空碎片飞荡，夜林曾传出意识，让希娅特她们不要靠近，现在等于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魔界星空，比基尼使徒冷冷注视着那一抹璀璨的流光，实在受不了怀抱里小女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危险，不断“咿呀”的哭泣，深深皱眉叹息，准备出手帮渣男挡一下。
    但旋即，她的脸色变了。
    神圣地带被刺破了，在星空中炸碎成细碎的金光，无轩圣树的虚影也黯淡了下去，树体躯干有了一个惊悚的大窟窿。
    一种灰暗阴沉的水，从碎裂的次元裂缝中狂涌而出，短短时间内就犹如决堤大坝，咆哮奔腾，摧枯拉朽般击碎了无轩圣树的虚影，也让贝尔法斯特倒飞而出，险些被触及湮灭。
    沉睡的夜林苏醒了，但双眼却是深沉至极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