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诅咒

    解除诅咒？
    听到海瑟的话，戴维琼斯并未露出什么激动的神情，而是发出一声不加掩饰的嘲讽笑声：
    “哈！你知道卡利普索，却依然胆敢妄言自己能解除我的诅咒？海瑟船长，你的疯狂让我敬佩，你的愚蠢也让我感到愉悦。”
    【飞翔的荷兰人号】上面的船员之所以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就是因为船体本身受到了来自海洋女神卡利普索的‘恩赐’，当然，也可以将其称为‘诅咒’。
    只要踏上这艘船并与船长戴维琼斯签订契约者，就会慢慢向着半人半海怪的模样转变，只要【飞翔的荷兰人号】本身不被摧毁，常规意义上他们就不会死亡。
    就好像是dnd当中将灵魂寄托于‘魂匣’之中并因此永生不死的巫妖（lich）。
    而作为船长的戴维琼斯更是被下了恶毒的诅咒，每隔十年才能上岸一次，除此之外不能有任何踏足‘大地’的行为，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残酷的灵魂折磨。
    数百年来永无尽头的海上漂泊，就算是热爱大海的戴维琼斯也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但是这诅咒是海洋女神卡利普索亲自施加的，没有人能够解除。
    如今眼前这毛头小子仗着自己会几手强力黑巫术，就敢妄言能够解除卡利普索的诅咒？戴维琼斯觉得自己只是嘲讽他两句已经是很有涵养的表现了。
    面对戴维琼斯的冷嘲热讽，海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相信我，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海洋女神卡利普索的诅咒在你眼中是无人能够匹敌的存在。让我想想……你船上是不是有个船员名叫比尔·特纳？”
    戴维琼斯狐疑地看着海瑟：“对，是有这么个人。你想干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晓了。”
    …………
    黑珍珠号的甲板上站满了乌央乌央的双方水手，还未取消不死者诅咒的黑珍珠号水手底气特别足，昂首挺胸地逼视着荷兰人号的海怪水手们。
    登！登！登！
    随着坚硬的蟹腿外壳与木板的碰撞声，戴维琼斯大步走上甲板，大声问道：“比尔·特纳！比尔·特纳在哪里！？”
    巴博萨和杰克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系靴带’老比尔？他没死？
    一个戴着黑色头巾、半边脸扭曲变形、右边手臂和大衣上都长满藤壶的中年男子驼着背走上前来：“船长，我在这里。”
    比起其他荷兰人号的水手，比尔·特纳的异化度并不算特别高，也许这是因为他心中坚持着作为【人】的一面。
    戴维琼斯拄着拐杖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尔·特纳，然后扭头看向后方船长室：“海瑟船长，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一身暗红色防水风衣的海瑟踱步走出船长室，看向比尔·特纳并点了点头：“特纳先生，幸会。”
    比尔·特纳不知道这位强大的黑珍珠号新任船长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只能笨拙地抚胸鞠躬以示敬意。
    “不用太客气，我见过您儿子威尔，是个为人正直的好小伙子。”
    海瑟摆了摆手：“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年威尔就要与皇家港总督的女儿伊丽莎白·斯旺结婚，如果您能够出席婚礼现场并向这对新人献上祝福，想必威尔和伊丽莎白一定会非常开心。”
    比尔·特纳听到儿子的消息后双眼一亮，背也不驼了。但随即又垂下头，自己这副妖怪般的鬼样子，怎么有资格出席威尔的婚礼？而且自己要在飞翔的荷兰人号上服役一百年，去参加婚礼？想都不用想。
    海瑟看向戴维琼斯：“戴维琼斯先生，怎么说？”
    “按你说的来。”戴维琼斯摸出模样古怪的大烟斗：“假如你真的能让比尔·特纳变回原本的人类外型，那我就解除他与飞翔荷兰人号之间的契约，给他自由！”
    “一言为定。”话音刚落，海瑟身边悄然浮现出四枚圆滚滚的石球。
