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李的故事（2和1）

    小村庄不大。
    前后也就二三十户人家。
    全村人都姓李，自然而然的也被称之为李家村。
    苏九缓步的走着。
    最终，进了一户单身汉家当中。
    “苏先生，家里穷，没什么好招待的，您将就点。”单身汉叫李德桂，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人称老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之所以这么客气，那是因为苏九白银开道。
    直接一撮碎银子丢过去，啥话都好说。
    “没事没事，就是天色晚了，在路上怕野兽，所以麻烦老李你了。”苏九客套的说着。
    “来来来，苏先生，您先吃饭，填饱下肚子，我去给您收拾房间。”
    老李客气的很，脸上浮现着灿烂的笑容，紧了紧兜里的碎银子，心中无比的欢喜。
    这一撮碎银子，少说值三百文，吃个饭歇一晚要多少钱？
    粗茶淡饭而已，也就几文钱罢了，这一波血赚。
    “好的，赶了一段路，也饿了，我就不客气了。”端起碗筷，苏九应答着。
    桌上没什么硬菜，就是普通的家常素材。
    不过这手艺还不错，苏九吃的还挺欢快的。
    三碗粗米饭下肚，毕竟是热食，苏九是心满意足。
    入夜，苏九舒服的躺在床上。
    被褥虽然不是新的，但却散发着一股清新。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单身汉，能把家中收拾的如此干净利索。
    不像上辈子，不说单身汉，仅仅是死宅男人，呵……不多说，大家都懂。
    收敛了思绪，之前山中过的那几天，着实是折磨了自己。
    没过多久，就直接入睡。
    也不是苏九毫无防备之心。
    其实从一开始，苏九就是有打算的。
    那一撮碎银子，价值大概三百文，不算多，也不算少，相对比来说，只是比较阔绰。
    之所以这么做，苏九也是有测试之意。
    看看对方会不会劫富济贫。
    从进门的时候开始，苏九的神识就一直感知在老李身上，注意着对方的神情变化。
    到底是老实村民，从吃饭到现在，对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一脸异样的表情都没有，脸色有的只是欢喜和满足。
    也正是经过测验，苏九才如此放心，直接入睡。
    ……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苏九早早的就醒来。
    出了房门，准备洗漱一番，正好看到老李也起床了。
    “苏先生，早，昨晚睡的可还舒坦？”老李脸色微微有点疲惫，黑眼圈下的眼袋告诉苏九，昨晚没睡好。
    估计是因为这一撮银子的缘故。
    “早。”苏九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
    洗漱完，老李也开始唠叨起来。
    “苏先生，我看您是往南走，是不是要去滨海国？”老李找了个话题。
    “你也知道滨海国？”
    苏九有点意外，对方知道滨海国？
    不过想到李家村毗邻官道，也就释然。
    这官道是前往滨海国的必经之路，有商队来往，多少会听到一点消息。
    “当然知道，我还去国滨海国呢！就是那个守南城。”老李憨厚的笑着说道。
    苏九这次就真的意外了，此去滨海国足足有一个月的路程，这还是商队马车的脚程，若是普通人走路，估摸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个时代可不像上辈子那般交通便利，两个月的风吹日晒对于普通村民来说，可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山贼强盗不说，更有山中野兽危机人身。
    基本上，如果一个普通人出发，十有八九估计凉凉。
    “想当年，我也风光过，这十里八乡的，想要嫁给我姑娘，一大把。媒婆都快把我家门槛给踏破了。只是现在……哎！”
    老李感叹着，眼神中充满了回忆之情。
    苏九听着，心中顿时起来了好奇之心。
    这是个有故事的老男人啊！
    “老李，说给我听听，当年怎么了？”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老李很明显，就是在等苏九这一句捧哏。
    一阵唠叨，片刻后，苏九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这老李年轻的时候，模样虽说不上俊俏，但也耐看。
    最为关键的是，他是李家村技术最好的猎人。
    进趟山，必有收获。
    在这个时代，能够保证到有肉吃，那绝对是有钱人家。
    那个时候的老李，在这十里八乡的也算小有名气。
    然而，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一次进山，改变了老李的这一生。
    老李单身汉并非他找不到婆娘。
    而是因为这一次进山，导致了他有如此现状。
    那是一次十分普通的进山狩猎。
    和李家村两个猎户一起进山。
    三人结伴而行。
    一般情况下，猎户进山一趟，大概三至五天的时间就能够收获满满，当然，有的时候也会有例外，运气不好，多要多花费几天的时间。
    那一次进山，可能就是运气比较差。
    足足在山中逛了四天的时间，一只猎物都没有。
    带来的干粮也快吃完了。
    这让三个猎户有点束手无策。
    看着不多的干粮，带队的老猎户做出了决定，往回走。
    然而，变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做出决定后，三人沿着来时做的标记，一路返回。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们突然发现，标记不见了。
    三人迷路了。
    这种情形，老猎户猎守一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
    顿时就有点心慌。
    好在老猎户为人稳重，镇定一番之后，安抚了另外两人，以天上太阳为目标，辨别了方向，再次出发。
    然而，诡异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生。
    足足走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再次遇到之前沿途所做的标记。
    而且，周围的丛林，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大白天的，出现这样的情形，让三人后背之冒冷汗。
    三人也是胆大之辈。
    心知可能是遇到传说中的脏东西了，这很有可能是鬼打墙。
    于是就用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土办法。
    童子尿三人肯定没有。
    哪怕没有成家的老李，也早就破了童子之身。
    恩，根据老李自己描述，是在祁阳县的春花楼破的，在跟苏九描述的时候，还大段大段的进行了细节回忆。（此处省略大概三万字的样子，免得你们说我水。）
    于是呼，三人就拖下鞋子，拿在手上大声咒骂，装成要打他们的样子。
    只是这个办法，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反而让三人感觉到了一股阴森冰冷的感觉。
    很明显，这个时候的三人已经能够确定之前的判断是真的了。
    心中惶恐一番，最后决定试试这最后一个办法。
