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钢铁男子

    夜色中，柯文站在那里，看着这位出现在自己城市里的第二位骑士，真正意义上的除了自己之外，诞生于这个宇宙的本土骑士，垃骑。俗话说，没有叫错的名字，只有起错的外号。这句话用在这位垃骑身上也不算假，他的形态和能力界限在哪，柯文并不了解，但几次大事件里，他的表现都不俗，柯文也看在眼里。
    很难想象这样强大的一个家伙，会给自己打一通越洋电话，电话打完没多久，就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你要的夜宵，吃完再说吧。”将手里打包好的夜宵丢过去，拍了拍车后座，示意李杰上来。
    “谢谢，不过我也有。”
    接过柯文丢过来的夜宵，李杰也只是爽朗一笑，轻打一个响指，一辆造型不输于柯文的机车也从爆炸的火海中驶了出来，停在柯文面前。看了看人家机车的操作，柯文再低头看了自己胯下的这辆，为啥我的机车就不会自己动呢？
    吐槽之余，两人也赶在警察和消防火警来之前，离开了现场，找了个相对寂静的地方停下后，望着还算亮眼的火光，柯文这才转过身，想询问这位称呼自己为前辈的家伙关于之前发生的事，可他看到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吃着夜宵的李杰，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那静静等他吃完。
    他不明白，一个背靠祖国，回应自己作为假面骑士这个概念诞生出来的第二位，也算是这个dc宇宙第一位的假面骑士，有谁能够让他这样狼狈，看他此时如饿鬼的模样，柯文也能猜出些什么。
    “抱歉，最近一直在忙着干掉刚才那样的家伙，都没有时间好好给自己做一顿饭，吃上一顿，吃相有些难看了。”
    一阵大快朵颐后，李杰也抹去了嘴上的油，带着几分饱腹后的舒爽，在那说道。
    “不，我能理解，像那样的怪物，多了的话，你忙起来有你受的。不过能说说完吗。关于这些怪物，怪人，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怪人，柯文也有着好奇，在看到这怪人的一瞬间，柯文就感觉这不是那些常见的外星人，亦或者在生化实验下诞生出来的东西。道理很简单，画风完全不同。美漫画风的漫改真人电影，真实感十足。
    而在特摄画风下的真人版，在真实感十足的同时，也带着几分奇幻，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并不是存在于世界上的怪物。不会像美漫那种漫改，让人可以理解并接受这种造物的存在。
    刚饱餐一顿的李杰在柯文提到刚才被他击杀的怪人时，原本在见到柯文时的喜悦表情也一滞，带着几分惆怅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两根，一根叼在嘴里，一根朝柯文示意。
    “不了，已经戒很久了，你也别抽了。虽说对我们来说，疾病基本上无缘，但作为一个代表国家形象的人物，被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所以我都不在人前抽啊，而且如果不是最近出现的这些事，我也不会抽这个。这是坏东西，但有些时候，我们就需要这些坏东西来给自己找点安慰。至于你刚才所看到的那个怪物，他是人类，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同样也是我未来会成为的样子。”
    惊人的话语被李杰以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时，柯文并没有多少吃惊。他只是依坐在机车上，看着此时李杰在说出这番话语时的痛苦表情，默默一招手，他放在手里的华子就到了自己嘴边，火花一闪，烟雾就在自己面前缭绕。也许是见到柯文这第一位假面骑士的缘故，李杰的表情也有了几分放松，在深吸了几口后，也开始说了起来。
    “我想我应该没说过，我是如何得到这份能力的吧？”
    “没有，我只知道当时孔克难跟我说过，你的这份能力是一次性的，能够将你脑海中具现化的事物变成真实的，且能为你所用的能力，但只有一次。所以在具现化之前，你只是个普通人，需要大量的知识去充实你自己，来完善你具现化时的事物。”
    回忆自己当初归国的时候，与华夏自强部的接洽，那位继承旧52超人力量的中国超人在介绍关于自己的成员时，对李杰能力的描述。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能力更像是灯侠系列，用情感光谱力量的具现化。具现化出来的事物有多强，取决于使用者对所具现化出来的事物理解有多深刻。
    所以当自己看到李杰具现化出来一套完整的骑士装甲加腰带的时候，他也很懵圈。因为骑士体系的力量理论根本不合理，纯粹的唯心产物，可人家竟然能把唯心产物的玩意给变成现实，这就很离谱了，更离谱的地方在于，李杰本身并没有完善这套体系，给他所具现化出来的这套骑士装甲有很多留白。