    其中三枚石球悬浮于比尔特纳身前，剩下一枚被海瑟攥在手中。
    随着金色荧光亮起，四枚石球表面分别浮现出不同的古巴洛特符文，并逐渐扭曲统一为同一符文——【净洁】！
    金色辉光穿透比尔特纳的外皮、肌肉、骨髓，直达灵魂深处。【飞翔的荷兰人号】上萦绕的海神诅咒原本化作锁链纠缠着比尔特纳的灵魂，此时却在辉光中灰飞烟灭，彻底消散。
    在人们的注视中，比尔特钠身上密密麻麻的藤壶不断干枯碎裂，原本扭曲变形的右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只海星，啪嗒一声掉落在甲板上。他的皮肤原本像是泡在水中太久的浮尸，现在却恢复了作为人类的红润，弯驼的背脊也变得挺直。
    短短十几秒，比尔特纳就从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变成了外貌与威尔有七成相似的英俊中年男子。他满头黑色长卷发披散在肩上，头戴黑色头巾，双眼一扫之前的颓废和漠然，变得炯炯有神。
    黑珍珠号的甲板上一片寂静。
    杰克和巴博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复原了？不会错的，这张该死的帅脸，就是‘系靴带’比尔·特纳本人！
    章鱼哥嘴巴半张，手里捏着的烟斗掉落在甲板上都没有察觉。
    而比尔·特纳抬起颤抖的双手摸向自己的脸，不再有令人作呕的藤壶和浮肿，自己真的变回人类了！
    玛利亚贴心地献上镜子，在镜面中，比尔特纳看到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甚至来不及产生欣喜的情绪，而是回头看向戴维琼斯，生怕他反悔赌约，不放自己自由。
    戴维琼斯这才回过神来，大踏步走到海瑟身前，努力喘了几口气勉强平复心情，压着声音说道：“……你说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你要我做什么？”
    “哎呀呀，戴维琼斯先生，这回信我了？”海瑟戏谑地说道：“关于比尔特纳的赌约……”
    “我放他自由！立刻就放！”戴维琼斯不耐烦地朝比尔特纳挥了挥巨大蟹钳，后者只感觉心灵深处一阵轻松，他自由了。
    戴维琼斯又转身看向海瑟：“说吧，到底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你才肯解除我的诅咒？”
    现在就算海瑟说他是海皇波塞冬的私生子，戴维琼斯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能如此轻松地解除海洋女神卡利普索的诅咒，世界上除了那些不知所踪的神明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
    海瑟晃了晃手指：“别急，交易要一样一样地来。咱们先履行第一款交易——你为我找寻黑胡子的踪迹，以此作为我放你一条活路的报酬。等你完成第一个交易，我们再谈关于你的诅咒问题。”
    戴维琼斯沉默了一会，伸出右手：“成交。等我找到了黑胡子，该去哪里找你？”
    海瑟握了握对方伸出的手：“放心，到时候你随便找个酒馆就能打听到关于我和黑珍珠号的消息。”
    深深看了一眼海瑟，戴维琼斯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向飞翔荷兰人号的方向，大吼道：“所有人，立刻启程出发！”
    “是，船长！”荷兰人号的水手们也激动异常，纷纷大呼小叫着。
    看着远方没入海水之中的飞翔荷兰人号，杰克蹑手蹑脚地走到海瑟身旁：“导师，关于我跟戴维琼斯的交易……”
    “帮你抹掉了。长点心吧杰克，以后别再胡乱许诺了。”
    海瑟看了杰克一眼：“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很多，保不准哪天你又栽了。”
    “那我只要学会了你的本事，不就不怕了么？”杰克讪笑道。他现在是真的想学海瑟那些古怪的‘巫术’，连海洋女神的诅咒都能轻松解除，数百英尺高的北海巨妖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要是学会了这些本事不就可以纵横七海成为‘永远的杰克斯帕罗船长’了么？
    “你总算是开窍了。”海瑟看着这个惫懒学徒终于燃起学习的斗志，欣慰地点点头。
    那就开始吧，地狱修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