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拍戏

    盛媛入组一周，拍摄非常顺利。
    《明珠》的女主角受过西方教育，热衷自由，喜欢交际，喜欢参加舞会，与封建社会的传统女性完全不同，这几日都在拍女主的日常生活。
    正值盛夏时节，太阳毒辣，温度高得让人受不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火炉里穿行。
    盛媛穿着一身纯白色洋装，优雅端庄地行走在街上，眉眼间流露着少女的活泼，她经过一家首饰铺，满心欢喜地走了进去。
    “cut！过了，准备下一场。”刘导满意地猛摇扇子，他是这部戏的新导演，为人正经。他曾经带过许多关系户，一个个脾气傲得很，原以为盛媛也是如此，想不到她没有架子，待人客气礼貌，拍戏的态度很认真，演技也不错，对她好感大增。
    盛媛紧绷的完美状态放松下来，有点头晕眼花。这部戏的服装很精致，料子用得很厚，裹得她严严实实，汗流浃背，快要喘不过气似的，戏一停，就到阴凉处休息了。
    助理小何见盛媛热得两颊通红，像是朵盛放的花就此蔫了，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忙拿水杯给她，打开风扇给她吹风。小何是公司为盛媛安排的新助理，老实憨厚的小姑娘。
    盛媛刚要打开杯盖喝水时，一个演小配角的女演员恭敬又生怯地过来问好：“盛媛姐好，您演技真的好好啊！身材也很完美，很值得我学习。”
    她放下水杯，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也不错。”
    那位女演员被她这么一夸，满脸羞红，想不到她人这么温柔亲和，心里感动：“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真的超喜欢您！”
    小何欲要阻拦，盛媛柔声道：“可以。”
    签完名后，那位女演员一脸激动地说：“谢谢，不打扰您了。”
    小何望着女演员逐渐消失的身影，十分不解地问道：“她就是一个新人，没必要理会吧？”
    “其实我也是个新人。”她一笑而过，拿起水杯喝了起来，缓解了酷暑带来的炎热，身心舒服许多。
    小何挠了挠头：“可你是盛导和岳董的独生女啊，这怎么能一样呢。”
    盛媛无奈地笑了笑：“正是因为这层身份，我才更要注意言行举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巴不得我摆架子，耍大牌，仗势欺人，抓住点风声就大做文章。”
    每当说到这一点，她十分庆幸她有位好的经纪人，帮她处理了那些风言风语，乱七八糟的事，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拍戏，甚至私底下还可以放纵。
    她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拿起剧本，“我去和导演对戏了。”
    小何关心地说：“要不再歇会儿吧，这天太热了，你穿得多，又在太阳下暴晒，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她安慰道：“你看那几位摄像大哥扛着那么重的机器来回跑，大汗淋漓，比我辛苦多了。”况且，她不想一辈子都冠上盛导和岳董的女儿的头衔……
    她起身将水杯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临近杯底，才发现水里泡了祛暑的药材，难怪喝起来这么舒服。
    小何见状说了句，“这是时风哥准备的。”
    盛媛的嘴角不自知地微微上扬，酷暑的炎热似乎消退许多。
    “等会儿准备祛暑的凉茶分给大家喝。”
    “好，我知道了。”
    ***
    一轮圆月悬于天际，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对比上海滩的繁华夜景，百乐门的歌舞升平，这月光失色了许多。
    剧组在影视基地布景的基础下，进行了改良，每一处景色都美得醉人。如果没有那些穿着现代服装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碌着，盛媛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戏里的场景。
    这部戏的女主虽然思想开放，但却没能逃过包办婚姻的命运。现在拍的这场戏是女主在婚礼的前一晚，从家里偷偷溜出来到外边玩乐，在舞会上邂逅了男主角傅怀安，一位有思想有内涵，风趣又不失稳重的高级军官，对其一见钟情。
    作为男主角的秦绍远来到片场，盛媛笑脸相迎：“秦老师好。”
    “嗯。”秦绍远淡淡地回应了声，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一点也联想不到那些风花雪月、缠缠绵绵的事。
    盛媛吃瘪，不过早已经习惯他这副样子，不以为意。明面上她也不想和他太过亲近，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以前她和秦绍远拍过戏，不过角色关系远，很少有对手戏。这是第一次和他演感情戏，而且还是这种有夫之妇和多情军官的禁忌感情，极其考验演技。她无暇想其他的事，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金碧辉煌的舞厅里，秦绍远一身西装革履，身姿挺拔，风度翩翩。他饰演的傅怀安正与盛媛所饰演的方明珠谈笑风生。
    “无论男女，都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边广阔的世界。”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如果是你的妻子呢？大多数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传宗接代。”
    傅怀安这个角色和秦绍远私下还是挺像的，盛媛感觉和他拍戏很自然，甚至不像是在拍戏。
    他想了想，无奈一笑：“如果一个女人只是为了丈夫和孩子而活着，我觉得很悲哀，这样对她是束缚，对丈夫也是一种枷锁。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会带我的妻子去做她想做的一切事情。”
    她眼中多了几分憧憬，“你和其他男人很不一样。”
    他唇畔扬起一抹弧度，眼中满是对她的好感，身体不由自主地地向她靠近，暧昧却又不轻浮地说：“你和其他女人也很不同。”
    盛媛心里一颤，差点被他撩得忘记接下来的动作。
    她娇羞地掩唇笑着。
    秦绍远很有绅士风范，礼仪做得很好，他半躬腰，将左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地向她伸出右手：“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她盈盈一笑，抬起手优雅地搭在了他的手上：“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戏，盛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这场跳舞的戏要表达出女主对男主产生了感情，没有台词，全靠眼神进行交流，难度很大。
    舞步轻快，身体旋转，盛媛能感受到秦绍远在带着她入戏，不过她在眼神戏这方面还是弱了些，始终没有找到感觉。
    “cut！”刘导的声音传来。
    秦绍远敛起了笑容，又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刘导拧着眉头，这是男女主很重要的戏份，秦绍远自然是没问题，到底是一线影帝，表现得超出他想象，只是盛媛那边还差点意思。
    盛媛见刘导一脸纠结，心里没底了，这场戏她的确是没有发挥好。
    “盛媛啊，你这场戏嘛……”刘导正想着怎么委婉地和她说时，秦绍远审视着回放，直言正色道：“演戏的痕迹重，情感浮于表面，略显夸张。”
    这话说到了刘导的心里，只是他碍于盛媛的身份，没敢这么直接严厉地说出来。
    盛媛被秦绍远的气场震慑住了，有点丧气：“对不起，我再试试。”
    刘导看盛媛状态不好，连忙恭维了句，“盛媛啊，累了一天了吧，今天先到这里，明天继续。”说完，他又高声道：“大家辛苦了，收工吧！”
    所有人准备收工了，盛媛有点不甘心，却也只好作罢。这场戏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心里压力山大。
    秦绍远的神情依旧严肃，盛媛讪讪地低下了头。
    他在与她擦身而过之际，神情倏地温柔了几分，轻轻道了句，“晚上我教你。”
    她一怔，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她心里有了底。
    盛媛扭头看他，他又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那句温柔的话一点也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她转身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缓缓地绽出明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宛若星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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