    那就是要破舌尖，朝前吐去。
    这一招用处来，三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回暖了一下。
    刚才那股阴森冰冷的感觉，散去几分。
    感觉有望。
    于是三人就这样轮流吐血而行。
    三人就这样行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找到在丛林中找到了来时留下的路标。
    三人心中欢喜，以为脱离了危险，于是加快脚步前行。
    只是舌尖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这般咬一口，前进一段距离，这迟早会要变成咬舌自尽！
    果不其然，再次过去两个小时之后，三人已经舌头麻木，说话都无法说出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三人再次迷失在丛林当中。
    这一次，三人已经精疲力尽。
    足足四个多小时的奔波，以及损失了大量精血，可以想象当时三人的身体状况。
    老李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走着走着，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灰色雾气，朦朦胧胧的。
    感觉有人在耳边吹气，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当时他最后的印象。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清晨时分，他出现在距离李家村不远的山头上。
    身上光溜溜的，衣服不知去哪了。
    当时醒来的老李，只感觉四肢乏力，就好像一口气劈了三天三夜的柴火，十分疲惫。
    不过还是咬着牙，偷偷的溜回家中。
    好好的休整了一天，这才出门去打探情况。
    这个时候他才自己知道，从他们进山那天开始，已经过去了八天。
    老李当时听到这个时间，心中也是一晃。
    进山花了四天，然后当天遇到那鬼打墙昏迷失去意识。
    等到睁开眼，已经是第八天了。
    最为震惊的是，跟他一起的两人，并没有回来。
    自此，就跟消失了一样。
    就这事，在村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老李将所有的经过说了出来，也幸亏是同一宗族下来的，要是换做其他多姓村庄，估计会联想到谋财害命之类的事情。
    虽说众人相信老李，但毕竟是一起出发的。
    老李还是赔偿一些东西给对方家人。
    时间缓缓过去，老李也以为这事情结束了。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开始发生在老李身上。
    估摸一个月之后，老李在家中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全身无力，十分疲惫。
    这种感觉跟他当初突然从山中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李当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脏东西缠上自己了。
    再次足足休息了一整天的时间，老李才恢复过来。
    也是从这一次开始，老李的恐怖日子开始延续。
    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天，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
    身体的素质也开始慢慢的变差。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
    这中间老李也想过诸多的办法，找过所谓的高人，也寻求过土办法。
    同样也去县城找过大夫，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跑去了滨海国求医。
    在这路途上，甚至还差点丧命。
    当然，最后的结局也是无果。
    同样的，这段时间以来这四乡八邻的都知道了老李的情况。
    都说老李被脏东西沾上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有哪家姑娘会嫁过门来。
    自然不可能会有。
    这也就是老李单身至此的缘故。
    ……
    苏九听闻，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老李，你是说你现在才三十五岁？”
    “不像吧！哎，都习惯了，这些年，村子里人都避开我，畏惧我，不敢跟我有任何牵连，就害怕那东西缠上他们。”
    老李感叹的说着。
    “其实，那东西只找我，并不会找其他人。这些年，我也算是摸透了那东西的一些习惯，说实话吧！我也想通了，估计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行了，不唠叨了，好久没有跟人说话，就有点憋的慌，今天倒是说了个痛快。”老李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朝着屋内走去。
    苏九将自制牙刷随手收入了香炉之中。
    站在院子当中，打量起四周。
    体内的灵力缓缓运转。
    灌注双目。
    观气望运乃风水师的看家本事。
    上辈子苏九就靠这个吃饭的。
    灵力运转，气息扩散，神识笼罩。
    环视一周下来，没有丝毫发现。
    这屋子四周，并没有发觉任何的阴煞之气，屋子气场也十分稳定。
    在屋内正忙活准备早餐的老李，周身气场也很正常。
    如果是被阴煞之物缠上的，多少会留下点气息的。
    这一刻，苏九心中的疑惑渐渐浓厚起来。
    走进屋内。
    “老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苏九开口询问道。
    “苏先生，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老李笑着说道：“您是第一个耐心听我故事的人，也是第一个听完故事没有丝毫畏惧的人。我听说读书人一身正气，不惧鬼邪，看来苏先生是大先生。”
    先生这两字，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尊称，也是一种客气。
    对于有身份，有地位的读书人来说，别人称呼他为先生，那是对他的尊重。
    但大先生则不同，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大字，但是两者的意义却是天壤之别。
    大先生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读书人，或者已有功名在身，且在四乡八邻当中有着高威望善名的读书人，才能够拥有。
    “缪赞了，称不起，称不起。”苏九客套的说着。
    “苏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说。”
    “我想知道，上一次您昏迷是什么时候。”苏九沉吟两秒，开口问道。
    “二十多天前，再有个四五天的样子，会再次出现。”老李对于苏九的询问并没有感到意外，一边忙活着，一边开口回答道。
    ……
    ps：今天大章，因为剧情连贯性，就没有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