    可就是这样，反而给了这套骑士装甲更多的成长空间，也就是在他自己所了解的基础四形态，干垃圾，湿垃圾，回收垃圾，有害垃圾四个形态上，还有过渡的，强化的，最终跟可能出现的剧场版限定形态。
    “差不多是这样，但有些东西我没告诉他，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点了点头，对于柯文的回答，李杰没有否认，这本是他加入自强部的时候，报备上去的情报。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还有发生在我眼前的这档子事，你打算把这个秘密分享给我？”
    “因为只有你才能给我一个答案，关于我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
    “明白了，说吧，我在听。”
    将话语权转交给李杰这位在自己之后诞生的二号骑士，柯文也不再发问，老老实实当起一个听众。而李杰，也在烟雾的缭绕中，说起了关于拥有这份力量的始末。
    “那应该是你作为假面骑士在世界上正式露面的时候，我想想，对，就是在那个所谓的平行宇宙入侵事件时候。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即将面对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罢了。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孔，除了总是在无聊的时候，会有一些遐想外，什么都不是，撑死能算得上优点的，也就是时不时的烂好人性格了。
    那次平行宇宙入侵事件，我当时正好跟舍友一块毕业旅行，出了趟国。对，没错，就是你现在呆的这个国家，也就是在这里，我看到了你的出现，看到了你作为假面骑士，击败了那些平行宇宙的恶棍。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天呐，怎么会有这样完全不符合常理，却又帅气的一塌糊涂的装甲存在。
    在看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男生的浪漫就是机甲，奥x曼和开高达。但在看到你之后，我觉得，变身成假面骑士，也是一种浪漫啊。”
    听到这里，柯文也感觉不对味了，他没想到李杰作为假面骑士诞生的原因，根子还在自己这里，还是一个受到自己影响而诞生的骑士？！
    “你是想说，在这之后，你就拥有了这个能力？这个用来一次具现化的能力？”
    李杰点头，算是对柯文猜测的承认。
    “就像你说的那样，在回国后，因为见识到你的风采，我开始搜集跟你相关的新闻，信息，想更多的了解你。可以说，在那个时候，我就是你的粉丝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也能够拥有你这样的能力，那该多好，说起来有些羞耻。我想拥有你这样的能力无非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申请成为国家编制的能力者了。
    别的不说，铁饭碗有了，朝九晚五，五险一金，外带公租房，工资从优，外带分配房子，爸妈说出去也倍有面，同学会也能潇洒出场。至于说成为编制能力者应尽的义务，救灾和打击犯罪的第一线，我并不排斥，至少我没看到作为假面骑士的你有输过，那么我要是作为假面骑士，也应该不会输到哪里，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能力者。吃公粮，做好事，不冲突。”
    静静听着李杰在成为骑士之前的想法，柯文并没有什么嘲笑他的念头，因为他这个想法很棒，很不错。如果可以，他也想有这样的待遇，国家当靠山，自己为国家做事，也不用说什么扬名立万，挥金如土，迷妹成群。就一条包分配，他就觉得可以了，只是他穿越的地方不太好，直接自由民主了，就很淦！
    至于李杰说自己没输过这些，柯文也不好意思戳穿，作为假面骑士，要学会习惯吃瘪，只有瘪吃多了，才能翻盘。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你有这个具现化的能力？”
    一句简单的提问，在那回忆往事的李杰就突然尬在了那里，隔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说道。
    “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solo···”
    “所以？”
    “毕业酒会那会儿，我给自己具现化出了一位女朋友···”
    空气在李杰说出自己这个小秘密的时候变得安静了，作为一名合格听众的柯文，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别在自己腰间的驱动器，思考了下那个此时还在自闭的咸鱼系统，慢慢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一声叹气，道不尽的心酸泪。
