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沙层之下

    在沙漠里行进远比我想象中的困难，加上天气炎热，我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各种不适，但要说具体是哪里不舒服，我却又说不出来。
    再看看其他人，小白竟然还没有什么反应，而最严重的是书记，他人胖，出汗比我们更多，进而导致体液流失加快，他的用水量又比我们大，如此往复便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再加上有努尔老头的加入，我们的水肯定会比我们预期的用得快。
    书记十分懊恼，说早知道沙漠里是这样，昨晚上骆驼身上的那两件水他就该再放一点在背包里的。
    程学兵听闻，立即叫我们各自检查包里水的余量，出发之前我已经检查过，包里还有13瓶水，加上一个水壶也就是还有7升左右的水，小白背的比我们少，现在还有8瓶，也就是4升多一点，而书记背的水最多，但是他消耗得也最快，现在竟然只有10瓶5升多的水了。
    综合下来，算上努尔老头，我们身上的水最多能坚持三四天，如果在这个时间内我们没有在沙漠里找到水源，就如程学兵说的——“那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书记整理着他的背包，我才发现他真的把卡式炉给背了进来，我没想明白他拿这东西进沙漠是想搞个野炊呢还是要弄点烧烤给我们吃。
    想到这我忍不住说了书记两句，没想到这次他十分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给我道歉，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程学兵又在用望远镜观察远处，他一边看一边道：“沙漠里寻找水源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相比之下，我更相信在那个‘魔鬼城’里面有水源，不然汤姆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贸然地就进入这里。”
    时至中午，我目力所及处仍是广袤无垠的黄沙，而程学兵口中的那个古城，我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烈日当头，四周根本无处蔽日休息，我们只得原地活动手脚吃点干粮，便继续赶路。
    其实我之前对程学兵考量的结果十分地信任，但是现在我才觉得贸然进入沙漠的是我们，汤姆他们手上有准确的信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寻到这座古城，然而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本想跟着他们的足迹进入，却棋差一招，反而被他们给算计了，现在在沙漠中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我现在心里已经打起了鼓，那座古城，除了汤姆他们，也许只有天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大家沉默着不知走了多久，我一看时间，竟然都下午七点过了，没想到一下就走了六七个小时，让我有些意外。
    这时程学兵也正在看表，不过他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你们看看表，几点了？”
    书记看了看，说5点，小白那边又说12点，而我手上的表显示的却是7点。
    然而程学兵听了却有些兴奋，他道：“看来这里有非常强烈的地磁干扰，表是不能用，我试试卫星电话。”
    结果程学兵试了半天，发现完全无法拨通小萨他们的电话，程学兵只好收起电话道：“这既是一个坏消息，又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你们都知道了，好消息就是我认为古城应该离我们不远了，不然同样是沙漠，这里不应该突然会有那么剧烈的磁场变化。”
    正在这时，一直停不下来的书记忽然发现前面的沙地上有一棵奇怪的植物。
    我远远地看去，只能看到是一棵和灌木差不多高度的植物，不过这棵植物长得却颇有些古怪，它上面没有叶子，反而在每一根枝桠上长着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
    书记很好奇，便凑过去看了看，他仔细看了一阵便对我们兴奋道：“这简直神了，这植物上面竟然长的是石头！”
    努尔老头一听，也要上去看，他步履蹒跚地走到那棵神奇的植物跟前，也低头看了看，忽然他就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一激动直接就朝后摔去，嘴里不停地叫书记朝后退。
    我去把努尔老头扶起来，他缓了口气才道：“这树上面结的是戈壁玛瑙，在我们这里，玛瑙都是在戈壁滩子里的，树上结玛瑙，我听说‘魔鬼城’里才有这样的植物，而、而且……这种植物，它会吃人！”
    努尔老头艰难地把话给说完，但我觉得他肯定又在耸人听闻了，虽然我也没见过植物上能长出石头来的，但它毕竟是个死物，总没有努尔老头说的那么夸张。
    正在自己给自己寻求解释，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咔嗒”的上膛声，我连忙转过去，只见程学兵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枪对着我们身后，指着不远处的地上。
    书记见程学兵有所动作，也立即拔出了枪，才小声问道：“领导，啥子情况，你咋瞄着地上？”
    程学兵不说话，朝地上努努嘴，我仔细一看，才发现程学兵枪指的地方竟然也有一棵结着戈壁玛瑙的神奇植物。
    但看着程学兵脸颊上滑落的汗珠，我心一沉，看来这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程学兵小声道：“所有人都聚过来，不管地上这玩意儿是什么，总之它不可能是植物！”
    书记闻言，又转回去看刚才我们看的那棵植物，这一看把我也吓了一跳，刚才还离我们有六七米远的玛瑙小树，不知何时竟然悄悄地移动到离我们只有两三米的地方了，而且它的后面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显然是刚才我们在注意另一边的时候摸过来的。
    “领导，你说这东西是什么？”书记咬着牙道。
    “我也不知道，但来者不善，我看我们被包围了。”程学兵说着又指了指我们的侧面。
    我转过去一看，我的天，刚才我们来的方向，地上竟然也冒出了一棵玛瑙小树，但这东西在我们跟前两三米就停了下来，也不见有任何动作。
    就这样僵持了五六分钟，我们五个人背靠成一圈死死地盯着呈三角形包围着我们的玛瑙小树。
    然而除了它们身后长长的一条细痕表示它们刚才确确实实移动过，但现在却又看不出它们是活物的迹象。
    “怎么办，他妈的，我怎么觉得有人在玩我们？”书记愤愤道。
    “你也不想想这什么地方，就算有人在整我们，那他可能是人吗？”我反驳道。
    “嘘……”程学兵示意我们闭嘴，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铜钱，朝离他最近的那棵玛瑙小树扔了过去。
    然而这次却没有任何效果，我知道他这是病急乱投医，显然我们面对的东西不是之前在螺髻山遇到的那样。
    这三棵怪异的玛瑙小树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们眼前，绝不是那些魑魅之物。
    这时程学兵忽然沉沉道：“你们见过响尾蛇没有？”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说这个干什么，于是便道：“电视上见过，你……觉得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响尾蛇？”
    程学兵道：“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响尾蛇会摇动它的尾巴来吸引猎物，而这个东西，也用类似的方法把我们吸引了过来，然后从另外两个方向包抄我们。”
    “那你说沙子下面会是什么？要真是蛇，我先赏它两梭子再说。”书记有些沉不住气，在旁边摩拳擦掌。
    这时小白道：“趁它们还没有动作之前，我们轻轻撤出去，怎么样？”
    “不行，如果我们动了的话……”
    程学兵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吱声的努尔老头忽然一声大叫，竟然三两步越过他面前的玛瑙小树朝远处疯了般地逃去。
    与此同时，我就看到沙层下一个巨大的东西扭动了一下，紧接着便从沙中一跃而出，冲向了狂奔的努尔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