    “前辈？”注意到柯文的异状，李杰也不禁感到奇怪，明明说故事的是我，为啥总感觉柯文才是那个故事里的人？
    “没事，我只是感慨下自己作为一个假面骑士不合格而已，你继续，不用管我。”
    看着柯文手里反向夹着的烟头，李杰一时间没搞懂柯文的心态，而浑然不知的柯文也将反向夹着的烟头送进自己嘴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原本有些深沉的气氛在柯文表演了一发反向抽烟后，也被冲淡了少许。而李杰，也将故事推到了在柯文离开主宇宙的这十个月里。
    “而就在你销声匿迹的这十个月里，一些奇怪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前辈你知道我为什么将自己的称号定义为垃骑吗？因为在我看来，每个人，包括你我，内心中都有肮脏的部分，作为垃圾而存在。我们只是将这些东西埋在内心深处，或者通过一些渠道发泄出去，但它依旧会存在，你可以只称呼自己为假面骑士，我不行，所以我就给自己命名为垃骑。
    原本我只是这样想的，但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我发觉自己开始能够听到心声。不，也不能说是人们的心声，而是听到每个人内心中作为阴暗情绪的声音。阴暗情绪每个人都有，当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时，亦或者不幸的事降临到自己身上后，都会有阴暗情绪，为什么是我，这王八蛋，我要杀了他等等，大多数时候，这种阴暗情绪就持续那么一阵，过了一阵子后，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
    “你是想说，你现在能够感受到某些人会因为某些事，在那一瞬间，内心中的阴暗情绪完全爆发，从而侵占内心，变成刚才我所见到的那种怪人？完全被内心中垃圾情绪所侵蚀的存在？”
    在李杰说到后面的时候，柯文就明白过来了，而李杰也对柯文的猜测点头表示肯定。而在说到这里时，柯文也能感受到李杰声音的波动，他能感受到，这个在自己之后诞生出来的本土骑士内心中的痛苦。
    “前辈，你知道吗，他们都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这种阴暗情绪只要是人，都不可以避免的，为什么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上头，他们就得变成怪人？这样也就算了，我也能感知到那些阴暗情绪在积累的人，我试过去开导他们，去帮助他们，想让他们走出来，可为什么到最后，他们还是变成了怪人！我不明白，所以前辈，帮我一把，我想知道为什么！”
    说到最后，李杰哭了，一个24岁的大男孩，就这样柯文面前掉下眼泪。柯文能感受到他那种无助，那种在试图拯救他人失败后，却不得不亲手杀死他的那种无助，那种脆弱。
    这就够了，看着眼前落泪的李杰，柯文也能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自己之后，诞生的第二个假面骑士了，也明白为什么他会是假面骑士了。而他也回想起在旧52沃利引发旧52宇宙记忆重生风波之后，作为dc宇宙无限家族成员，代表命运规则的神明与他说的话。
    自己越是干扰多元宇宙的运转，那么多元宇宙在承认自己的同时，也会反击自己。此时出现在柯文面前的李杰，就是例子，这是一个不属于旧52宇宙，也不属于新52宇宙，只属于自己此时作为假面骑士，存在于此的这个多元宇宙而诞生出来的大事件。
    走上前，拍了拍李杰的肩膀，让此时泪眼婆娑的李杰抬头，看到柯文露出来的笑脸。
    “既然作为假面骑士而存在于此，你就得明白一条准则，骑士与骑士之间，可是互相帮助的，所以眼泪现在可以流，尽情的流，但在转身之后，你就得把这不争气的泪擦去，我们得去找出来原因，不是吗？我们得像个钢铁般的男子，藏起这份脆弱，去结束这一切。”
    楞楞地看着鼓励自己的柯文，他能够感受到柯文内心中因为听到自己所说这些故事而生起的阴暗情绪，也能感受到这股阴暗情绪正在消失。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来找柯文寻求帮助，找对了！
    “明白！”
    抹去眼上的泪水，也跟在柯文身后，骑着机车离去，这场因为他和柯文而引发的大事件，还等着他们去解决呢。
    路上，柯文也打开了机车上的车载音响，一首放在他歌单中的《钢铁男子》也在夜间回荡着。听着歌曲里那洒脱且带着几分感慨的男声，跟在柯文身后的李杰，积郁的情绪也散去了好多。
    擦去转身离去之后不争气的泪
    灿烂笑容掺杂着汗水
    ···
    一切都将成回忆无法抹灭的过去
    会随着时间慢慢地抹去的痕迹
    就让它去或许有一天会想起
    生命之中曾经战胜自己